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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气。王一鸣是帮主的专属医生,通常都是跟队伍一起行动的,但今天上午他有点事落在了后面,到现在都还没到位。话一出,谢山南剩余的话通通噎在了嗓子眼里,他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液,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已经给王医生打过电话了,十分钟内到。”“十分钟太久了,让他五分钟内滚过来,程晋要是有事我趁早让他玩完!”徐啸吟一脚踹开房门,把程晋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谢山南说。谢山南连连点头,走出房间给王一鸣打电话的同时,叹了口气,心里却是另一个念头:程晋不来这一下,老大已经栽了,而现在恐怕是栽得更为彻底。等王一鸣赶到处理好程晋的枪伤,帮他把子弹取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在这期间,徐啸吟紧缩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属下回来报告没有追上狙击手,忍不住抬头瞧见徐啸吟难看的脸色个个都胆战心惊。谢天谢地,就在众人腿软到差点给帮主跪下时,王一鸣及时从房间里走出来,表示伤口处理完毕,程晋已经并不大碍了,成功地把徐啸吟的注意力转移了,要不然谢山南毫不费力的猜想他们这帮人今天全部吃不了兜着走。眼见着徐啸吟扭头,谢山南长吁了一口气,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程晋醒来能把帮主的怒火压一压,这样他们这帮手下也能跟着活得轻松些。但显然他没有一语中的的本事,这一天本就不是平静的一天,又会哪里来得轻松呢?自徐啸吟踏进房间的那一刻起,方才周身乖戾的气息尽数散去,连脚步都跟随着放轻,整个人像是换了一张面孔,唯恐因大动作而惊扰到床上的人。“他还有多久能醒?”停在床前,徐啸吟刻意压低声音问身后跟来的王一鸣。“快了,麻醉剂的效用过了就醒了。”“行,那没什么事你就走吧,我陪阿晋待会儿。”徐啸吟对王一鸣挥挥手,摆明了一副你快麻溜滚蛋的意思。王一鸣在后面哑然失笑,暗自摇摇头,思忖道,用完立刻就扔就罢了,也不用这么无情吧,但还是乖乖转身离去,走之前还不忘贴心地帮徐啸吟带上房门。早上刚进山时太阳还未到达头顶,现在却已西沉山脚,静谧的光照在程晋的脸上,垂下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射成一个小小的扇形阴影,恰有一种不真实感。徐啸吟看着渐渐失神,眼神里满是懊恼,他尚在不久前亲口承诺过会保护好程晋,这才多久就失了言,还害得程晋因为自己差一点失去性命。明明程晋刚答应他的求婚,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就生出这种事端,徐啸吟闭上眼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躺在他面前的程晋突然睁开了眼睛。“阿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徐啸吟瞬间身体前倾,眼底发光,他现在的表情要是让谢山南看见准会大跌眼镜,何时啸然帮的帮主会露出这般讨好的笑容。程晋的反应倒是淡淡的,他好像吝啬到眼皮都懒得抬,连余光都不肯分给徐啸吟,眼珠子都不动一下,仍盯着自己头顶的那盏散发出橘色光线的灯。而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是给徐啸吟判了死刑,如同将他打进魔魇的地狱。他说,“徐啸吟,我全都想起来了。”第二十三章【乖乖留在我身边就好】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程晋的话像是一把刚开刃的锋刀,一刀刀戳在徐啸吟的心上,以致鲜血横流,刚刚那点因程晋醒来的愉悦感早就烟消云散,徒留下无可奈何的宿命感。在这之后的几秒,徐啸吟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手指关节连屈伸都做不到,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而面对徐啸吟精彩纷呈的表情,程晋这才终于有了反应,仅仅嗤笑一声。此刻他歪着脑袋,下唇微撇,刚做完手术后的嗓音还带着嘶哑,眼里却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意。“骗我这么久好玩吗?看我像个傻逼样的相信你,很得意吧?”徐啸吟最怕程晋这样,哪怕程晋现在动静大些,和他闹、吼他、打他都比这种隐藏在平静之下的质问强。他紧抿的嘴角勾起,心中千万个想法拥挤在一起,却不知道该作何回应,这个冲击对徐啸吟而言太大了,相当于一拳击碎了他一直以来的美梦。但程晋丝毫不给徐啸吟反应的时间,他本就没指望徐啸吟能给他回应,所以他下一个动作就是毫不犹豫拽下无名指上的戒指,硬撑着直起身体,纵然抬起手臂时牵扯到胸前的伤口也不顾,然后皱着眉把戒指丢到了床头柜上。做完这一切,程晋眼里的怨愤反倒消逝了。他背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整个人显得很放松,转而侧头郑重地对着面前的人说:“徐啸吟,说两不相欠也挺没意思的,就坦白讲吧,你我最初的相识就不单纯,后来的相爱也有我为了任务刻意迎合。我承认在这个过程中我曾经陷进去过,犯过贱,但我也为此付出了近乎生命的代价不是么,那现在,算我命大侥幸活着,这段错误的关系也该及时止损了吧。”犯贱?止损?字字珠玑。程晋就这样评价他们两个的过往,一个错误?哪怕他再也试图补救的意思,可如果程晋打从心底根本没打算接受呢?徐啸吟的大脑里嗡嗡作响,一种匮乏无力的眩晕感突袭全身,他险些站不住脚,惘然地向后退了一步。“你听懂了吗?”见徐啸吟仍是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程晋有点不耐烦了。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他就是再贱和徐啸吟绝无任何可能,及时抽身对他们彼此都好,也算是保留最后的体面,所以他提高了声音,继而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放我走吧。”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说出口,徐啸吟突然动了,刚刚展现给程晋的颓然荡然无存,飞快地掠过好像如梦境一般,他抬起头,重新找回身为上位者的尊严,不怒自威的面容中带着无尽的压迫感。气氛顿时如山雨欲来前的沉闷,蕴含着无数难以分辨的感觉。徐啸吟挺直腰板,走上前低头看向程晋,接着伸手摩挲上程晋的侧脸。被徐啸吟这样抚摸着,程晋全身寒毛直立,他扭过头去,拒绝的意味再不过明显。“你是不愿意,但要是我偏要呢?”强迫钳住程晋的下巴,徐啸吟力气极大,程晋的皮肤上很快溢出红痕,他就这样被迫对上了男人的眼睛。那毋庸置疑是一双强者的眼睛,幽深如潭水,终是在这一刻掀起了波澜,驱动着风卷云涌的气势。“我要你留下,难不成你还有别的选择?”徐啸吟怒极反笑,只是这笑容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勾起唇角的模样虚伪至极。的确,对于徐啸吟来讲,他有这个资本和能力。“我给你两种选择,要么你乖乖留下,你刚刚说的话我当做没听见,要么,我强迫你留下,当然,这条路你要是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