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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留出一些时间,将此次表演所需的乐器移到台上。 时间可以说是非常紧迫。 “路上耽搁了些。”三哥与家人暂别,随差人去往后台。 往年,阿柔和蜚蜚都要跟过去玩的,因为先前渔灯车领舞们,除了拔得头筹的灯车需要登台表演,其他人也都在此等候。 有些领舞非常优秀,只遗憾未能活得第一,比如今年的剑舞和鼓舞——第一名只有一个,但好看的表演有许多。 可今年发生了太多事情,姐妹俩也没了玩耍的心思,只乖乖随接引的差人来到事先排好的位置上。 她们的位置在官眷处,与阿爹和哥哥们分开,但离得不远。 萧如茵和叶灵芝今日换了男装,因此和哥哥们坐在一起,见了她们,便冲她们招了招手。 姐妹俩礼貌地与她点头示意。 - 柏秋在沬州城的贵妇圈子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一到场,官眷们便开始打量她。 虽未开始交头接耳,但眉目间已然传递了无数的信息。 加上,在场几乎一半的贵妇、贵女都找阿柔过府瞧病,与她素有来往,趁此机会过来试探的人络绎不绝,算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柏秋客气而疏离地与她们交谈,礼数周到,但态度在那儿摆着,无论是谁都挑不出错,可也看不出她的亲近。 恰逢胜出的渔灯车缓缓开来,众人这才回了自己的座位。 官眷们从下午便坐在这儿——如此盛会,出席的皆是达官贵人极其亲眷,自然是要抓紧一切机会结交权贵才是。 欣赏着渔灯车独特的设计和领舞者的曼妙的舞姿,贵妇们顿时惊为天人,交口称赞。 蜚蜚朝领舞者看过去,也是激动的很。 正如大哥所料,胜出的是碧波郡的灯车和剑舞,领舞者换了身衣服。 不再着黑色劲装,而是衣袂飘飘的白色大袖衫,配上了白色的面纱,挂耳造型很别致,上面点缀着白色的珍珠及羽毛。 青丝低垂,舞动时如黑瀑一般,连发丝都带着柔韧的力量。 双剑换成了鸳鸯钺,握手处系着银色的流苏,领舞者结合着乐声翩翩起舞,一招一式,与先前的凌厉之时截然不同。 充满了缠绵悱恻的忧郁之感。 双钺很短,乐声缓时,双刃藏于袖中,白衣少女翩然舞动,如谪仙垂泪,百感交集,乐声急时,鸳鸯钺锋利的刃在灯火下闪着寒光,似修罗饮血,扣人心弦。 下午不少人都看了她的舞,本以为那时的她已足够耀眼,见了她这场表演,才明白什么叫天人之姿! “她很好,真的很好。”阿柔赞不绝口,“文武双全,惊才绝艳,络神令,实至名归。” 蜚蜚重重点头,表示认同。 “而且,她一定会武,说不定还很厉害。”蜚蜚没见过太多习武的人,但见了大哥和阿瑾,还有阿爹,总觉得他们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一举一动都透着洒脱和豁然,在人群中,准是最打眼的那个。 阿柔也认同地点点头。 舞者的车从看台边上,缓缓向她们靠近,不一会儿,便来到看台的中央。 中央有一处缓坡,特意给灯车预留的,藏在灯车里面的手艺人便cao作着灯车,朝着看台高处前行。 三哥已在高台处准备就绪,只等着府尹大人点燃主烟花,开启烟火大会。 为了增加络神的互动性,主办衙门特意让络神令获得者向府尹大人送上火引,再由府尹到高台处,将主烟花点燃。 而在灯车登上高台的那一刻,领舞者一袭白衣,摆出一个极曼妙的动作,与此同时,乐声渐停。 观众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欢呼着,庆贺络江神女的诞生。 保持着献舞的结束动作,片刻后,白衣少女才收势冲观众们抱了抱拳,英姿飒爽地跃下一人多高的灯车。 将手中锋利的鸳鸯钺交给早等候在一旁的差人,借着,从他手里接过火引。 沬州知府在看台中央落座,一身旁是一位面如冠玉的少年,手持玉骨扇,正冷峻地审视着她。 少女仍戴着面纱。 衣袂、发丝在风的吹拂下翩翩起舞,面纱下的脸若隐若现。 少女步子很慢,走到看台近前时,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许久,可对于观众来说,还是太快了些。 “民女陆离,拜见各位大人。”白衣少女先是福身行礼,随即,将手中火引双手奉上。 知府大笑起来,与身旁的萧惊尘客套两句,萧惊尘摆手示意他按规矩办,知府便整理整理官府,接过陆离手中的火引。 于万众瞩目之下,朝高台中央的主烟花走去。 烟花的制作都经过严格的计算,火引要燃一会儿,等乐声起、府尹归位,主烟花才会在夜空中绽放。 而数里长的高台,此时更是按照一定的距离,站满了专门燃放烟花的手艺人。 他们经过严格的训练,不是单单点燃烟花那么简单。 点燃的时间、顺序,都有讲究,烟火构成的图案,也是事先排好的。 ——为了让这一场烟火大会完美呈现,耗费了极高的人力、物力、财力,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燃放烟花的人是怎么做到这样默契的。 - 沬州知府阔步前行,来到主烟花边上时,亥正的钟声刚好敲响。 “风调雨顺,天佑沬城!”知府扬声说着,同时,将手中的火引对准主烟花的引线。 引线缓缓燃烧,万人朝拜,并齐声高和:“风调雨顺,天佑沬城。” 以告祭上苍。 万人朝拜的同一时间,高台之上的江钿素手抚琴,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将众人的祈祷声完美地托住,更显得此情此景,恢弘大气,震撼人心。 随即,高山流水般的琴声响起,悠扬婉转、如鸣佩环。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潋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钿苍凉大气的嗓音与灵动九天的琴声响彻络江畔,月出皎兮,青年着一身素衣,长发披散,刀刻斧琢般的侧脸在月光、火光之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