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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与现在是个什么模样。温子河淡淡地说:“这里没有我家。”陆夜白本想再问,又觉得温子河这语气,大概自己问了也不会说,便换了个轻松的语调:“想我凡人之躯,竟然能进到妖族圣地,这个要是写进履历里,不知道工作会不会好找一些?”他原意想耍个贫逗逗那神色冷淡的人,没料那人兀自重复了“工作”二字,问他:“你昏迷过去之前,遇到了什么还记得么?”陆夜白见他说正事,便也一本正经地开始回忆前些天的场景。只是这么一想,他记忆中最鲜明的部分率先跳了出来——意识模糊的时候,有一双手牢牢地抱住了自己。他的脊背似乎现在还记得那双手上传递来熟悉的温度,鼻尖上也还残留着那凉凉的触感,混着若有若无的淡香。温子河见他半天不开口,表情还有些奇怪,便说:“如果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咳。”陆夜白清了清嗓子,忙把自己心里的旖旎念头暂时压住,“我我记得。那是一个小男孩,先是一个男人,呃……”他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无伦次,顿了顿,将飘远了的神思拉回来,才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你离开不久,就有个男人过来撞了我一下。之后四周的环境都变了,我猜大概是进了某种结界。”温子河的脚步一顿:“然后呢?”“那个男人消失了,只剩下一个胡言乱语的小男孩,那小妖怪邪门得很,将我带到山中,在那里,我又见到个将军模样的男人,他对我说……”陆夜白想了一会儿,模仿着那人的语气,“‘你听,他们杀过来了’。”他说着说着,没留神身边人的反应,等说完了才一偏头,却看见那人一脸的煞白。“子河!”他心下一惊,忙上去扶了温子河一把,“你哪里不舒服?”他见温子河虽然脸色苍白,还隐约露出疲态,但好在其余地方并无异常,心中推断是那人没休息好,正想收回莽撞伸出的手,却发现温子河在看他。不是随意的一瞥,而是带着某种专注的味道,好像在从他脸上认真寻找某种东西,又像在小心翼翼地端详着一个珍贵的物件,似乎还压抑着某种类似于担忧的情绪。陆夜白被他一个眼神看得心惊rou跳,手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然后壮着胆子,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轻轻将手指扣在那人的手背。那人的手背有一点点冰凉,却不刺骨。对于温子河这个似乎身上藏了很多秘密的人,陆夜白一直秉承“不乱问”和“循序渐进”的原则,此刻,即使他看出了温子河心中有事,也只希望通过这样一个小动作,将心中的牵挂和询问通过指尖的接触传达过去,达到一点点安慰的效果。只是他经常脑补过度,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看对了几分。面热心跳间他想,豁出去了,就算是错觉又怎么样呢?反正温子河又不会打他。温子河对这个动作毫无反应,沉默了很久才说:“我有话想和你说。”-两人一路无言,寻了处僻静的草地并肩而坐,吹着习习凉风,陆夜白仍是虚抓着温子河的手——他一直保持这个动作许久,还克制着力道不让对方察觉,感到自己的五指都快僵硬成了鸡爪子,却舍不得放开——在心里琢磨道,看架势这么一本正经的,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醒来的时候,听关凝说过温子河如何担心自己——温子河架着他出现在家门口,脸黑得可以直接挂在门口驱邪,温子河在车上让他靠着肩头,神色焦虑得好像等在产房外的男人……陆夜白听的时候,自动略去了关凝奇怪的比喻,又挤了一挤关凝话里的水分,十分有自知之明地认为,温子河对他的担心程度,离“动心”还非常远,应该就像“朋友忽然晕过去了”那么多。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朋友,在温子河心里又是个什么位置,他原本想不动声色地找机会确认,没想到对方先是将他一看再看,又说出“有话对你说”这种意义不明的话语,接着又沉默再沉默,时不时拿余光瞟他——实在是叫人很难不想歪。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尽管知道对方开窍的可能性约等于零,还是不可避免地瞎紧张了一番。温子河原本想将应晦的事说与陆夜白听,但他在心中组织了几遍语言,都觉得不太妥当,他又担心自己长时间不说话,让陆夜白失了耐心,才时不时看那人一眼,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别人心中,造出了天大的误会来。两方就这么各怀心思,沉默了许久,微妙的气氛犹如一张被绷紧的鼓面,就看谁先开口,在鼓面上落下一棒槌了。“你mama怀着你的时候……”温子河望着远处,像是要讲一个“你小时候的故事”给陆夜白听。“嗯?”这个开头和陆夜白脑袋里的风花雪月相差太远,他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对方想说什么。“在雁山游玩。那个时候我在这座山山顶,看守着一个被关起来的妖怪。”温子河看着他,“那个妖怪千年之前作恶多端,让妖族封印了。”陆夜白觉得这故事有些耳熟:“那个妖怪,是一条龙?”“不错。他越狱那天,正好你mama也在附近。”温子河觉得总是盯着那人看不大好,便移开目光,感到自己就像一个只会左右转头的机械木偶,“他跑进了你mama的肚子里。”听到这里,陆夜白觉得温子河此刻说的故事,非常像他在阮真人家看到的那些志怪话本,忍不住发挥了一下想象力:“然后呢?难道我是妖怪变的?”“然后……跑进你身上了。”温子河轻声说。陆夜白怔了一会儿,在脑袋中把他的话拆开成单字,挨个咀嚼一遍,觉得像是个玩笑,又拼凑起来想了一番,终于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那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自然是人类。”温子河说,又像是对自己强调了一遍,“不会变成妖怪的。”他说完朝陆夜白看了一眼,见他面上不悲不喜,看不出情绪,平静得有些离奇,疑心他是被吓傻了,又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我……”陆夜白原本半低着头,现在忽然抬眼,向他投来一个询问的目光,“你一直待在我身边,就是因为我身体里有那个妖怪?”“嗯。”温子河觉得这样的回答,难免让对方觉得受了欺骗。但无奈他最初目的本就如此,再解释,反倒像狡辩。“如果当时,那个妖怪跑进了别人的身体里,你就不会搬到我对门?”陆夜白又问道。温子河一时间弄不清他的重点放在哪里,但还是应道:“嗯。”“那我觉得很幸运。”陆夜白连听了两个“嗯”,对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