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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同入了美梦。 --- 邺都的热还没降,魏濂和傅晚凝刚下马车,吴管家将他们迎进府里。 “老爷,汪公公、连公公还有沈大人在书房候着您。” 魏濂把手里的袍子递给香阁,对傅晚凝道,“回苑里休息吧,我迟点过来陪你。” 傅晚凝便转上廊檐入了兰苑。 魏濂松掉颈侧的云纹盘扣,跟吴管家道,“让底下切个甜瓜送书房。” 他抹去额上的汗珠,疾步过堂屋去了书房。 “都聚到我这儿,”魏濂窝椅子里,甩袖子去热,“看来是好事坏事参半了。” 连德喜抬折扇给他扇,“老祖宗英明,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 魏濂抬手摁头,“拍马屁的话放一放,直说事儿。” 吴管家在外边敲着门。 魏濂答一声进,他便捧着端盘进来,放下瓜匆匆走了。 魏濂捏一片瓜,先咬一口,将那盘子朝他们推了推,“老远来这里,热得慌,都解解渴。” 都才从宫里赶过来,早口干舌燥,他一发话,就都不推辞的拿着吃了。 “老祖宗,太后娘娘提了个御马监监督太监,硬要将司礼监的批红分出去给他,奴才和汪公公两人死扛了十几天没让他们得逞,太后娘娘瞧着这条路走不通,又打起了马场的主意,言说御马监本就是主管内府马政,比东厂尽心,好在您回来了,东厂那头汪公公都快焦头烂额了,”连德喜道。 汪袁吞尽瓜rou,直叹气,“太后娘娘着实不消停啊,禁军都已经是她孙家的了,还想独占骑兵,若不是骑兵有皇上按着,恐怕得分一半出去。” 魏濂手撑在桌子上,讥笑道,“御马监算个什么东西,伺候马的奴才也想碰骑兵,她倒是以为御马监能和司礼监抗衡了。” 他啄一口水解了甜腻,问汪袁和沈立行,“我让你们办的事你们办的怎么样了?” 沈立行龇牙笑,手掌往大腿上拍了好几下,激动道,“厂督,赵璋宏这厮睡了皇后娘娘!” 话说得粗鄙,不过魏濂爱听,“办的漂亮,都什么时辰去苍澜殿的?” “未时一刻去,申时溜出来,而今他们正你侬我侬,赵璋宏每日都会摸进苍澜殿,”沈立行啧声道,后又聊表羡慕,“连皇后娘娘他都敢睡,真是色胆包天。” “孙家人的特色,融进骨子里的浪荡,死也要死在色字上,”魏濂轻蔑道。 他置了杯,看向汪袁,“你那边呢?” “厂督,刘王两位御医近来常去凤璋殿请脉,番子去他们二人的府邸探了一周,拿到了太后娘娘的药方,”汪袁将腰间大绶拆开,就有一个小袋子显出,他打开小袋子,把折成块状的两张纸递给魏濂,“这两张药方一模一样,开的都是保胎药。” 魏濂望着上面的药名,道,“确定是保胎药?” “奴才找了好几个大夫问过,这份药方是开给孕初期妇人保胎用的,”汪袁道。 保胎,这么看她还想给江寒英生个娃,滥情人也生心,这个把柄好。 魏濂将药方铺好,从脚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纸袋装好塞一旁的架子上,转头嘱咐沈立行,“沈立行,我才从江南回来,皇后娘娘那事儿我不好出面,你自行去找皇上,这功劳该你的,皇上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要跟他唱反调。” 沈立行却夷由道,“若皇上畏惧孙家而忍声不发,那咱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他除了是皇上,他还是个男人,”魏濂嗤一声,将桌上的杯子倒扣住,“他若凌厉,趁这次就能将禁军踢出宫,骑兵听令于他,他想亲政实在太轻松。” 沈立行挺起腰杆,“卑职今晚就进宫。” 魏濂瞥他,“我给你提个话,别说锦衣卫跟踪赵璋宏,皇上虽说被禁锢了龙爪,但是后宫还是他的后宫,锦衣卫在后宫盯梢,扯出来到时候他一个不高兴,先斩了你。” 沈立行便犯了难,“那您给个由头,卑职也好将锦衣卫摘出去。” 魏濂往他笑,“你们哥儿几个一起吃酒,就不带他赵璋宏?” “打先儿是带的,这不您说过后,卑职就不再和他们厮混了,”沈立行不好意思道。 魏濂说,“要我说你就是驴脑袋,蠢的喝花酒都要包场。” 沈立行朝他作揖,“厂督,您直说吧,卑职确实闹不懂您话里的意思。” “你只说赵璋宏在那一众好友面前吹嘘他和皇后娘娘的风流韵事,还把皇后娘娘的贴身小衣拿出来炫耀,你听说了此事,只觉震愤,才连夜入宫去告与他,这话都不会说?”魏濂伤脑筋道。 沈立行茅塞顿开,“如此一来,我们锦衣卫就不沾边儿了,赶巧儿再提一提赵璋宏何时入苍澜殿,皇上必定气急,皇家最重颜面,哪能容许他□□宫闱还往外宣扬此事,这逼着也得杀赵璋宏捍卫皇家尊严。” 魏濂交握着手,言笑吟吟,“得亲自抓到jian夫□□皇上才有动作,你们锦衣卫这个职责跑不掉。” “份内之事卑职义不容辞,”沈立行摩拳擦掌道。 魏濂掏一勺冰放嘴里,“连德喜,你方才提的那个监督太监,名儿有吗?” “回老祖宗话,叫徐阎秋,本名叫徐富贵,这新名是太后娘娘钦赐的,”连德喜道。 魏濂嚼碎了冰,呵笑起来,“咱们的太后娘娘取名儿有一绝,瞧我携了水,她便给这个人添一把火,这是要克死我啊。” “太后娘娘除了给他赐名,还给他和如意赐了婚,前儿才出外落府,正贴着安乐侯府,”连德喜揣度着他的面色接道。 魏濂冷哼一声,“太后娘娘这笼络人心的手段比以往高一层了。” 三人噤声,皆面面相觑不知作何答话。 魏濂倒不介意他们沉默,他拽下腰边的锦囊往桌上一扔,便能听“砰”一声,他将随身的矿山文书拿给汪袁,道,“淮安府的矿山文书,你瞧瞧。” 汪袁翻着那文书研读,半晌道,“这个……” 魏濂道,“直说。” “这金矿耗费的人力财力巨大,但据这上面所述,挖出的并不是纯金矿,淮安府上报时却明里暗里的点出一定是纯金矿,这算欺瞒了,”汪袁据实道。 魏濂抬一下手,“这还不算,他们征调一千五百名民工,还想将人扣到年底,那矿山还没西峰山的马场大,他们磨叽到我来都没挖出金矿,还存着朝廷下发掘金款的算头,想再拖一拖在中间大捞一笔。” 汪袁拧起眉,“这帮人想钱想疯了,待奴才去东厂调缇骑下去办人。” 魏濂说道,“这事儿不用你出面,让督察院的人去。” “督察院说不定会推,”汪袁忖度着。 魏濂把桌上的袋子扔他手里,“淮安府藩司布政使给我的贿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