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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小镇,很小很小,娘喜欢桃花,爹就在屋后种满了桃花。小时候,每当春暖花开,桃花盛开的时候,隔壁家的孩子总会攀上墙头折。我的身体不好,就坐在桃花林里看,也不阻止。“偶尔会吹一阵风,漫天的花瓣飞舞,真的好漂亮。然后有一天,因为爹的诗稿,一把火,我那美丽的桃花林就被烧光了。我的爹,我的娘,都没了,只因那莫须有的罪名……”记得师傅曾经这样告诉他。月中仙子,虚无飘逸,师傅一身月白戏袍,长长的水袖荡啊荡,如梦似幻。这风华绝代的人斜靠在雕花的窗棂边,看着站在下面的叶瑕,慢慢站起身。水袖一甩,风摇影移。师傅翘起兰花指,凄声唱道:“非桃非李,妆成别样姿。怪天公何事,变作男儿郎。是男儿越觉怜。人儿把千愁,付你费千愁。为你何必弓鞋,自是凌波。不待兰膏,自饶香腻。吒,莫说有情痴。看满座琼英,也为你纷纷坠……“李洛邑突然笑了,艳如桃李,边笑边道:“桃花阵啊水中月,冤孽,冤孽!”火把快要燃尽,站在火中,师傅望向太后寝宫,喃喃道:“纶儿,权势,你终归是不肯放弃……也罢,永不相见,各安天命!”“你的性子太软,若是不逃,终会落得我这下场……”他听到师傅轻声细语对他道,似早春二月的细雨。最后一眼,师傅的凤眼蕴涵着nongnong愁色,更多的,是解脱。泠霄殿起火,幸好发现得早,火势并没有蔓延下去。雨渐渐大了,倾盆而下,浇灭了仅余的火苗。太后在废墟中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黑黑的,辨不清面容。太后将尸体扔在地上,面如死灰般僵立,喃喃道:“人面桃花……”此后,再也不发一言。她的眼,没有爱恨,没有前尘。蓦然回首,流光飞舞,一直往回走,西洋的钟表,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穿越数不尽的看不清的沉默宫门,只见光华闪烁的瑰丽灯火,乐声、钟声、鼓声混杂,尖锐的声线,带着些许嫉妒,些许惊惶,更多的,是好奇:“可是个天阉儿呐!”回首再望,无穷无尽。前后都是渺不可测的深渊,千秋万代,地久天长。你可曾听到?万籁俱寂。衣裳化作片片裂帛,地风吹拂,他微微缩起身子,茫然无措。令人不快的手,一只一只,伸到他的身上。皮已糙了,年已老了。手下光滑细腻的肌肤让这些深居内院的人心生嫉恨。忽闻其中一声惨叫。接着便是小皇帝童稚冰冷的声音:“滚!”叶瑕细小的身体终于显山露水。望向一袭紫衣蟒袍的帝皇,窗子外黑如墨色的夜,终归散去。蹒跚而行,殿堂之上,太后冷漠如刀,师傅黯然不语。奇异的夜晚。像所有传奇的开篇,不由自主。芳菲冷香,催情的春药似的,伴着紫雾白烟,紫衣锦袍的少年天子。眉眼间,暗潮涌动。真是诱惑。黑发纠缠,绵延千里,至激情处,猛一着力,一声碎裂。听到了么?有东西破了,无法修补。挨过那六道轮回,背负三千罪孽,他们消融成一块,肢体交缠,如饥如渴,欲仙欲死,幻化成深沉的叹息。清醒过来,身边只余一缕冷香。腥气淡然,星星点点,血洒了一地,染红了丝锻。分不清是他的,还是他的。卷九。佛鸢她是婊子,他是戏子。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婊子的情,是在床上。戏子的义,是在台上。红尘琐事,纷纷扰扰。道不尽的,是那段如烟往事。落了妆容,褪了舞衣,他只是他,一个凡人。镜花水月,缘浅缘深。流年似水。弹指之间,年华逝去。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与她,终归是逃离了那个人。看紫禁城落日,晕黄繁复,皇陵萧条,已是末路,天下之大,何处才是安身之地?宫闱那些儿个风流韵事,林林种种,却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玉阑干畔赌迷藏,虎洞阴森背月光。捉得御衣旋放手,名花飞出袖中香。茔台春色,风光无限,遭软禁的天子,却无心观赏这世间难寻的美景。暮春初夏,天正下着绵密的细雨,羞怯而冷漠,夹着碎屑如粉的桃花瓣。那日,天色阴沉,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仿佛天在恫哭失声。他清醒的时候,眼前已没有玉妃蠕动着的,没了手足的身体。静芸的气息包围在四周,让他安心:“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那个人再也无法伤害你……”执着,倔强,她不会放弃。忘不了,浴血的那日。穷途末路,男人布满死色的面容笑得苍凉:“母后快到了,你带他走,泠霄殿后有条秘道。朕已经在江南的一个小镇安排好了,你带他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不要让他知道……”不要让他知道什么?爱么?你真的爱着他么?紧抱住叶瑕瘦骨伶仃的腰身,鸦片,早就将他摧毁了。静芸埋首于那颀长的颈间,腮边,两行清泪。这么纯净的人,纯净得让人憎恨,纯净得令人想要玷污。“怎么了?”水滴落地,清脆叮当。叶瑕疑惑道。“你是属于我的吧?对不对?”静芸喃喃道,浑身颤抖。忘不了,男人的眼神,如猛兽席卷,吞噬殆尽。赢不了这个人,世间上,有哪一份爱能赢得了这个疯狂的人?不能让他知道,不能让他知道这些事,不能让他知道那个人是爱他的。太狡猾了,那个人实在是太狡猾了。爱与恨,其实只隔着一层纸,朦胧暧昧。那个人用死,在他与她之间,设了一道鸿沟,咫尺天涯。“你已经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也不能带走。所以,他现在是我的,只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