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
作者:草本精华(完结)简介:一名身份卑微的女子,因缘际会下成为了太监的妻子,从而揭开了宫闱之中那段秘史,本来已经被历史的尘埃掩埋掉的千古丑闻,隐约露出了一角。现在,就由我为您细细道来……文章属性:太监文,X虐情节多不喜者勿入!卷一。寒钩(前篇)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爹临死念叨着的,还是这句话。痴情女子负心汉,掉转过来也未尝不可,受伤的却还是那痴心的人。看不透世间男女情爱,原也是一场空,死了便一了百了。被黄土掩埋的枯骨,什么执着,什么念想,都随着rou身的消逝不见踪影。可惜她还看不透,或许是不愿看透,因为太苦,太累了。她以为她是养在深闺的杨玉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期盼着那个属于她的唐明皇能够出现。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故事,卿卿我我,暧暧昧昧,若三千烦恼丝,任凭纤长手指如何梳理,却怎么也无法理得清头来尾绪。繁花似锦,歌舞升平,声色犬马,纸醉金迷间,看不清人的面容,凑近细看,却涂了厚厚的脂粉,面具一样的喜怒哀乐。铜镜春秋,光华闪烁,指尖轻触冰冷的镜面,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年,她十七,却苍老如同七十老妪。乍暖还寒时候,薄雪尚未融成水,胭脂胡同走进来一位男子,走进了她的生命。拭去了脂粉,她用那张真正的面容面对他,微笑,哭泣。“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清雅的声线,带了掩饰不住的踌躇,男子的面色映着初春的薄雪,白得透明,两朵淡如云烟的红晕悄悄爬上他的面颊。她笑了,微点头,却不肯定。熟悉的感触,就像失落的另一半。怎么说呢,美丽的女人,美丽的男人,才子佳人,有一些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另外一些该发生的事却没有发生。像是满怀期待,又像是害怕知道真相,他与她都小心翼翼,不去触碰那层薄如蝉翼的纸。天黑了又亮,月圆了又缺,不觉间轮了一个寒暑,又是凉薄寒冬的日子。踏在雪地上,湿滑粘腻,没有往年的干爽冰凉。佟静芸抬头望向天际,暗沉的色调使人心生怨气,柳眉微微一皱,左眼角的泪痣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倾诉着什么。远处传来几声稀落鞭炮响,很快就消融在令人不快的空气中。都说她有一双桃花眼,勾得男人神魂颠倒,甘心为她掏心掏肺,可自从认识了那精致男子后,她才真正知道神魂颠倒的意味。“静芸姐,这么早就在等人了?”清脆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斜对门二楼的雕花窗子后面露出一张笑意吟吟的脸孔,苦难的姐妹,憔悴的面色,却丝毫不吝啬笑容,因为那是免费的本能。佟静芸眯着眼笑了,雪白的帕子在虚无中晃着,激荡起一丝无关要紧的涟漪。映着晨曦而来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女子的心里拥起满满爱意,急切地望着他走近。脚步突不稳,许是被雪覆盖的石块绊了,佟静芸忙迎上去,却看到男子苍白的面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佟静芸问道,扶住叶瑕的肩膀。叶瑕温雅地笑了,清秀的脸恬淡得就像早春二月的细雨。不露痕迹地退开,他道:“没事,只是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动作虽细微,叶瑕却皱了一下眉头。真的很痛,前几日被那高高在上的人责罚,天冷了,伤口也不易愈合。“听说你最近经常往胭脂胡同跑?”不经意的口吻,带着不容忽略的冰冷。想起那个人的话,再看看面前温婉的女子,他的心像被刀割一般疼痛。无意识地伸出手,抚摩着她光洁冰冷的脸。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不然,她会被你害死……默默地在心里念着,他的手垂下来,无力地放在身侧,紧握的拳头放开了。卷一。寒钩(后篇)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生生死死,不过是黄粱一梦。他以为她能够忘记,她以为他能够忘记,可惜他们都错估了自己,也错估了对方。逃亡,安生,噩梦般的日子将不会再来。午夜梦回,怀抱的是相似的身体,他与她像要说服自己说服对方一样重复着,可到头来什么也没有改变,无论是他,还是她,都逃不开那个已死的人的诅咒。有一个名字,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有一个人,是绝对不能再想起的。有关他的一切,都是禁忌。那是什么病呢,诸位看官?是天花,还是花柳?一字之差,咫尺天涯。是惩罚罢,叶瑕记得男人的皮肤上都是红红的晶莹剔透的痘,明黄的枕巾上,描龙绣凤,雍容华贵。沾染了土黄的色泽,浑浊不清,那是不曾停过的脓血。那个人的眼,死盯着他,火光,烧熔了他的理智,他想逃开,但做不到,匕首,映着火光,握在他颤抖的手中,却迟迟没能刺下。没有用的,逃不开的。那个人的眼神仿佛在嘲笑着他。脓血,疼痛,呻吟,一直延续着,直到那个人死去的那一刻才终止。又或者什么病都不是,那个人,他只是为这世间带来一些灾难,带来一些绝望,然后轻飘飘地走了,什么也没带走,留下的,是伤,是痛,是无尽的黑暗。木兰花开了,为这个简陋的院子添色不少,白色的花簇拥在枝头,压得很低。没有香味的花,若不是它的数量,很容易便会被人遗忘。回廊边卧着一片青色,淡淡的,没有重量的颜色。远处,是淡蓝的天空,晴朗但不明媚。细碎的脚步声,然后是温柔的呼唤:“庆儿,庆儿,起来了。”听到那人在叫他的小名,他睁开了眼。最初看到的,是那双小小的蓝色绣花鞋,鞋帮沾了泥点,他漾起一抹淡淡的笑:“静芸,回来了。”女子轻灵的身影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变得笨拙,她跪坐在这片青色的身边,那颗披散着长发的头颅自动挪到她的腿上,里面已经夹杂着星星银光。静芸的手摸上他的额,粘腻冰冷。“作噩梦了?”她轻轻道。叶瑕突笑了,抬起手,长长的青色袖子水流一样散在回廊。摩挲着她长了茧的手掌,他道:“没有,天热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