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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真的步入炼狱,再不会见到天日。 . 密闭的宽大舒适的车厢中,蒋云初将小妻子搂在怀中,一下一下吻着她的脸,她的唇。 贺颜唇角始终噙着笑,由着他,偶尔会淘气地咬他一口。 再一次被咬了之后,蒋云初低低地笑着,握住她绵软的小手,“着实让我刮目相看。”以前对于身边事,她只是偶尔转转脑筋,现在显然是一刻不停地转动脑筋。 贺颜笑一笑,“尽量不杀官员,起码,不要你直接下令。” “答应你。”他哪里看不出,她在用自己的方式独当一面,更在用自己的方式改变他那一世的轨迹。 “如果我没让你稍安勿躁,你是不是就要把王家男子关进诏狱?”她问。 蒋云初笑着点头,“你倒是了解我。” “你啊。”贺颜柔声道,“看起来是十全十美,其实也有不足:对于不相干的女子,你不要说不知如何相处,更不知如何应付,惯于直接发落。”所以他就不了解,女子之间,言谈间穿插些弯弯绕,几乎成了本能。 “我承认。但这短处,也有你一份功劳吧?” 贺颜笑得像只眉飞色舞的猫咪,“是啊,在书院的时候,我恨不得你方圆十里都没女公子。” 蒋云初哈哈大笑,“这样很好。”他本就喜欢清静度日,到如今,但凡内宅有宴请,绝不肯席散之前回家。 “那本手札,是娘亲给我们的。”贺颜忽的话锋一转,“你让娘亲帮忙解算术题,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一点。” 蒋云初说是。 贺颜目光流转,懊恼地皱了皱眉,“有一度,我总说手札乌鸦嘴呢。” 蒋云初又笑。 贺颜捶了他一下,“不早告诉我。” “我错了。”他说。 “那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她说。 蒋云初侧头,下巴摩挲着她额头。 过了一会儿,贺颜轻声问:“你说,娘亲知不知道那一世后来的事?” 蒋云初摇头,“不知情。以往若是知道,定会在手札上给出启示。今日我找辙去麻烦她,一来是请她这三两日留在家中,二来是探寻她如今是否已知情。” 贺颜轻轻地吁出一口气。 马车并不是回蒋府,而是去往十二楼。 贺颜要见洛十三和父亲。他们都是她迫切要见的人。 其实还有母亲,可在情绪完全平稳下来之前,她不敢,怕言行间现出端倪。 王舒婷和阿海等人在后面的马车上。 进到十二楼,走在后园中,贺颜转头望了望被挟持着走进一所院落的王舒婷,问:“诸如这类人,通常怎样整治?” 蒋云初道:“该死的处置掉,罪大恶极的、身份较拿得出手的,有专人应付,总会找到最适当的方式。”她迟早会接管十二楼,这些事,她不需亲眼得见,却该有所了解。 贺颜颔首。 蒋云初对着捕风楼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得空就来这儿转转,翻翻花名册,看看各路消息。” “好。” 陪她走到捕风楼下,蒋云初停下脚步,“上去吧。岳父还没来,我等着迎一迎。” 他要给她单独与至亲相处的时间。贺颜对他盈盈一笑,身姿翩然的上楼去。 蒋云初信步走开去,坐到一张石桌前。 丁十二亲手端着下酒菜和一坛陈年梨花白寻过来,“当家的,喝点儿?” “行啊。”蒋云初道,“酒得换,烧刀子、竹叶青都行。” 丁十二笑出来,“得嘞。”一边将酱rou、熏鸡、炒肝、烤鱼摆到石桌上,一面扬声差遣手下换酒。 因着两位当家的有着一样挑剔的毛病,十二楼的酒菜,自来与蒋府一样的可口。酒上来之前,蒋云初津津有味地吃了不少菜。 丁十二问道:“晚间吃的不好?”在以前,下酒菜对这位爷来说,只是摆设。 蒋云初想了想,揉一揉眉心,笑,“我就没顾上吃饭。” 丁十二瞪了他一眼,“不早说。”转头又唤来手下吩咐,“来一大碗热汤面,青菜rou片一半一半,rou要七分瘦三分肥。” “是!” 蒋云初也笑。 丁十二道:“吃好之前不许喝酒,伤胃。”他管不了洛十三那个小祖宗,却管得了眼前这一位,蒋侯爷不会跟自己的身子骨过不去。果然—— “成啊。”蒋云初从善如流,笑容暖暖的。 那边的洛十三,正在顶楼用心挑选给meimei的礼物,还没选定,贺颜就上楼来。 分外宽敞的室内,灯光摇曳。 他循声望过去,喜悦、哀伤在心头一起翻涌着,“颜颜……” 贺颜凝望着俊美至极的少年郎,想到的是他这些年的隐忍、孤单、寂寞。 同是景家的孩子,她得到的太多,他手里的太少。 泪水倏然滑落。 她走到他面前,哽咽地唤道:“哥哥。” 是哥哥,不是阿洛哥哥。 洛十三用力点头,抬手给她拭泪,“不哭,颜颜不哭。”这样说着,自己已红了眼眶。 “不哭,我们不哭,说说话。”贺颜竭力忍下泪意,“近来过得好么?总和阿初见面,怎么也不去看我?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睡得不好?……”不知不觉的,絮絮叨叨起来。 换了云初,只会笑着还她一句“啰嗦”。可是洛十三不会,他特别耐心也特别开心地回答meimei的问题。 随后,贺颜问起他儿时的事——也就是生父相关的事。 说了不哭,也不想哭,但父亲最后那一段孤立无援的岁月,仍是让兄妹两个潸然泪下。 想劝慰对方,又出不得声,便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从今往后,洛十三不再孤单,有胞妹与他携手前行。 听到贺师虞上楼的脚步声,洛十三竭力平静下来,“你们好好儿说说话,我去下边找阿初。说话时别没心没肺的,不准伤贺叔父的心。颜颜乖啊。”是meimei,明知也许没必要,还是担心她犯迷糊,怪贺叔父没早些告诉她。 贺颜用力点头,努力抿出一个笑容,“我晓得。” 洛十三放下心来,快步去迎贺师虞,打过招呼,步履如风地下楼去。 贺颜站在书案旁等着父亲。 比起平时,贺师虞步调有些迟缓:试着想象过很多次,颜颜知道一切之后,再与自己相见的情形,哪一次都是没办法想象。 一步一步,走到女儿面前,凝着她泪盈盈的双眼,知晓因何而起,心疼不已,想出言安抚时,很奇怪的,居然生出从未有过的胆怯: 他害怕,女儿私下里对着自己,会随着阿洛唤他“贺叔父”,会在人前有意无意地避免唤他爹爹。 其实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说来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他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