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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快走。”说话间,脸就开始发烧。 蒋云初哈哈地笑,俯身捧起她的小脸儿,予以一记热烈的亲吻。 贺颜气喘吁吁的,仍没忘记撵他走。 他笑着去了相邻的房间,扬声唤人备水。 沐浴后,贺颜换上了一身粉红色的寝衣,想到接下来少不得要面对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 有点儿头疼他耍坏:说出口的还算好,不说出的举动才要命。 可是,有什么法子呢?本就是蔫儿坏蔫儿坏的一个人。 她遣了丫鬟,慢吞吞往寝室走。 蒋云初走过来,一把捞起她,“磨蹭什么呢?” 贺颜毫无防备,低呼一声,捏住他下巴,“蒋云初。” “在呢。”他大步走到床前,把她放到床上,欺身看着她,认真地问:“不想?不喜欢?” 贺颜非常确定,自己要是一本正经地点头,他一定会尊重她的意愿,把她晾一边儿,等他想起来,不定何年何月了。 “你老耍坏。”她小声说。 “那我老实点儿。” 贺颜心说,难。 事实也证明,他也就是那么一说。 不是第一次了,便多了几分放纵。 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便要探询尝试更多,落到她那边,就成了他耍坏。闺房之乐,大抵如此。 夜半,贺颜一动都不想动,肚子却饿了。在娘家吃饭太早,又和他折腾了这么久,不饿才怪。 “阿初。”她有气无力地喊他。 “怎么了?” “饿。” “想吃什么?” “面。” 蒋云初笑着披衣下地,亲自去小厨房吩咐几句。 过了一阵子,晓瑜用托盘端来一大碗面,送到寝室的屏风外,蒋云初亲手端给贺颜。 手擀的备用的面条劲道,汤汁加了高汤,味道鲜美,面条上面铺着肥瘦均等的切得薄薄的牛rou、青菜。 饥肠辘辘的贺颜捧着碗,吃得津津有味。 蒋云初在一旁,笑微微地看着,不时为她理一理垂落到腮边的发丝。 贺颜偶尔看他一眼,水光潋滟的明眸中,流转着喜悦、满足,一如得了美味的猫。 . 许书窈与罗十七的婚期定在明年,是许青松的意思。疼女儿,想多留一二年,罗家与罗十七都很理解——这到底不是天子亲赐的姻缘,就得照着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的路数行事。 于是,许书窈仍留在书院,程静影对她的差事有所调整,做了芙蓉院内舍的讲书。 去年托贺颜的福,得到的历练不是一点两点,许书窈自认所得虽然不及好友,但也够用了。也的确如此,没用多久便适应了新职位,不乏能让她偷得半日闲的时候。 她把空闲都用来做针线、谱曲,每日固定的一件事,是和来寻她的何莲娇一起去听雪阁,下厨做几道菜,与先生一起用饭。 何莲娇有时毛毛躁躁的,程静影少不得多带她一阵,待得她沉稳一些,有那份心思的话,再做讲书也不迟。 私下里,程静影也问过何莲娇,家中长辈是什么意思,如果为她定下亲事,是否还允许她留在书院。 彼时何莲娇听了,脸色有些不大好,匆匆忙忙告假回家一趟,返回来时,已是神清气爽,说已经与双亲说好,她要自己选如意郎君。 程静影瞧着她,拿不准这小妮子是否明白了对陆休的那份儿心。 陆休那边,做副手的换成了冯湛、罗十七,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小徒弟贺颜有多伶俐能干——“俩小子怎么比颜颜还笨?”没少与两个监院这样抱怨。这样的话,也只有他说得出。 这日一早,常兴就来传话,说蒋云初和贺颜下午过来。 陆休淡淡地说好,下午便没去外书房,留在听雪阁。 看着带着长大的一对儿璧人一起进门的时候,他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不知多欣慰。 行礼之后,夫妻两个如以前一样,蒋云初去给先生沏茶,贺颜去准备点心水果——这类事,陆休的小厮也做,但不如他们了解先生的喜好。 坐在一起说话时,贺颜道:“先生,等阿初回衙门当差,我也回来吧?” 陆休视线慢悠悠地移到她脸上,“家里的兄嫂手边无事,孩子也在襁褓之中,你是不是该给他们找个合心意的事由,帮着照料孩子?” 贺颜:“……”她也知道这些,但是,兄嫂的差事用脑子想就行,孩子有父母奶娘悉心照顾,真不缺她这个只会哄、逗的二把刀凑趣。最重要的是,她不放心先生,想在这个不是爹胜似爹的人跟前插科打诨,哪怕添乱呢,他最起码不会闷。 陆休语气加重了些:“再者,阿初刚在朝堂站稳脚跟,少不得与一些门第礼尚往来,或是划清界限,你不该做到心里有数么?” 蒋云初道:“用不着。” 陆休瞪了他一眼,“边儿去,这儿没你的事。” 蒋云初笑眉笑眼地道:“我们成亲了。” 贺颜弱弱地咕哝:“就是想回来,不让不回来不行。”没理可讲就耍赖,耍赖不成就认怂,她一向是这样的。 陆休瞅着她头疼了一会儿,心头一动,提起雪狼:“你们两个都不着家,雪狼怎么办?你不用替阿初照顾它?蒋夫人,想带着爱犬来书院,贺颜,那是做梦。” “怎么不行啊?”贺颜道,“让它在我的住处就行,您都不知道它有多乖。”虽是这么说着,已经真的动摇了。 “既然那么乖,你就不能对它好点儿?”陆休差点儿就气笑了:能拿来说动她的,居然是雪狼,与哪件正事都不搭边。是长大了,可还是孩子气得很。 蒋云初却有对策:“我们换个住处,就在书院附近。” “你快给我滚吧。”要不是茶碗里的大红袍太甘醇可口,他说不定就扔出去了。 蒋云初笑笑地看着他,“您说的那些并不算事儿,这边的事儿要紧。” 陆休神色渐渐缓和下来,语声徐徐:“我知道你们俩小兔崽子的心思,也愿意你们在跟前。但是,颜颜想回书院,起码过一二年再说。”他望向贺颜,“嫁人了,先把日子过好才有资格顾别的。而且你留在家中,也能帮我做不少事,譬如代我回复信件、把考题弄出些新花样。阿初不容易,你留在府中,他起码能更放心。他纵着你,你也得为他考虑。” 最终是贺颜心悦诚服。先生前前后后的话,比父母的提点要明确,更有分量。 她笑着拿起一个黄澄澄的桔子,剥了皮,放到小碟子里,送到先生手边。随后,又给蒋云初剥了一个,送到他手边的时候,凝了他一眼,目光里有不容错失的歉意。 被他惯着的日子太久,习惯了,考虑事情便失了轻重。 蒋云初失笑,“先生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