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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有问题要请教吧,想打听她的喜好。可不知怎么回事,一见到她,脑筋就不转弯儿,总在辞了她之后,才意识起该打听的没说两句,没用的倒是说了不少。如此,用了很长时间,才确定她一些喜好,着手准备礼物。 而在考试之后,他心里愈发忐忑:虽说南北两院的功课不同,但许书窈成绩斐然,他却是次了一等,没来由地觉得有些配不上她。 越是如此,越怕别人先自己一步入了她的眼。到这两日,他下了狠心:豁出去了,起码稍稍往前走一步。 这日午间,两个人如约来到藏书阁,在二楼转了一阵,站在长窗前。 正是用饭的时候,这里除了一楼的掌书,只有他们两个。 许书窈今日穿了一袭月白,落在罗十七眼中,只觉她样貌愈发的清丽脱俗。 一面闲谈,许书窈一面有意无意地打量着罗十七。 她最熟悉的外姓少年,只有蒋云初,如果说他是月光,那么罗十七就是阳光,笑起来的样子煞是悦目。 她可以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心里其实巴不得每日都能见到他。到底是女孩子,总得矜持些。 罗十七踌躇一阵,终于鼓足勇气,郑重地问她:“在你看,我要是送女孩子画作、乐器,失礼么?”思来想去,觉得这样最稳妥,要是直接说送她,她说不行可怎么办? 许书窈却是心头一惊,怎么想,都觉得他这话与自己无关,想送她东西的话,委婉的方式有很多。她的笑容险些僵住,但是强迫自己平静地应声:“哦?想送给谁?我可以帮你转交。” “不用不用。”罗十七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也绽放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现出雪白的牙,“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什么,我先走了啊。”他这就回去检查礼物,尽快送她。 许书窈张了张嘴。 罗十七不待她应声,急匆匆走开去,几息的工夫,许书窈就听到他下楼时仓促的脚步声。 合着这么久,都是自作多情?许书窈在原地愣了好半晌,黑着小脸儿离开。 下午,贺颜、何莲娇都察觉到了许书窈情绪不对,有时显得很失落,有时显得很气闷,问她怎么了,却绽出笑脸,说没事。直觉让她们不做他想,确定是罗十七惹好友生气了。 “这可不行。”贺颜说,“晚间要仔细问问窈窈,如果是罗公子的不是,我可饶不了他。”她不能没事找事,让先生或蒋云初收拾一下那小子,总非难事。 “嗯!”何莲娇用力点头,“我帮你!”停一停,又问,“颜颜,你以后也会对我这么好吗?” 贺颜笑出来,“当然。” 何莲娇笑着搂了搂她。 临近傍晚,有仆役来传话:“贺大小姐,罗公子来找您,说有事相求。” 许书窈的脸色立时不好看了。难不成,他要托颜颜把礼物送给意中人?那这不是更让她没脸么?但也没别的可能,他要是惦记颜颜,估计早被蒋云初打折了腿了。 贺颜留意到书窈的神色,便也有些恼火了:这个罗十七,办事实在是欠稳妥。她当即去见他。 罗十七站在夕阳光影中,手里拿着一个装裱好了又用纸张厚实地封起来的斗方。 “什么事?”贺颜淡淡地问他。 罗十七腼腆地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斗方,“能不能帮我转交给许师妹?” 贺颜微微侧了侧头,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不当面交给她?” 罗十七茫然地道:“那样好么?” 贺颜则反问:“这样好么?” “那、那我听你的吧。”罗十七向她求助,“能帮我请她出来么?” 贺颜面上有了笑意,“等着。”转回去,走到许书窈面前,悄声道,“要送礼物给你,让我先跟你递句话。” 许书窈意外,“送我礼物?” 贺颜笃定地点头,“是啊。” 许书窈不由扶额,回想一番,知晓自己是会错了意,一时间心情有点儿复杂,高兴,也有些因误会他而生出的歉意。 何莲娇与贺颜一起推她出门,“快去吧,横竖也没什么事了,你只管先一步回住处。” 许书窈赧然地笑着,顺势出门去见罗十七。矜持什么的,这次就省省吧,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相见之后,两人望向对方的视线,都有着难以压制的喜悦,不消说什么,便已通了款曲。 晚间,许书窈红着脸,跟贺颜、何莲娇说了原委,“误会他了,平白憋闷了一下午。” 贺颜与何莲娇笑得不轻,后者完全放下心来,前者则没有。 许家的事情,贺颜最是清楚,担心许夫人出阴招,让书窈的姻缘不能如意。她巴不得罗十七这就开始张罗提亲的事,却偏又不能急。 手札相关的一连番是非让她明白,很多时候,一些事情就看谁抢了先机。人再精明强干,偶尔也架不住别人有心算计无心。 但情缘这回事,也真不是有点儿眉目就能急着定下来。 陆休与沈清梧,就算是前车之鉴。 她品得出,先生被伤到了,但如今沈清梧的难过,不见得比他少。 对,不敢笃定沈清梧的心思,听父亲说了那些往事之后,没对这位先生有成见,却已打定主意桥归桥、路归路。 对陆休、蒋云初的事,谁也别想指望她有原则。 至于书窈,也差不多。 晚间,贺颜翻来覆去地思忖一番,为书窈做了些打算。蒋云初白日里事忙,这几日总是晚间回来,时间早晚不一。 她也不管他是否回来了,溜去他的住处。 . 这晚,莫坤邀蒋云初在经常光顾的酒楼相见,宴席间,好一番诉苦:“……就那么两个成气候的儿子,他都看着不顺眼,都让我查这查那地开罪人。等到有一日……我得怎么着,才能不是死路一条?” 针对皇帝的话说得委婉,但任谁也能会意。蒋云初牵了牵唇,“这样说来,自今日起,我便要请你帮忙找退路了?” “谁都明白的事儿,只能跟你说出来罢了。”莫坤摇头叹气,“什么差事其实都一样,在这局势下,能一直得势的是凤毛麟角。我知道你天赋异禀,就想着,往后相互关照着,一起找一条退路。” “明白这意思了,多谢。”蒋云初对他端杯,其他的,只言片语也无。 莫坤笑着与之碰杯,“后生可畏。要是有那么一天,我要倒霉了,你好歹提醒一声,最好是拉我一把,我肯定不让你吃亏。” 蒋云初就笑,“这是说什么呢?” “你记住就行了。”莫坤晓得他的性子,点到为止,岔开话题,说起锦衣卫长期在办的、如今在办的一些事。没几日,这少年便要成为他的下属,提前说说,让他心里有数,有益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