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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宽宽心。” “……”洛十三蹙眉。 “安排相见而已,对我们只是小事一桩。这事儿就听我的吧?” 洛十三凝视着他,“你考虑清楚了?” 蒋云初颔首,“听话,好么?” 洛十三又看了他一会儿,有些无奈地笑了,说:“好。”从小到大,云初更像他的哥哥,什么事都为他考虑到了。 . 翌日,蒋云初到贺府见贺夫人。 手札上并没点出贺家的隐忧是什么,而不论贺夫人是否知晓,他都该如实相告:万一不知情,就要长期提心吊胆地度日。那可是颜颜的母亲,他希望她心安一些。但在告知之前,得做些铺垫,试探一二。 贺夫人也正想见他,问问有无进展,见礼落座之后,寒暄两句,她笑道:“园子里的花开得不错,我们去看看?”说的话不能让仆妇听到,又不能与他关起门来说话,只能想这种辙。 蒋云初自是从善如流。 到了后园,走在湖畔,贺夫人让下人远远随行。 蒋云初道:“今日得跟您聊些贺侯爷相关的旧事,知道您的态度,我才知道如何行事。” 贺夫人笑着颔首,“应当的。你指的旧事是——” “贺侯爷的生死之交。” 贺夫人脚步顿了顿,转头看着他,轻声道:“他的至交,是景国公、何国公和你父亲。”说着,眼神一黯,“景家的惨案、你双亲的突然离世,对他的打击特别大。贺家经历过牢狱之灾后,他说,往后行事只为孩子们着想。他再没跟我提过昔年三位友人,我当然更不会提,提起来,也只有扼腕痛心,更觉无能为力。” 蒋云初敛目微笑。贺师虞做到了,所做一切,可不就是在为孩子们着想,不止自己膝下的儿女,还有景家的孩子。 贺夫人回忆起往事:“颜颜被送到庄子上那三年多,他得知你也一直在,特别高兴。你们回来之后,他看到你,应该挺难受的。 “我也是。 “最早我们四家的女眷相互走动着,你和景家的孩子,我都见过,喜欢的不行。 “做梦也没想到,你们会在幼年经历那样大的风雨。 “那种事,我见到你,总想提,又不敢提。 “没法子的事,日子总要过下去,看到你和颜颜结伴长大,我想的更多的便是日后了。 “说起来,要不是你年岁小,又有陆先生那层关系,侯爷大概不敢让颜颜与你常来常往。要顾忌的太多。” 说到这儿,她眼中有了歉意。总是觉得,在那样的渊源之下,她与贺师虞对这孩子不够好。 蒋云初微笑,“明白,大局为重。”停了停,问道,“如果侯爷瞒着您,为我和景家做什么事,您——” 贺夫人一愣,继而笑道:“要是那样,你怎么看?” “我是蒋家的孩子,自然感恩戴德。” 贺夫人这才回答他:“要是那样,就好了。”语气似是叹息一般。 要是那样,贺师虞便仍是她年少时认识的男子,重情义、有血性。 要是那样,贺家便不会有与蒋云初反目之日。陆休的得意门生,焉能不知善恶不辨是非?前世若不是痛入骨髓,绝不会偏激行事。 蒋云初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却是明白,做长辈的,有些话没法子与他说透。 “其实,侯爷已经那么做了。”蒋云初神色诚挚地看着她,“他在为景家未雨绸缪,尽自己的一份力。您先前所说的贺家隐忧,便是此事。此事我能办妥,已经请他罢手。” 贺夫人身形一震,“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蒋云初对她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心里便有数了。他刮一下眉骨,“侯爷近几年一直在寻找景家后人。” “居然有这种事?”贺夫人满脸茫然地看着他。 “千真万确。” 贺夫人环顾周遭,脚步轻飘飘地走到就近一张长椅前,落座后,绞紧了手里的帕子,好一阵才镇定下来。 蒋云初走到她近前,很少见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件事,我不告诉您,您心里就总不踏实,告诉您,又担心您与侯爷生嫌隙。” “怎么会呢?不会的。”贺夫人微笑,“能不能与我细说原委?只管放心,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事,在他面前,我就会一直装作不知道,直到他告诉我。” 蒋云初感激地一笑,“您能体谅我与侯爷,再好不过。”他还真怕弄得两面不是人。随后,他梳理一下思绪,将贺师虞寻找景家后人的事情如实道来,随后,索性将近期的事也合盘告知。她是最应该知情的人。 贺夫人听完,心头一动,想到了很多事,险些落泪。她轻声问:“景家的后人,现在是不是叫洛十三?” 蒋云初说是。她如何得知,他也没问。 贺夫人飞快地擦了擦眼角,定一定神,看住他,让自己暂且只顾及眼前事。 她就说么,他这种人,别说提前几个月提醒,便是提前几日,也能扭转局势。 “做得好。”她满脸欣慰的笑,“如此,我心里也就真踏实了。你和颜颜的亲事已定,日后贺家的事,你更要费心些。侯爷不见得比你办事更周到,他那心思是好,担负的凶险却太大,若是被恶人抓住把柄,连你都要被殃及。” “我会竭尽全力,我们凡事商量着来。” 贺夫人点头,再点头。 蒋云初看得出,她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消化掉那些事,又说了几句话,便道辞离开。 贺夫人亲自送他到垂花门外,看他走远,才折回内宅,去了自己的小书房。 她遣了下人,坐在窗前的圆椅上,开始整合前世今生一些事。 前世,贺师虞对梁王低头,定与景家有关。 如今看来,没别的可能。 只能是这样。 怪不得,前世云初说,与贺家无话可说。到了那地步,还能说什么? 怪贺师虞不该寻找已经与他成为至交的景家后人么? 初衷没有人能不理解,只是代价过于惨重:一时的取舍,决定了贺颜铤而走险、玉石俱焚。贺颜,是他的命。 而前世最终,云初并没放弃贺家与景家—— 让贺朝镇守西域,给的兵权越来越重,给的将士无一不是最精良的。 他要贺朝为百姓为官、守城,更要贺朝来日清君侧,推翻昏君与佞臣当道的朝廷,扶持太子登基。从不曾点名这一点,可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大多数乐见其成,少数跳着脚地反对。反对的,自然是自寻死路。 他让人痛心的地方就在这儿:明明自己可以做到,却任性地选了歧路。 也是啊,一个已经疯魔了的人,只有昏君才会允许他有道理或没道理地报复、宣泄怒火。 贺朝的妻子周氏,逢年过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