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0
乎明白她的意思。 夜入三更后,四下一片静寂。 她睁大眼盯着大开的窗户,暗忖着也不知阿慎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她真是一刻也等不及,有好多的想和他说。 似乎有风进来,紧接着人影一晃,她闻到了淡淡的竹香。 “阿慎,是你吗?” “嗯。”少年站在离床榻三步之外,远远看着她。 她坐起来,随手披上一件外衣,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站那么远我怎么同你说话?” 他依言,离得近了些,始终不敢靠太近。 她心下一急,也不管那么多下地抱住他的腰,“阿慎,你看懂了我的手势,你怎么那么懂我的心思?” “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们心心相印,我一举一动你都明白我的意思。你说我们是不是天注定的一对,老天赐的缘分?” “嗯。” 她埋首在他胸前,听着少年强有力的心跳,“你怎么突然成了寿王殿下,此前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他知道,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阿爹告诉他的,包括阿娘的事情。 “我知道。” 她心一抽,阿慎什么都知道,那他前世里一定知道梁帝是他的亲爹。破城那一夜,他亲手弑父,定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世人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到底背负了什么?他沉默寡言的背后,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辛? 她的阿慎,远比她看到的还要隐忍。燕旭真该死,明知道他是谁,明知道他的身份,还要逼他反了自己的父皇。 “阿慎,你难过吗?” 他摇头,“说不上难过。” 怎么会不难过? 明明是皇室血脉,却流落民间任人欺辱。这些年,他可有怨过可有恨过?为何此前半分风声全无,前世里也没有过的事情,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认梁帝? 是因为她吗? “阿慎,即便你不当这什么皇子,我知道你也能护住我。我心系于你,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负累。我也会保护你的。” 少女言辞切切,情意绵绵。 少年心绪激勇,抱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怀中人是世间最好的珍宝。他贫瘠的心已是花团锦簇,满是芳香。 “你是叶訇也好,梁訇也好,我只知道你是我的阿慎,我是你的阿瑾。” “不是梁訇,是梁长生。”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嘲弄。 倒像是梁帝的作风,以寿为封,取长生为名。梁帝祈求长生之生已是昭然若揭,连皇家体面都不顾了。 “没有人会长生,生死由命。阿慎,我要你好好的。即便将来有一天,有人高举为百姓讨公道的大义灭了梁氏江山,不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只求你活着。” 话音一落,她感觉他将自己抱得更紧,心如小鹿乱撞。 他的声音低且沉,“你怎么知道有人想谋反?” ☆、索要 少年的气势极似多年后那个铮铮冷血的王,淡淡的竹香仿若浸过美酒, 瞬间变得醇厚悠长令人面红心跳。 她心咚咚跳着, 不敢看他。将发烫的脸紧紧偎进他的怀中,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这是她的阿慎, 她一心一意爱的男子。上苍垂怜许她重活一世,与他再续前缘, 她绝不会让权势斗争刀光血影害了他。 “阿慎,陛下痴迷道术一心求长生。京外修建了多少道观, 不少别有居心之人趁机敛财盘剥百姓。我曾听人说过, 民间怨声不绝, 为了生计卖儿卖女者众多。自古以来,王朝衰败哪个不是先失民心, 再伤民心。百姓活不下去,势必会有人揭竿而起。” “陛下虽是你亲生父亲, 但你实在不必为了这么一个失德的君王背负那些良心的谴责。恕我大胆猜测, 恐怕异心之人已生。真等动荡来时, 我不希望你因为是陛下的亲子, 而惨遭鱼池之殃。你答应我,到时就算有人骂你背祖忘典, 你也记得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在变,他也在变,但她相信燕国公府的野心没有变。 叶訇修长的手关节泛着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天下之事,纷争从来不会断。我答应你, 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不会逆天而行。” 夜静如水,内室的香薰炉里香气幽幽。似梅如兰,清清雅雅一如她身上的幽香。他所闻皆是她的气息,而她鼻息中充斥的全是他的味道。 梅竹相得益彰,香气交缠在一起。 “阿慎,你怎会突然求娶,你是不是等不急娶我为妻?” 姑娘家问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不知何为羞臊。她红透的双颊越发艳丽,不无厚颜地替自己争辩。她爱极他,再是大胆又何错之有? “你说,万一陛下和皇后不同意怎么办?” 这不是四年后,陛下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不是城破那一日命如草芥的亡国之君。皇后还是宫中之主,阿慎名义上的嫡母。 如果他们二人不同意,不仅她不能反抗,阿慎也不可以。 叶訇微垂着眉眼,看着她头顶中间的那个旋。她的发全散着,乌瀑般泄在纤细的肩上,开在他的怀中。 “陛下不管事,皇后一人同意即可。” “皇后娘娘会同意吗?”她问。 “会。” 他回答得肯定,似乎料准虞皇后的心思。她心里琢磨了几下,觉得他之所以这般笃定,其实大有依据。 心里隐约有了底,眼波微一流转,看到床里面那件快要做好的男子外袍。 “阿慎,我给你做了一件衣服,你试试看?” 黑色的外袍,只有袖口处绣了一枝翠竹。她估得倒是差不了多少,唯有腰身处微几天有些大,收几道针脚即可。 捋平袍摆,站远一点端详着。少年俊美,简单的黑色越发能衬出他独一无二的幽冷气质。她心神悸荡着,越发倾心不已。 方才替他整理衣服时,她恍惚想起一件陈年旧事。 那是她跟在他身边的第五年,他已经请旨出京。那一日,他从战场归来。跟随的将士们只道他受的是轻伤,然而她却知道他的伤很重。 黑衣不透红,自是看不出他流了多少血,那些血又是多么的触目惊心。当时她恨不得化成一瓶止血的金创药,替他疗伤。 纵然做鬼多年,她始终规矩不忘。 那是她第一次失态,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她根本不记得何为男女大妨,何为非礼勿视,一路跟他进了营帐。 她看到他屏退众人,自己脱衣清理伤口。那么深的口子,就在他肌理分明的左腹上。他上药的样子熟练无比,他腹部的肌rou是那么的紧实。 只是那个伤口,令她心惊。 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