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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店员打开展柜的玻璃门,拿出手表递到我手里,“这款棕色牛皮表带配上简洁大方的表盘,很适合年轻人佩戴。”我盯着那秒针看,店员的话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去了。“就这个吧。”我递还给她,“帮我包装一下,谢谢。”“好的,您稍等。”提着小纸袋往回走的时候依旧要通过那个地下通道,有个老大爷在吹萨克斯,对面一个男人听得出神。我走过他们,直到出了地下通道还能听见那萨克斯的声音。被外国人改编过的,依旧婉转优美。我站在地下道的出口,听完了这首曲子,然后才起步,往前继续走。李江洛1.4易礼说:“你想过死吗?我想过不止一次。”我当时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在点头。我也是。不止一次。从易礼的办公楼走出来,我没有给柏川哥打电话,不是故意的,只是忘了。我满脑子都是易礼的那些话,陷进了自己的世界走不出来。“江洛。”我循声看过去,柏川哥站在路边看着我。他脚边蹲着一只白色的小奶狗,正仰着小脑袋对着他摇尾巴。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柏川哥我的心情就放松了下来。我走过去,小狗歪着脑袋看我。“这是哪儿来的小狗啊?”我蹲下来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软乎乎的,它还舔了舔我的掌心。“帮人看一会儿。”柏川哥也蹲了下来,递给我一个袋子。正方形的黑色小纸袋,里面装着一个盒子。“这是什么?”我接过来,一头雾水。“送你的礼物。”他揉了一下我的头发,对我说,“今天你第一天来治疗,给你的奖励。”他没有问任何关于治疗过程的问题,把礼物给我之后,就转回去把小狗抱到了腿上。他似乎一只手就能盖住小奶狗一大半的身子,那个小家伙的爪子扒着他的裤子,粉嫩嫩的小舌头不停地舔着他的手指。我低头看手里的东西,说:“哥,我不能总收你的礼物。”“收着吧。”他说,“以后你可以找机会也多送礼物给我。”他这句话说得我除了无奈地笑不知道还能作何反应,我只好先道了谢,没有急着打开礼物。直到我蹲得双腿发麻,小奶狗的主人终于回来了。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胖乎乎的,怀里拿着一盒狗粮。“谢谢叔叔!”小男孩仰着头看着抱着小狗站在那儿的柏川哥,反手把狗粮放到了自己的帽子里,然后点着脚伸出双手来把小狗接了过去。柏川哥掐了掐他rou乎乎的小脸说:“你记得啊,以后不要随便把狗交给别人帮忙照看,万一遇上坏人,等你回来,它就没了!”小男孩嘿嘿笑着说:“我知道,我是看出叔叔是好人才让你帮忙的!”“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我插了句嘴问道。小男孩转向我说:“因为他跟别人不一样啊,他知道我家小狗叫什么之后,看着它的眼神就像我妈看着我。”我被这孩子的话说得笑了出来,看了一眼柏川哥,又问小胖子说:“你的小狗叫什么啊?”“江江啊!”小胖子跟我们道了谢,抱着小狗跑了。我脑袋里不停地回播着刚才小男孩的话。那只小狗叫江江,所以呢?难不成柏川哥看到它就想到了我?我到底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生气啊……我跟柏川哥一起去取车,手机的事件提醒又响了。我关掉声音,心里有些焦虑。“柏川哥。”我叫住身边的人,犹豫了一下,对他说,“我突然有点事不能回家,你先回去吧。”“怎么了?”他不解地问。我知道他是关心我,也担心我,但今天的这件事情我是必须要去做的,而且,我想一个人去。“没事,就只是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还没做。”我把他送给我的礼物又放回他手中,“麻烦你先帮我带回去吧,我先走了,大概下午就能回家。”这大概是第一次,我不顾他的感受跑走了。在路边拦了个出租车,不敢看向窗外,因为那里还站着一个人,一直看着我。“城北公墓,谢谢。”大概人总喜欢自作多情,原本天气很晴朗,但当我来到公墓的时候,发现阴天了。我下意识地就把它当做是老天也悲伤了起来。我在公墓外面买了一大束百合,这是她生前最喜欢的花。自从柏林死了之后,我很少来这里,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她的忌日,大概我还是不会来。我很不孝,我知道。也不是不想她,只是不敢来看她。每次走进这里,心情都差的可以,所有不愿意回忆的过去统统会在此时涌现出来,它们很可怕,就像是躲也躲不过的梦魇。很久没来,这里还是老样子。我弯腰把百合花放到她的墓前,一抬眼就看到了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那个年轻的女人笑得很美,可我却觉得她在哭。她短暂的生命,短暂的爱情,一部分充斥着欺骗,另一部分满是疯癫。都说痴情的人最薄命,大概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吧。被自己深爱着的丈夫骗了那么多年,一夕绝望,竟然疯了。一个漂亮的、随时可能会发疯的女人,是我最亲爱的mama。他们离婚以后,那些她抱着我一哭就是一整晚的日子,我记得清清楚楚。她死的样子,我也记得清清楚楚。我用手指擦去她照片上的污渍,跟她道歉:“对不起,好久没来了,你在生气吗?”总觉得公墓的温度要比市区低上那么一两度,风一吹过,冷得彻骨。我点了支烟,站在她墓前,有好多话想对她说。“柏林死了,你见过他了吗?”柏林也已经下葬,不过不在这边的公墓,而是在城南,与这边刚好相反的方向,“恐怕是见了面也不认得吧。”毕竟我还没来得及给他们介绍彼此。“大概是十月份的时候。”我用力地吸了口烟,然后对着半空吐出烟雾,“我以为我会跟他一起去死,因为你们都不在了,我在这世界上也没什么意思了。”又是一阵风,把她墓前的花吹得偏了头。我弯腰,把花重新摆好,这天阴沉得可以,感觉很快就要下雪了。“不过现在每天都在庆幸。”我继续说道,“当时还好忍住了,想跳楼的时候也被拉了回来。”我停顿了一下,突然就想不起来当时我试图从酒店阳台跳下时,柏川哥对我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