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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一根的数。 数完后,大阿哥搂着盒子到怀里,嘴上确不甚满意道:“你一个太子,就拿这么点儿银两打发我?” “那是一万两。” 一万两尽够寻常百姓几代人嚼用,哪里是小数目。 大阿哥却道:“一万两还不够我花用一年。” 太子淡淡地嘲讽道:“大哥连一万两都没有,还需得收底下人的孝敬卖官。” “你没开府,当然不知道在外边儿养活满府人需要多少钱。”大阿哥手指在檀木盒子上敲了几下,“你还建书院,国库里哪有那么多钱给你建书院?满朝那么多官员中饱私囊,抄家的油水在哪儿呢?” “书院乃是长久之计,岂能只看一时得失?” “一时得失……”大阿哥满脸的嫌弃。 太子视若罔闻,自顾自道:“便是我不用,国库的钱也都教人挪借走了。” 官员的俸银不多,可就像大阿哥所说,日常开销、交际往来,哪一处不需要银钱,有的贪,有的盘剥,有的便向国库借银。 贪腐且不说,这借银,既开了先河,历年战事的有功之臣众多,一个个全都借,近年来数目越发的大,还的人却没几个。 太子眼神平淡,“好歹书院是用在正途上。” 大阿哥气怒,“这些蠹虫!爷还穷着呢!他们一个个却酒池rou林,好不快活!” 他到底是气官员们贪腐,还是气他自己穷? 太子无奈地摇头,道:“总之这是我目前能拿出的所有银钱,大哥便是想要更多,我也无能为力。” “那说好的抄家油水呢?我命戴梓研制火器不是正事吗?不卖官可以,但你休想用这点钱打发我!” 大阿哥此言简直与耍无赖无异,太子转着折扇,最终咽下出海贸易这个念头,提议道:“那便不将研制的新火器无偿供给给兵部,让他们花钱买制作方法。” “跟皇阿玛做买卖,你也想得出……”大阿哥一脸的鄙夷神情,然而眼中却心动不已。 太子如何不了解大阿哥的口是心非,只要不朝他要钱,万事皆好说,是以又大力劝说起来。 而大阿哥走时,怀中抱着装着银子的檀木盒子,心中则是在谋算着如何卖火器。 太子亲自送他离开,转身便见姑姑一脸了然地站在他身后,十分淡定地弯起嘴角,“姑姑怎么在此?” “安抚好大阿哥了?”容歆方才可是瞧见了大阿哥的神色,哪里还有昨日那般气愤不已的模样。 “姑且算是安抚好了。”太子摇了摇折扇,“但想必回头缺钱了,还是会寻我麻烦。” “看您这模样,颇有几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从容,应是不怕的。” 太子长身玉立,温文道:“我预备过些日子请大哥和胤祉、胤禛去仁昭书院小转,姑姑可要同往?” 容歆欣然答应。 七月中旬,仁昭书院建成,太子请示康熙前往验收,康熙应允。 而一同前往仁昭书院的阿哥,除了大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还有五六七八四位年纪较长的阿哥。 今年八阿哥胤禩也十三岁了,不出几年,陆续大婚后,几位阿哥们便皆要入朝当差。 仁昭书院的旧址乃是一座前朝行宫,在半山腰上,占地面积极广,由远及近,由下至上,入目十分壮观。 山脚下书院正门的牌匾乃是康熙御笔,气势如虹,众人方才拾级而上。 书院山长汤斌在书院还未建成之时便已搬到山上住,每每发现书院中有何需要改进之处,立即便指出来,不厌其烦。 此时他带着人在书院门口等着太子等人,甫一见面,便躬身向众位皇子行礼。 太子等人和汤斌寒暄,容歆瞧见容盛站在几人后头,便冲着他微微一示意,稍后众人进去时,姐弟二人便和太子他们分开。 “最近在书院中做得如何?” 容盛精神奕奕道:“书院中还未有先生和学子入住,我便每日听着山长吩咐,做一些杂事,深觉受益颇多。” “如此便好。” 两人从书院穿过,出了书院,穿过数个小院儿,便来到容家人所住的院子。 此地掩于山林之中,微风过,树叶便飒飒作响,此时人烟稀少,略显静谧空荡,但等到日后学子们入学,其他先生们的住所亦住满人,想必便不会如此。 两人远远便瞧见院子里容大丁氏的身影,容盛满足道:“因借了jiejie的光,山长照拂,所以我才能带着一家老小住在先生们的院子旁。” 这位置,确实是汤斌照顾,容家两个小孩皆在读书,近水楼台,先生们便是不知容盛是与她有关系,便是看在山长的面上也会教导一二。 容歆看着迎出来的容大和丁氏,轻声道了一句:“机会来之不易,自行把握。” 容盛认真地点头。 “歆儿!” 容歆听得两人的招呼,微微躬身,面容沉静道:“父亲,母亲,近日可还安好?” “好!好……” 容大和丁氏皆神情激动地看着容歆,然而双方距离不足两步,他们却脚步踌躇,不敢再靠近时,便用眼神渴望着容歆能够走向他们。 从容歆很小时,他们便已不再有肢体接触,生疏和隔阂早已无法改变。 容歆对此很从容,反倒是越加年迈的容大和丁氏,过久了安逸的日子,开始生出悔意,渴求容歆这个女儿的亲情。 容歆确实对容盛有所帮扶,但那是因为容盛这个人,并非为所谓的姐弟情分。 当然她也从来没怨怪过容大和丁氏。 因此,容歆笑容满面地叫容盛扶着父亲母亲回家,她则是不徐不疾地走在两人身边,说话的样子一如多年来的和善有礼。 叶氏擦着手从走出来,拘谨地笑,“jiejie。” 容歆微微颔首,眼神在小院中转了一圈儿,问道:“容誉和容敬不在?” 容盛先叫叶氏给jiejie倒茶,随后回答道:“他们两个还在私塾读书,仍住在家中,并未随我们一同到仁昭山来。” 这时,丁氏颇为不满道:“我和你们爹说要留在城里,等到日后誉儿和敬儿能到书院读书时再搬过来,可盛儿偏不愿意,说什么他们两个年纪不小了,能够照顾自己,好生读书便是,将来有大出息,怎能做那些杂事?” “娘,山长可是说了,仁昭书院日后不论出身,皆不可带下人伺候,咱家容誉和容敬比之许多学子家世逊色,难道还要养出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公子哥吗?” “怎就逊色了?”丁氏不服气道,“他们姑姑是正三品女官!太子跟前的得意人儿!怎么就逊色了?” 容歆嘴角的弧度未变,敛眸未置一词。 容盛迅速看了jiejie一眼,制止道:“娘,跟您说过多少遍了,莫要提此时,再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