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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一回到帐中,便听门口侍卫道:“大殿下,明相在帐内等候您多时。” 明珠听到声音,立即便踏出帐门,一脸关切地问:“大阿哥,您此番遇险,臣惶惶不安一夜,可算是盼您平安归营。” 大阿哥并未理会他的担忧,十分直接道:“叔公,我有一事请教,随我进帐。” 明珠一瞬间便猜测到大阿哥想问的事,遂一进帐中,便说道:“大阿哥,那死去的侍卫与我绝无关系,定是索额图栽赃于我。” 大阿哥面无表情地说:“理由呢?我亲眼所见那箭直直地射向太子要害,索额图会这么做?” “可太子殿下毫发无伤,这般巧的遇刺,而太子又穿了护心甲。”明珠笃定道:“我与索额图政见不合多年,深知他为人心狠手辣,不计后果,他一定做得出此等事。” “若照你所说,在野外时太子便有机会对我下杀手,我死了不是一了百了,正中下怀?” 明珠便是为利益所驱,却对太子的德性并不质疑,遂道:“恐怕是索额图私自行事。” 然而那护心甲是容歆为太子准备的,大阿哥绝对不相信姑姑会和索额图合谋算计于他。 就算……就算她真的不在意他了,那刺客极有可能失手伤及太子,她必定不会拿太子的安危冒险。 大阿哥想到此,因着心中的酸涩闭了闭眼,随即又道:“皇阿玛定然会查明真相。但是,有一点,我希望叔公明白……” “殿下请说。” 大阿哥眼中带着极认真地警告,“我的弟弟,我心存不满想怎么教训怎么教训,旁人却不可拿刀抵着他们!” …… 与此同时,太子的帐中几乎是一样的场景,太子与索额图面对面,听索额图细数明珠的罪状。 太子并未直接质问索额图,此事有没有他的手笔,因为他就是做了,也肯定不会说实话。 而索额图说完,见太子眼神未聚焦,微一皱眉,提了些音量,“殿下!您可有在听?” 太子回神,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未对索额图的言论有何表示,反而问道:“我能理解道不同不相为谋,可互相倾轧之时,是否另外思量过,谁最乐见我和大哥出事吗?” 索额图下意识便要指向明珠,但随即便想到太子可能并不想要这个答案,又脱口而出道:“太子是说,准噶尔部?” 他转换得太快,似乎脑中早有此念,那先前对明珠的追咬撕扯是什么?仅是抓住一切机会排除异己吗? 太子心下冷笑,缓缓走到索额图跟前,居高而下地严肃道:“准噶尔部或是前朝余孽预谋刺杀,非我现下可掌握之事,但若是你和明珠之中谁做了不该做的手脚……便是触了我的底线。” 索额图从容地与太子对视,久久之后,大失所望道:“殿下,为君者,万不可妇人之仁啊!” “别跟我说什么妇人之仁!”太子锐利地注视着索额图,“既知我为君,尔等为臣,便要记着,任何擅作主张,我皆不能容忍。” 太子已不是孩童…… 索额图静默,须臾之后,语气缓和下来,“殿下所言,臣谨记在心。” 太子闻言,抬手道:“我浑身疲累,索大人若是无其他事,暂且请回吧。” “是,殿下,臣告退。” “等等。”太子叫住索额图,在他不解地目光下,似是好意道,“提醒一句,万莫在姑姑面前说什么‘妇人之仁’……” 第94章 太子和大阿哥有惊无险的归来, 康熙私下里如何查探刺杀之人, 表面上依然与蒙古诸部和和乐乐地围猎宴饮, 但免不了对某些人怀有警惕之心。 遂大阿哥受伤不得再去参与围猎, 太子也一并留在营地中休养,连同三阿哥和四阿哥的营帐,周围皆派兵严加把守以保护几人安全。 大阿哥不能跟着一同去活动筋骨,整日里烦躁非常;太子坐得住, 每日里按部就班地读书,晚宴时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向外邦展示所谓大清继承人应有的风采。 然而再如何粉饰太平, 这一次的巡幸塞外也有草草收场的趋势, 再加上大清与沙俄的雅克萨之战取得胜利,议和会谈即将在京城召开, 因此康熙只得结束巡幸,预备启程回宫。 准噶尔部使者们在康熙决定结束巡幸前, 再次以敷衍的水土不服为由向康熙请辞离开。 康熙便是对他们有所怀疑, 也不能在此时强留他们, 还得爽快地答应放人, 并且设宴送行。 容歆听说今晚的宴席没有蒙古的格格们出席, 想了想便也没有跟着太子同往, 毕竟如今的她和刚来热河的她, 知名程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太扎眼了些。 “女官。”雪青听了她的理由, 忍笑道, “我倒是觉得,自从那个准噶尔使者对您暗示倾慕之后,您这浑身上下的气质都较从前更显朝气了。” 容歆:“……” 雪青掩嘴偷笑,“先前行宫的小宫女们总觉着您德高望重,见着您都小心翼翼地,这一番,可不是就带着您下了那高不可攀的高台吗?” 德高望重、高不可攀……这样的褒义词容歆私心里并不想受,“三十多岁又如何?依然正当年。” 雪青对这话倒是极认可地连连点头,“您说得正是,咱们这种活法儿,我瞧着可比出宫嫁人强多了,又不必受那生育之苦……” 她说到“生育之苦”,声音低落,想必是又想起了讷敏。 容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佛家有转世轮回之说,娘娘已去了这么多年,兴许早就有了新的开始,咱们只顾着太子和自己便是。” “若是娘娘能顺从本心,过她想过的日子便好了。” “也未尝没有可能。”容歆稍顿了顿,又道,“娘娘进宫之后还长了几年个子,正好你提醒了我,我得劝一劝太子,日后他大婚,不必急着生育,否则身量未长成,难保孩子不会如承祜阿哥那般……” 雪青赶紧呸呸两声,急道:“您可千万不要说这般不吉利的话,若是传出去,再治您个大不敬之罪可怎生是好?” 容歆神情淡淡道:“当初娘娘的意愿,我不能阻拦。可太子是男子,与娘娘当时的不得已大不相同,晚两年生育又有什么妨碍?” 讷敏当年要是不生,很大可能不会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可她必须得生。 太子成婚之后如果不能尽快得子,对他也有极大的影响,但压力更大的,其实还是未来的太子妃。 要不说这世间女子生而艰难呢…… 不过容歆相信,以太子的心性坚韧,太子之位稳固和子嗣康健,他定然是选择后者。 择日不如撞日,容歆当晚便与太子说了此事。 而太子也果然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