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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笑盈盈地说道:“荣妃你何必如此别扭,如今宫中谁不知咱们两个已经和好?” “谁跟你好了?” 惠妃挑眉,眼神直直地落在她身上,涵义十分明显。 荣妃气到,深恨自己为何要去找惠妃说闲话。 容歆见两人又开始了,便为自己续了杯茶,边剥瓜子边安静地看着。 待惠妃与荣妃好容易停歇下来,惠妃对容歆道:“听闻皇上革了索大人和赫舍里家另两位大人的职,若是首辅大人和仁孝皇后在,看到赫舍里家如今的光景,不知心中该多难受。” 索额图十九年辞了保和殿大学士一职,皇上应允,身上却还有佐领、议政大臣、内大臣、太子太傅等职。 可先前皇上斥责索额图之弟心裕和法保懈怠差事,索额图不思教训,反倒包庇,除了革了心裕和法保的差事,索额图身上也只剩下佐领一职。 赫舍里家的声势,顿时便降至低谷。 容歆早早便得知此事,遂神色毫无变化,淡淡道:“既是有失职,想必首辅大人和仁孝皇后便是在世,也不会对皇上的决策有任何质疑。” 惠妃听她所言,垂眸道:“仁孝皇后历来公正,确实不会因私废公。” “皇上那是对赫舍里家爱之深责之切。”荣妃故意与惠妃意见相左,“没看皇上允了为太子修文华殿作为日后出阁讲学之所吗?便是赫舍里家真落败了,也损不了皇上对太子的宠爱一丝一毫。” “太子年少有为,自是当得皇上的宠爱,我何时有旁的意思?”惠妃从容地解释,“我不过是闲说一句,你何必曲解?” “是不是曲解,你心里有数。”荣妃随手抓了把瓜子,道,“我看你啊,就是皇上久不去你宫中,旷得脑子里竟是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咳、咳!”容歆一口茶水呛到,见两人看过来,连忙道,“不必理我,当我不存在便是,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说得好像你经常承皇上的宠似的,我记得上一次,得是半年前了吧?”惠妃果真当容歆不存在,直接怒而反击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荣妃你可真是个人物。” 荣妃却一脸不在意道:“别以为本宫听不出你在嘲讽我,可本宫不在乎,哼——” “说得好似我在意一般,若是我没记错,我这封号,可是在你荣妃之上的。” “那又如何?”荣妃戳她痛处,“皇上因着你的封号,将宫务全权交给你了吗?还不是与我一分为二?还有大阿哥……” 惠妃胸口剧烈起伏,忽地起身一甩袖子,连声招呼也不打便径自离开。 “……”荣妃话堵在口中,直到见不到她的身影,才缓缓转向容歆,茫然道,“我就是想说大阿哥一个比不得我有两个受宠的儿女,她也太不经气了吧?” 容歆回以一个“不知其缘由”的眼神,实则心中对两人这一番言语交锋,简直叹为观止,若是有幸再观一次,足以忘忧! 而这一次之后,除在慈宁宫,容歆许久再未见到惠妃和荣妃在一处停留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再一次破冰,不知在何时。 宫中诸人对两人这般状态才更习惯,便是连太皇太后,也对两人如今的生疏模样更习以为常。 但她还是在一次请安时,当着惠、荣两妃的面,直接道:“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怎地还不如胤褆他们兄弟几个相处和睦?” 高位嫔妃才能来慈宁宫向太皇太后、皇太后请安,此时太皇太后一言,几嫔不是垂头便是悄悄用余光去瞧那二人。 而随着太子等人一同前来的容歆,默默在心里道:大阿哥与三阿哥,倒也并非如太皇太后所说那般和睦相处,约莫是带着曾祖母的美化滤镜。 那次是荣妃战胜,遂她心情好,望了一眼惠妃,笑道:“太皇太后且放心,臣妾和惠妃皆是宫中的老人,不过是闲来无事吵闹着玩儿罢了。” 惠妃看也不看她,扯起嘴角,对太皇太后回道:“教太皇太后看了笑话,是臣妾的不是。” 太皇太后也不过是不想两人因此影响宫中秩序,便只道:“宫中如今好几个有孕的妃嫔,你们两个注意着分寸。” 惠、容二人纷纷应道:“是,太皇太后。” 请安毕,容歆随几位皇子回毓庆宫上课。 三阿哥瞟了一眼大阿哥,犹犹豫豫地问:“姑姑,您还说‘不碍事’,莫不是哄我的吧?” 容歆好笑,“我为何要哄您?” “额娘和惠妃娘娘都教太皇太后训斥了……” “大惊小怪。”大阿哥在他后脑上用力扒拉了一下,在三阿哥回头怒视时,道,“女人都那般奇奇怪怪,你年纪小不懂也别说出来丢人。” 他说完便嫌弃地快步甩开他们,三阿哥气愤地看着他的背影,对容歆道:“姑姑,您说,我和大哥相处不来,是不是随了我额娘和惠妃娘娘?” 容歆无言。 便是他如此追根溯源,好似也掩盖不了两人此时处于“人嫌狗厌”的年纪…… 第66章 六月十九日, 淑贵妃佟佳氏发动, 许是情分到底有些不同,康熙早朝之后便出现在承乾宫,奏折也都临时搬到了承乾宫正殿, 一边处理朝政,一边亲自等候淑贵妃生产。 这是当年仁孝皇后生产时才有过的待遇, 后宫的嫔妃们对此都心里泛酸不已, 尤其是康熙十三年前进宫的老人们。 她们见识过皇上对仁孝皇后的感情,那是旁的受宠的妃子比不得的敬重。便是淑贵妃佟佳氏最受宠的时候,也半点不敢对仁孝皇后不敬。 后来的妃子,纵是如何受宠,皇上从未因其影响朝事半分。 虽说淑贵妃佟佳氏生产, 皇上只是挪了奏折到承乾宫,但众妃嫔心里,若万一这是某种预兆,她们并不乐见。 而其中最受威胁的,必然是几个高位嫔妃,首当其冲的便是惠、宜、荣三妃,其次才是钮祜禄贵妃。 宫中所有人都在等, 先是从承乾宫传出了风声, 说是淑贵妃生产有些不顺,及至申时三刻, 淑贵妃方才艰难地产下一羸弱的皇女。 各宫原本稍显紧绷的气氛顿时一松, 面上不好明目张胆地幸灾乐祸, 内里如何想,诸人却多少有几分心照不宣。 而旁人如何想,钮祜禄贵妃是完全不关心的,自从闭门不出又谢客,她是整日里和赫舍里·珂琪在长春宫侍弄她们那几分地。 淑贵妃佟佳氏生产时如此,淑贵妃之女一月便殇以及不差几日宜妃郭络罗氏便产下一个健康的皇子,亦是如此。 还颇有几许闲适地写了一句不甚通的词:“两耳不闻,长春宫外万千事;一心一意,只顾眼前二三人。” 容歆平素若非受了邀请,平素少有主动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