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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老徐娘的寡妇,不思给弟弟挣束脩,整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干嘛?难不成想给我找爹?” 沈氏虽然虚荣,但是高高在上惯了,脸皮是真的薄,被这样一呛,当即便白了脸,红着眼眶嚎啕大哭。 相公去了,家里败了,女儿也一个个嫌弃自己了。 这日子没法活了…… 沈昭被她嚎的脑瓜仁疼,捏捏眉心,也不管,任她哭。 沈氏嚎累了,转而改成小声啜泣,一抽一抽的,跟个打鸣的公鸡是的。 到底是亲昵了十几年的母亲,沈昭看着也有丝心软,解释道,“昨日我拿嫁妆偷偷贴补你的事,婆婆已经知道了,短期之内,我必拿不到中馈之权,我也没银子给你。” 沈氏愕然,宛如晴天霹雳,急道,“那怎么办?煦儿的束脩,家里的嚼用都没有了。” 沈昭想了想道,“我给你出个主意,meimei那有钱,昨日里她院子里所有的下人都得了赏钱。” 说起这事,她心里就堵得慌。按说成婚次日,主母第一次召见下人,是要给些赏钱的……偏她囊中羞涩。 姨娘都赏了下人,自己这个主母……不要太没脸。 沈氏一时没明白,沈昭口中的“meimei”是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沈念。 按她如今的身份,的确称呼的上沈念为meimei。 沈氏丧气道,“别提她了,那日我见有个衣着华贵的青楼女子来找她,给了她不少钱财。如今有了云舒这高枝护着,哪还记得我这娘?” “不认我了。” 沈昭心头一跳,手指在杯沿摩挲绕圈,沈念真的不一样了。 以往,她可是最孝顺母亲的。 沈氏见沈昭发愣,想起之前的事道,“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云氏强势,沈念性子柔弱乖巧,嫁了云舒,必听从婆婆丈夫,不会再贴补娘家。你会保我和煦儿一世衣食无忧,你如今要出尔反尔吗?” 沈昭听了这话,急忙先起身跑去门口看了看,好在云舒和弟弟都在屋子里没出来。 拍了拍心口,吁了口气,转身走到沈氏旁边,告诫道,“娘,你这话不要再说了,会害死我的,”见沈氏仍然不以为意的瞪着自己。 哄道,“娘,我不是不管你和弟弟,相反,我正是为了长久照顾你们,才拼命想拿到中馈之权。您忍忍,等我得了婆婆的信任,拿了中馈之权,您还怕没好日子过吗?” “我现在身上只有几十文钱,我总得吃饭吧?煦儿的束脩我总得交吧?” 沈昭……这娘简直了! “你把你这些衣服簪子拿去当了,拮据一些,撑上几个月没问题。”沈昭道。 “当衣服首饰?”沈氏不自觉呼出了声,“这太丢人了,我好歹曾经也是官夫人,被人知道要笑掉大牙的。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穿粗布吗?那可是贱民穿的。” 沈氏沉了脸,赌气道,“等煦儿考取了功名,我可还是官太太,怎么能跟那些贱民一般?” 沈昭扶额无语,半晌道,“meimei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吃软不吃硬。你别拿着她的钱财,又冷言冷语的嫌她,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好好展现你的母爱,她准像过去那般,对您言听计从。” 那日沈氏和沈念争执过后,她也想过这事。只是一向对沈念呼来喝去惯了,再反过来哄着她,总觉得自掉身价。 别扭道,“哪有当母亲的还要哄着女儿的?这也太憋屈了。” 沈昭的耐心被磨尽,冷下脸道,“你这也不肯,那也不行,那我也不管了。大不了,你把事情抖出来,我被云舒休掉,咱一家子一起饿死算了。” 沈氏是个胆小的,否则当初也不会被小叔和掌柜随便编个理由,就放弃铺子祖宅的。 见沈昭真的怒了,便有些慌,赶忙道,“你别生气,我去哄哄沈念还不成吗?” 沈昭原还要再继续恐吓一番,没想到她这娘是个纸老虎,如此不禁吓。 “我也给你保证,半年时间拿到管家权,到时候供你过过好日子没问题,但是你千万不能再去云府找我,否则会坏了我的事。”沈昭转而道,“这半年你先委屈委屈,” “若是meimei能继续养你最好,若是不能,你便找些浆洗缝补的活计撑着,半年很快就过去了。” 沈氏一听,自己还要缝补浆洗过半年,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沈昭无奈,叹着气给她出主意,好哄沈念回心转意。 作者有话要说: 求平论and收藏 第11章 一条迸跳的鱼 阿古这一觉足足睡了两个时辰,暗叹,自己还真是入乡随俗变柔弱了。 云舒见人醒了,扶她起床,温柔的给她系上披风。 出了屋子,沈氏和沈昭已经等在门口。 沈氏像个慈母般伸手去拉沈念的手,阿古一个侧身走到云舒另一侧避开。 沈氏楞了一下,随后厚着脸皮贴上去道,“睡了这么久,一定饿坏了,饭菜已经热好了,姑爷和念儿快去用些吧。” 云舒见阿古低头冷着脸不语,便开口拒道,“母亲,时辰不早了,我们便回去了。” 话音刚落,院子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几人转头顺着视线看过去,是一个浑身补丁着粗衣的老妪。 一行人便往院子门口走去。 这老妪虽然衣着褴褛,但浆洗的干净,头上发髻也梳的正齐,看起来倒也舒适。 她开口询问道,“请问夫人,家中可有衣服需要浆洗?老婆子我浆洗衣裳很是干净,价钱也便宜。” 沈氏本想说有,话到嘴边想起来自己如今穷的叮当响,便改口道,“没有,快走吧。” 老妪见着沈氏,苍老的眼神却是一亮,“敢问夫人,可是沈之航大人的结发妻子,沈夫人?” 沈氏一脸奇怪,“你认识我?” 那老妪一笑,脸上的褶子皱在一起,道,“我是吴氏呀?先夫是吏部主簿,与你丈夫是同僚啊。” 沈氏端详老妪的脸,好半天才瞧出眉眼间的一丝熟稔。 吴氏的丈夫官阶比沈之航要高半阶,算是顶头上司,沈氏当年每逢宴会上,必处处捧着她。 她实在是难以将这老妪,和当年明艳四射的官太太吴氏联系起来。 吴氏的家底可比她家厚,且她识文断字,为人精明,颇有才华。 吴氏瞧出了沈氏的难以置信,哀叹自嘲道,“老爷被罢官之后,家里一日日落败,这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挣钱的法子,就只能做些缝补衣裳的活计,连冬日里,也要迎着寒风冷雨,泡在湖边那冰水里,可不苍老的快。” “你认不出我,也是寻常。连我自己临水自照,都不认识自个儿了。” “你不是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吗?”沈氏忍不住道,“他们不给你养老吗?” “那道没有,儿子女儿也算争气,家中落难,大儿子主动辍学做生意,供小儿子念书。只是运气背,一个不慎,被人骗的倾家荡产。” “如今大儿子摆起了吃食摊子,两个女儿和我一起浆洗缝补衣裳,秀秀花样挣些零散钱,一家子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