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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们不看电影。”秦易铮笑了笑,转动车钥匙,“这么宝贵的晚上,全耗在电影院多浪费。” 秋棠回邮件的手突然一顿,她抬头:“你该不会要带我去看喷泉吧?” 暂且不说这种鬼天气有谁会去看喷泉,就这么冷的天,喷泉水带起的风一吹她可能会死。 秦易铮沉默,一会儿没说话。 秋棠深吸一口气,压下想骂人的冲动,右手悄悄摸上了车门扣。 秦易铮忽地开口,低声说:“你是不是很后悔跟我回国?” 秋棠愣住:“......什么?” “你在美国本来可以有很好的发展,却为了我回国......” 秋棠绩点拔尖,在遇见秦易铮之前已经在一家跨国企业实习过,如果留在美国凭借莱校的文凭与师生人脉,她会拿到不止一份待遇优渥的offer,站在许多同龄人望尘莫及的起跑线。 易升给了秋棠足够大的舞台,同时也将她的上升通道几乎完全堵死。她可以是秦易铮的得力助手,共甘苦同进退的肱骨之臣,自然也可以尸位素餐,做秦易铮雷打不动的花瓶助理,总之,总逃不过被贴上秦易铮的标签。 秋棠意外地看了秦一眼,当初是她放弃了留美决定回国,自然也没想过如果留在美国会如何如何,更没想过秦易铮会替她考虑计较这些。 “我现在是什么样,一定是我当时自己决定的。”秋棠转头看着他说:“我不后悔自己做的每一个选择。包括出国,包括回国,包括和你分开或者复合。” 本来可以有无数种展开方式,但现实只有现在一个。可以说秋棠当初是为了秦易铮回国,但未必没有自己的考量。 有谁愿意一个人一辈子异国他乡工作奋斗到死?秋棠当时患有一定的情感障碍,很难与某个全然陌生的人交往恋爱, 但她又并非无牵无挂,她也思念家乡,外婆走得突然,她一次墓都没有来得及扫, 她也害怕孤独,那次急性阑尾炎去医院,她忍着剧痛拨打急救电话,一个人半夜躺在手术台上等待手术,那些都可以忍受,直到最后她一个人在手术单签下自己的名字,虚弱中的本能,她写下中文,问了句救护车是否算在保险范围内,得到一声困惑的:“sorry?”。随后她划掉秋棠改成英文,同时改口,用英语又问了一遍,问完后,才敢放任自己的大脑停止思考,同时闭上眼睛。 那一刻她清醒感觉到自己的某种话语体系正遭到扼杀。五毫升麻药推进身体,两小时昏迷,过后是病房里无法计算的孤独。 她是想回国的,秦易铮给了她这个契机。换句话说,如果她现在真的混得不怎么样,那也该归咎于她自身的能力问题,更何况,她现在过得很好,做着自己想做的事,说着属于自己的母语,生活自如。 秋棠放下门把,靠回座位:“所以到底去哪?” 秦易铮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他笑着抬了抬下巴:“到了。” 马路正前方,游乐场的招牌闪闪发光,前面的小广场人来人往,穿着公仔服装的工作人员来回分发零食礼物,游乐场内部流光溢彩,宛如一座盛开在蓊郁丛林里的中世纪古堡。 从外面放眼望去,大门向里正对着一座曲顶环彩的喷泉,最上方水源来自丘比特手中的箭,七座丘比特雕塑七分而立,各居其位,箭镞发着浪漫的金光,犹如一阵如梦似幻的七芒星。 在西方神话信仰中,数字7代表着上帝的安排,是幸运美好的象征。 好家伙,秋棠捏紧拳头,这不还是来看了喷泉! 秦易铮将车停在预约好的车位,“冷么?”下车时,他拿出一副手套给秋棠戴上了。 “原来在你这。”难怪她后来找不到了,秋棠戴着手套闻了闻,香香的,熟悉的味道,秦易铮是有多爱那款洗衣液? 秦易铮顺便又买了个热水袋和两顶帽子,问秋棠喜欢什么颜色的。 “随便,红的吧。”秋棠眼睛不住地往旁边棉花糖那里瞅,因为很香,闻起来就甜甜的。 她很好奇,那个看起来像磨豆浆的石磨一样的东西,中间的小口往外丝丝吹风,一圈又一圈,最后唰一下就变那么大一朵了,像猫的的脑袋一样圆圆的,不过比整个猫还大,那么多吃得完吗?她看见有个女生竟然买了两朵棉花糖,一白一红一手一个,左右开弓,吃得乐颠颠的,蹦蹦跳跳走远了。 秦易铮顺着她的目光走过去,给她买了一朵粉的。他的个头站在一众人群中高得瞩目,脸庞同样突出,不知是谁叫了一句“秦晟”,紧接着被另一道声音压过去:“秦晟他哥!” 管他秦什么,反正那群小女生啊啊啊起来了,纷纷掏出手机拍照,还有胆大上去搭讪的。 秦易铮冷着脸,一言不发,鹤立于人群中央。 他这回不高兴倒并非因为被错认成秦晟了,秋棠觉得秦易铮现在可能心里巴不得所有人都指着他喊秦晟的名字,因为他大衣工整笔挺,围巾系法考究,而头上却戴着一个皮卡丘的帽子。 耳朵长长的,耷拉在脑袋两边,但是只要捏住垂在两边的毛绒爪子,耳朵就会支棱起来。 买帽子的时候秋棠给挑的。在她的微笑注视下,他忍气吞声戴上了。 “好可爱啊,和我meimei的帽子一模一样!” “我也有这顶帽子,可是我没戴,我竟然没戴!我昏迷了!” “好想帮他按一爪子把耳朵按起来啊,可是不敢,他看起来好凶。”很小声。 “没关系,我这就艾特秦晟让他戴这个帽子,代餐真香。”旁边的熟练掏出手机。 秦易铮气场愈发阴沉,他盯着老板把棉花糖做好了,拿着棉花糖转身朝秋棠走去。震慑于他生人勿近的气场,周围人群如潮水般退却分出一条过道,他破开重围,一步步回到秋棠身边。 顶着那皮卡丘的帽子,他的脸拉的比帽子耳朵还长。 秋棠接过棉花糖,抓着帽子垂尾按了两下,她头上的耳朵也竖了两下,“谢谢。” 她戴着和秦易铮同款的皮卡丘帽子,耳朵竖起来一动一动的时候微微笑了笑,眼睛大而亮,明而媚,闪着光,整个人都鲜活可爱起来。 秦易铮眼神瞬间柔和下来,漾开嘴角暖融融地笑了:“真甜。” “你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