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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断了三根。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撒谎,激怒了我。” “这颗金印,是你在澳门的时候,和一个佛郎机商人换的,你用金印换了十支□□,和一箱子□□。” “这个佛郎机商人做非法贸易,贩了一船青花瓷,装作运粮船,被俞总兵的人(就是俞大猷)扣押了,佛郎机商人以钟表等礼物贿赂俞将军,其中就有这颗金印。” 汪大夏放下金印,又拿起椰子,“你看,我都帮你回忆一遍了,你是不是得配合我,把金印的来历说清楚,对不对?” “我说!你别砸了!”倭寇哭道:“这不是我的!是吴老板吴平给我的!他要招兵买马,需要武器,就给了我一堆金银珠宝,要我去澳门找佛郎机商人以物换武器。” 吴平是近一年兴起的大海盗,福建人,给真倭寇当伥鬼起家,他每次都给倭寇带路,或者作为内应打开城门,等倭寇抢够了,就随手分给他一些东西打发走,下次再合作。 后来积累一些钱财,就招募一些亡命之徒,当了倭寇,每次都是乘火打劫,吃其他倭寇剩下的,由于他能够苟,不当出头鸟,就一直都没有被戚家军或者俞将军当成重点倭寇团伙给灭掉。 徐海、汪直等大海盗接连被灭之后,“剩者为王”,吴平在今年年中时壮大起来了,占了南澳岛,大肆购买船只和武器,吸纳被戚家军和俞家军打散的倭寇们,一时召集了快两万人,四百多条船,成了南澳岛的无冕之王。 戚继光和俞大猷就是喜欢打出头鸟,吴平在南澳岛坐大之后,就联手清剿,但是南澳岛四面环水,易守难攻,双方已经交战三个月,各有胜负。 汪大夏要找的人就在南澳岛,他就跟戚家军和俞家军的探子们一起扮作采珠人混进了南澳岛。 倭寇们成群结队,汪大夏不好动手,只好“重cao旧业”,扮起了美人,使用美人计把倭寇引出来单独问话。 得知是海盗头子吴平给的,汪大夏拿起椰子反复敲骨,这个答案也一直没有变过,看来是真的。 倭寇哭道:“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我真的一点都没有隐瞒。” “好,我这就送你走——送你上西天!”汪大夏拿起椰子,往倭寇头上一砸,倭寇被砸晕了,此时潮水已经涨到了石头上,一个浪头拍下来,将捆绑的倭寇卷进了大海。 汪大夏找到了戚家军和俞家军的探子们,“我要留在南澳岛和你们一起打海盗,什么时候行动?海盗头子吴平麻烦留个活口,我有要紧的事情要问他。” 汪大夏是戚继光和俞大猷都亲□□代过要重点“照顾”的人,要手下尽量配合他。 俞大猷的关系就不用说了,自是看在陆缨的面子上,陆缨的父亲陆炳还动用私产贿赂严世蕃救了他的命,俞大猷要报恩。 至于戚继光。一年前,攻破兴化城,汪大夏这个男颜祸水用美色迷住了明王,还砍了明王的头。戚继光还亲眼看到红衣美人从桥上径直跳到海盗船上,三步杀一人,刀刀见血,围追堵截逃跑的倭寇。 因而汪大夏来找戚继光帮忙,戚继光和俞大猷一样鼎立帮助,有了众人的帮忙,汪大夏才能够海底捞针,找到了关于的线索,这颗属于父亲的官印就是重大进展,并以此为线索,追到了南澳岛。 三天后,戚家军和俞家军发动总攻,杀南澳岛倭寇一万五千多人,吴平欲坐船逃到安南,被汪大夏带人活捉了。 汪大夏将吴平绑在一张椅子上,将金印摆出来,大白天的,居然点燃了一根蜡烛。 汪大夏举着烛台,先用蜡烛把吴平的两条眉毛给燎没了,问:“想起什么没有?” 这下吴平不仅没有“平” 了,他连眉毛都没有了,无眉吴平摇头,“没有。” 汪大夏不紧不慢用蜡烛给吴平烫睫毛,一根根眼睫毛发出焦糊味,就像一根根烧红的细针刺着吴平的眼睛。 烫了大概十根眼睫毛,吴平再也受不了了,招出了金印的来历。 吴平从带路党到组建自己的小团队,生不逢时,倭寇们被戚家军和俞家军压着打,戚家军在福建江浙,俞家军在广东。 为了生存,以及躲避这两股强大得令人发指的朝廷军队,吴平剑走偏锋,不在东南沿海活动,乘着过年,家家都有余钱,远赴江西打劫。 根据倭寇前辈们的经验,江西卫所都是一群只会种地的农民,战斗力差,七个倭寇就能拿下一座县城,随便抢,还能全身而退。 而且,还有个线人主动上门来,告诉他从江西南昌开来一艘大官船,打着官府的名义,其实是钱庄用来运银子的船,抢到了就是赚到了。 吴平立刻在长江上拦截,去抢银船。但是他错信了线人,这真是一艘官船,而且是穷官,最值钱的就是这枚金印。 汪大夏竭力忍住将蜡烛插/进吴平眼睛里的冲动,问:“船上的人呢?” “都死了。”吴平说道:“那个清官还敢对我们开炮反击,最后被我们两枪打死,幸存者都被我们杀了,和船一起沉入长江,杀了当官的,我们不可能留活口。”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亲耳听到凶手讲出来,汪大夏的心还是锥刺一样疼。 握着蜡烛的手剧烈颤抖着,一滴滴蜡油滴在吴平的脸上。 汪大夏用蜡烛点燃了吴平的衣服,“最后一个问题,线人是谁?你们在那里碰面、长什么模样、何方口音?你快说,说完了我就帮你灭火。” 一年的仇恨下来,汪大夏已经无师自通了上一世东厂厂公汪公公的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 铁三角又要相会了 第195章 他乡遇故知 南澳岛到了冬天, 就像是比较凉快的夏天,一件单衣就能过冬,火焰所到之处, 衣服化为灰烬, 皮肤先是烤红了, 随即蹦出一个个透明的燎泡, 大如鸡蛋, 小如黄豆, 从衣领一直往下烧。 听到惨叫,看到吴平疼到扭曲的脸, 汪大夏并没有感受到复仇的畅快, 只有确认父亲已经死亡的痛。 长达一年的漫漫追凶路, 汪大夏无数次想象着父亲有一线生还的可能性来安慰自己, 现在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父亲早在一年前就葬身在冰冷的长江, 尸骨无存。 凌虐杀父仇人也不能治疗他内心的痛苦。吴平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汪大夏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吵闹。 烧到小腹时, 连胸毛都一根根被烧掉,眼瞅着火势要马上蔓延到肚脐以下,要成烟熏鸡了, 吴平受不了,“我招!我什么都招!求给个痛快吧!” 吴平不止杀过汪千户一个朝廷命官。早在嘉靖四十一年,他给倭寇带路, 为了赚些“中介费”,他作为内应,帮助倭寇攻陷了自己的家乡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