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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却不能说出来,沈止面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正想退到沈唯风身后装死,姜渡说完话却直直走到他身边,有些担忧似的:“这几年都不怎么见你,听闻你生了场病,忘了许多事?”这位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沈止默默看了眼沈唯风,见他爹没什么表情,便微笑着点点头。姜渡扭头看了看其他人,摆手道:“诸位不必顾本王,本王同沈公子说几句话。”沈唯风冲沈止一颔首,便同几位同僚一齐先走了,留下满心茫然的沈止。沈止琢磨道:或许这就是亲爹。姜渡的气质同沈止有些像,都是温和平稳的,只是大概是因为出身皇族,就算不受宠,也有几分天潢贵胄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强势,更具掠夺性。他盯了会儿沈止,才微微叹了口气,道:“静鹤,你当真忘了我。”“……”听出安王语气里有几分哀怨之情,沈止不由悚然地想:四年前除了姜珩,难道还有个姜渡?他以前就那么……滥情?这个诡异的念头只存在了一瞬,就被推翻了。毕竟姜珩看他跟别人搭个肩都会吃飞醋,要真是那样,他还能好好活到今日?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也只过了几息,姜渡亲自带着沈止往举行宴会的宫殿行去,脸色看起来还是很有几分忧愁:“当年你我二人在国子监中情同手足,不想才过了几年,你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沈止笑得愈发温和:……什么模样?只是忘记了一些前尘往事,他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过得也是轻松自在,莫不是在这位王爷眼里过得很是凄惨痛苦?这得是多大的误会。听姜渡还在说他们的“陈年旧情”,沈止心里忍不住摇头。当他失忆了就很好骗?虽然忘记了那些事情,可内心深处的感觉不会骗人。沈止心疼姜珩,想亲近姜珩,都是心底真挚的感情,所以姜珩偶尔提及往事时他才有触动。对姜渡,却没什么感觉。趁着四下无人,姜渡温和的模样收敛了些,严肃地问道:“听闻你现在在含宁公主府当职?”绕了半天弯子,可算说到重点了。沈止温和笑着,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他爹沈尚书挂着“参赞机务”的衔,平时行事作风低调,权力却是挺大的。所以安王这是来拉拢?好端端的,拉拢他做什么呢,又不是该争权夺势的时候了……至少眼下看起来还不该。除非这位安王殿下也听闻了什么风声。姜渡不知沈止同姜珩的关系,盯着沈止,轻声道:“静鹤从前也很亲近三弟,如今忘了以前的事,竟然又到含宁府上做事,真是令人唏嘘。”沈止垂着眼,语气轻轻浅浅的:“多谢殿下关心……”他的话还没说完,前方的柱子后忽然跳出一个影子,随着就是少年清朗的嗓音:“二哥!”两个心怀鬼胎的人齐齐被这声音一震,沈止倒是无所谓地笑笑,姜渡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下一刻依旧笑容满面:“原来是五弟。”沈止从善如流地弯了弯腰:“见过晋王殿下。”晋王今年不过十六岁,被圣上和常贵妃好生宠着,蜜罐子里泡大的,没吃过什么苦,也没被什么脏东西污了眼,笑容清甜无邪,大大的眼睛弯起来,新月一般。沈止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这位殿下看起来倒是天真无辜,可他的母妃常贵妃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当年陷害杜皇后、又放一把火烧了冷宫的八成就是她。甚至后来派出刺客在客栈斩草除根的人……沈止垂手静立,默然看着安王好哥哥似的上去嘘寒问暖了几句,两兄弟说了几句话,晋王姜洲才看向沈止,有些好奇地道:“你生得真好看,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沈止恢复笑眯眯的模样:“下官身子不好,不怎么出席,殿下自然没见过。”“你怎么带着刀?”姜洲又指了指沈止腰间的刀,小声道,“带刀进宫可是大罪。”沈止的心情更复杂,继续微笑应答:“下官是御前一等带刀侍卫,带刀进宫是特许的。”“侍卫?哪家侍卫呀?”沈止一顿,道:“含宁公主府上。”“四皇姐!”姜洲瞪大了眼,“我……本王好久没见过四皇姐了,四皇姐怎么这次也没来?是身子不好吗?本王想去探望四皇姐,可是母妃不许。”三人边说边走着,也到了地方,沈止一眼看到了沈唯风,沈唯风正站着同人说话,似乎感觉到目光,回头看了眼沈止,对挂在他身边的两个王爷视若不见,冲他点点头。沈唯风从未明确表示过站谁的队,晋王忽然跳出来打断了安王的话,估计是常贵妃叫过去的。沈止心里一片通透,先前姜渡在人前表现得同他那么亲热,应该也是为了在人前营造出“我们关系很好”的错觉。沈止心道,在下同你可不熟。低声敷衍了姜洲几句,沈止便彬彬有礼地告辞,快步走到沈唯风身后。宫中的宴会向来对有心之人来说充满趣味,对沈止这种人就是度日如年。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几前,没过多久沈止就困得东倒西歪,被沈唯风狠狠瞪了一眼,才喝了口茶提提神。无聊地又坐了会儿,沈止干脆就想姜珩来寻乐子,岂料才在脑中开了个头,就忍不住一想再想:姜珩现在在做什么?现在都快午时了,平日这时候他正在姜珩的书房里午睡,姜珩……大抵是在看书?都没注意过姜珩看的是什么书,是刑法、策略还是兵法?吃飞醋吃得那么起劲,莫不是什么情情爱爱的话本子?一想姜珩,干坐在这儿就没那么无聊了。沈止想得津津有味,脑中浮现出姜珩冷着脸看着他的模样,又想,这人偶尔笑一下也跟没笑似的,该跟他好好学习才对。唇角不经意露出了笑意,沈止还在眯着眼思考回去怎么教训姜珩偷亲的事,耳边忽地响起个熟悉的声音:“哟,沈大公子,你这看着一碟子花生米都要笑出花了,春日来得有些晚啊。”沈止扬扬眉,扭头就见到不知什么时候窜过来的齐律。齐律笑得贼兮兮的,盯着他的脖子暧昧地眨眨眼:“先前我就想问了,你这是寻到春天了?怎么已经被蚊子叮了个印?”“……”沈止的眉眼一弯,笑得温柔,“什么蚊子,一只小野猫咬的。”齐律撇撇嘴:“那还真够野的。”两人低语着,隔得近的人还是能听到的,沈唯风黑着脸回头看了眼沈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沈止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到。熬过了白日,晚宴才是重头戏。然而天色擦黑时,本该降临的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