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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又被静止住了。 可夏东溪知道不是,因为他看到门外有红色的火光一点点接近,在外面的廊道里,只有一个人是自带光效的,那是灯笼…… 赵高在往这边走,那些兵,不过是在等赵高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落瞬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9章 149喘息 灯笼的光映在纸糊的门板上, 白纸都被染上了一层黯淡的红。 一道黑影在这片红里一点点出现,一点点前行,一点点停了下来。 “公子可还在?”黑影的嘴巴动了动, 赵高的声音从那里面发了出来。 夏东溪动了动手指,这一路奔逃, 伤口一直没有时间处理, 过多的失血让他的指尖处有些麻木, 要用很大的力,才能触发触觉, 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掌心里是握着东西的。 不知道赵高又在搞什么花样, 但是他现在不进来…… 不进来总比进来好。 这是个喘息的机会, 要争取多一些的时间……夏东溪舔了舔嘴唇,一开口, 声音嘶哑得他自己都被惊了一跳,一句“在”, 声音还没提起来, 便被另一道声音压了下去。 那个声音也在说:“在……” 这声音不是钱小跃的、不是叶田田的、也不是从门外传进来的, 这声音,是从这间屋子的里面传出来的! 夏东溪猛然回头, 进屋子的那一瞬间,他是匆匆扫过一眼的——这间屋子和之前他们经过的那些都不一样,这间屋子是最有人气的, 窗上挂着窗帘, 墙边竖着书架, 桌子上有笔墨纸砚,博古架上有惊奇异珍,烛台上燃着火, 床边摆着盥盆。 是的,这间屋子里又有一张床。 厚厚的白色的床帐从木头的床架子上垂下来,一直遮到地面,隐隐约约间,那层层叠叠的软布的最底端,露出一双木屐的形状。 那床上有人,夏东溪想过,也许会是个活人,但他从没有想到过,这个人会出声,还是回答赵高的问话。 “公子可安好?”赵高却显然不觉得意外,他在门外声音平静,“部下追着几个小人,瞧着进了公子的屋子,可扰到了公子?还请公子开一开门,吾等这就进去把他们带走。” “咳,咳咳……”床帐里传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得夏东溪有种“这人要把肺吐出来”的感觉。 咳嗽声里,一只苍白的手从床帐的缝隙里伸了出来。一道虚弱的声音随之响起:“丞相亲至,原本应是该迎一迎的,奈何病重。医师当已回报,此病见不得风,受不得惊,丞相身边杀伐气重,还请恕不能从命。” 床帐在苍白的手掌心下一点点被揭起,一张人脸露出来。 夏东溪又惊了一惊。 那张脸面容苍白,脸颊浮着病态的嫣红,嘴唇泛着诡异的暗紫。这是一张病人的脸,但确切点说的话,这是一张伪装成病人的脸—— 皮肤上的那片白是用细粉抹上去的,古代的科技显然不怎么过关,夏东溪离得这么远,都能看出那粉末粗细不匀,一颗颗细粒子不时地突出在外面;脸颊上的那坨嫣红是胭脂,化妆的怕是哪个戏园子里出来的,用的是丑角的刻意夸张,圆圆的一块,和自然真实半点也不搭边;还有那嘴唇,开合间,能看到牙齿上同样的色调,那颜色都染到牙齿上了! 床帐子里的人斜斜瞟他们一眼,并不起身,就靠在床边上,淡淡地转着眼看向了大门。 纸糊的门后,赵高的影子又动了动,再次开口:“费不了多少时,拘着人这就走。公子屋里留有那么几个不速之徒,想来也不利于休憩。还请开一开门。” “他们几个瞧着连动弹也不如何有力气了,缩在那里倒是也不影响我什么。若是丞相……”床上的人一句话说完,又咳嗽起来,“咳咳咳”的声音惨烈,但夏东溪三个人是当面瞧着的,望着那人脸上的粉扑簌簌地往下掉,实在是没法把这个形象和“病入膏肓”联系起来。 “咳,咳咳……”明显的又一阵装腔作势后,床上的人喘息着,把后一句话给补全了:“若是丞相的人进来,我这屋子里腥风血雨,那才是彻底不能呆了。我这病若是重了,丞相想要的,恐也是要晚上两天了。” 夏东溪转回头。 床上这人一副一出门就要被送精神病院的模样,但很明显,他手头有什么赵高忌讳的东西,而且,他在帮他们。现在只看赵高了……赵高会不会为了这个人,真的就不进那扇门? 赵高在迟疑,纸门上的黑影静止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动起来时,他语气里斟酌商量的部分淡了些,冷硬的味道多了些:“公子既如此说,自是以公子贵体为重。然不知公子,此一休憩,需时多少?” 床上的人略一沉默,回答:“现时夜半、更深露重,自是待天明食时。” “好,便依公子。”赵高略一颔首。 红光摇曳,门扇上的那道黑影又走动起来,一直往前,走出了纸糊的范围。红光紧着跟在他的身后,从初初的光亮到后来的蒙昧一片,再到后来,彻底消失。 屋子外面完全暗下来。 只有赵高和他两个撑灯笼的跟班的脚步声,一点点远去。 没有兵士的脚步声,那些兵士还在,他们会守在那里——如果他们不出去,那些兵也不会进来,可他们一旦出去了,立马又会陷入到之前的局面里。但不管怎么样,天明之前,这间屋子里就是安全的。 夏东溪抬头,屋子里有漏刻,漏刻上是子时刚过一半,“食时”是古代的辰时,相当于现代的七点到九点,也就是说,他们有七到九个小时可以不用绝命逃亡。 想到这一点,夏东溪一直绷着的精神就有些散,精神一松,身体上被压抑着的感觉一股脑地全都涌了上来,也不是很痛,痛已经麻木了,是累,很累…… 夏东溪觉得,自己好像累得站也站不动了,刚这么想着,眼前就是一黑,身体不受控制,斜斜地歪倒下去。天旋地转,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向他压过来,又似乎没有,夏东溪不是很确定他看到的东西,那些飘忽着的光影,似乎很近,又似乎根本就在很远的地方,根本就不在他的身前。 身体还在倾倒,有人伸出手托在了他的身后,但那个人力气不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撞上了那个人的,两个人一起滚到地上。 没有呼痛,那个试图来接他的人一声没吭,但抬起手,压在了他的胸口上。 一阵剧烈的窒息,夏东溪张开口,吸气,空气从气管里进入,冰凉凉的,一路进入肺里,但胸前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