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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太阳,欣姐拍手欢呼:“九爷一到就有福享了,再晒下去,我们这几把老骨头都得晒成人干了!”莫正楠擦汗,站起来和九爷欠了欠身,竹叔和庄伯也都站了起来,接连喊道:“九爷。”言叔热情,撑着拐杖走过去迎接九爷,两人互相搀扶,互相笑,九爷道:“你脚不方便就别起来啦。”“我是来催你快点走过去,快点结束,我好回家吹空调啊!”言叔说。乌云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屋里时而敞亮光明,时而又暗得看不清人脸。九爷笑呵呵地到了桌前,高爷爷稍稍颔下巴,慢吞吞地站了起来,道:“那好,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莫正楠本在喝水,一看身边,屁股也赶紧离开了座位。高爷爷拉长了音调朗声讲话:“兴联龙头大选,两位候选人,阿九,阿言……”他说到这里声音卡住了,在茶杯里清出口浓痰才得以继续,“选阿九的就请举手……”高爷爷带头先举了手,欣姐接着举手,她左看右看,左等右等,在她之后却再没人有任何动作。欣姐眉心一跳,望向九爷。九爷一言不发,面上云淡风轻,那高爷爷张了张嘴巴,不等他开口,庄伯抢白道:“选言叔的算我一个。”庄伯声音洪亮,话音落地,竹叔便高高举起了右手。高爷爷举着的右手不知怎么晃了晃,胳膊肘比先前放低了些。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说:“那现在……阿楠啊……”数道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莫正楠身上。莫正楠看了看言叔,他笑笑地倚靠着拐杖,半边身体歪在桌上,庄伯和竹叔站在他这一侧,趾高气昂,胸有成竹。他又看了看九爷,他的笑容绷得很紧,硕大的黄色镜片让他的脸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蜡黄色。欣姐似乎想说什么,九爷一抬手,她屏住了。莫正楠低下头咳嗽起来,两方人马,他谁也不看了。九爷这时问他:“咦,费觉没来啊?”费觉坐在餐桌边抽烟,抽两口就要看一看桌上的车钥匙,墙上的时钟。正是日头最高的时候,可屋里很暗,费觉也没开灯,他后来也不动手动嘴抽烟了,手臂搁在桌上,置身于对面高楼投下的阴影中,和他坐着的椅子,靠着的桌子仿佛浑然一体,一样的静止着,一样的漆黑,唯有他伸长的右脚脚踝上紧贴着一块长方形的白光,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费觉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扔掉了手里的烟。香烟烧过头了,烫到了他的手指。费觉看着烟灰缸站了会儿,重新点了根烟,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总是不忘看时间。他找到手机想给红虾打电话,看着联系人却没能按下通话键,反复好几次,他终于下了决心拨了电话,红虾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的状态。他给可乐仔打电话,可乐仔也是关机,直到他打给周游,费觉才算听到了真人的声音。他张嘴便问:“出来了吗?”“九爷还没到,其他人都到了。”周游懒散地说,还打了个哈欠。“太子爷进去多久了?”费觉从烟灰缸里挑出个长烟头,点上了,抽着烟用拇指蹭眉心,仰头看时钟。“才进去。”“五分钟?”费觉不依不饶,“无缘无故找太子爷去凑他们的热闹,肯定有问题。”周游道:“所以我不是过来了吗?”“你进去看看。”“我直接进去才是搞事情。“费觉掐灭香烟,在身上擦手,抓了抓头发,说:“你绕去后门看看。”周游说:“我正在后门呢!”“看得清楚里面在干什么吗?”“喝茶呢。”周游一顿,说,“你要是不放心,你自己过来。”费觉憋着,咬牙齿,舔嘴唇,硬是什么都讲不出来。周游又说:“进去都要搜身,我看问题不大。”费觉打了个喷嚏,周游说:“我看没什么问题。你找点别的事情做做行吗?看个电影,喝瓶酒,睡个午觉。”“能听到他们在聊什么吗?”“那你该提前在里面装窃听器!”费觉坐到了沙发上,低着头,右脚踩住左脚,左脚踏着自己的影子,说:“我去了那就真乱套了,九爷和我不对盘,他一直以为我和太子爷没什么来往了。”周游说:“你想找人聊天别找我,我这要是万一……”他话没能说完,费觉自己掐了电话,回过神来时,他的手机已经掉在了地上。他的手微微发抖。费觉捡起手机,他再给周游打电话,电话却再打不通,没人接。费觉想了想,从沙发边的抽屉里翻了把枪出来,检查了弹匣,子弹是满的,他又去厨房拿了把剔骨刀,用报纸包好收在腰间,抓起车钥匙出了门。费觉开的是莫正楠的车,引擎一发动,他打了把方向盘,车头歪到了马路上,他胃里却一阵难受,推开门就吐了。马路狭窄,他停在路上挡了后面的道,不断有人按喇叭,费觉全然不理会,推着车门,一手伸进嘴里抠喉咙,吐到黄胆水都出来了,反胃的劲道才算缓了过去,他关上门,冲后头的人比了个中指,飞车离开。路上他还试着联系周游,没能成功,到了仓库,费觉一眼就看到了九爷的老爷车,他一个急刹车,把车横在仓库门口,跳下来就冲了进去。他风风火火地现身,老五看到他愣了下才打招呼。“费觉……”费觉一看门口这四个黑衣人,他们围着个简易床坐在风扇前,一人手上一把扑克牌,床上压着钞票和香烟,不远处是个带大锁的铁皮柜子。“你怎么来了?“老五耳朵上夹着根烟,他拿下这根烟递给费觉,客气地问,“你一个人?”费觉出了许多汗,接过他的烟,呼吸急促地问:“你们四个人?”一个年轻人抬眼看他,说:“进去要搜身。”老五拍拍年轻人的肩,笑了笑给费觉点烟,风扇被调到了最大档,老五不得不用双手护住火苗,他那满头浓密卷发像一大朵一大朵的黑棉花。费觉低着头,香烟点上了,他看着老五,火星在老五的眼中跳动,费觉从身后抽出刀,一刀划开了老五的脖子。血飞溅到风扇上,那先前说要搜身的年轻人反应最快,跳起来扑向费觉,另外两人冲到了更衣柜前忙着开锁。费觉敏捷,抓住了那个年轻人,握牢他的手腕,捂住他的嘴,就把他的手塞进了风扇里,年轻人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费觉在他喉口补了刀,年轻人的喉咙和手往外嘶嘶喷血,人跪在了地上,没了生气。费觉用嘴咬着刀,拔掉了风扇的插头,换了个手拿刀,抓起底座朝那两个还在往锁眼里对钥匙的人扔了过去,这一下砸晕了一个,另一个奋起反抗,抱住费觉滚在地上,把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