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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的意思,接下来就该是要开口借钱置办嫁妆了吧。她前脚刚凑够盘铺子的钱,夏桂香就跑来借钱置嫁妆,这就像在钱袋子上上破了个口子,难怪从前原身没存下什么钱。 夏桂香见木蓝笑了下,看着她并不说话,她有些摸不透木蓝的心思了。 但事已至此,话到嘴边又不能咽了回去,不然,她今天这趟算是白来了。于是,夏桂香硬着头皮又说,“只是家里实在没那么些闲钱添嫁妆,这不就想着来跟她叔叔婶子借一点周转嘛。我也跟巧云说了,她叔叔婶子不会不管她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这事我也管不了。”木蓝说。 夏桂香想过木蓝可能会绕着弯子不肯应下,她也想好了到时候怎么堵她的话。她拿定了木蓝脸皮薄,到时候几句话堵得她下不了台阶,自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只好没想到木蓝这么直截了当就说管不了,她一时诧异得连事先准备好的说辞都忘了,张着口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巧云她婶子,你这是什么话啊?都是一家人,也别把话说这么难听。我看你那酱rou摊子上的买卖做得不错,你家的开销又不大,应是攒下了些钱吧?”说到这里,她冷笑一声,“我今儿早上去南街买早点,还听人说你想在南街盘间铺子呢。怎么到了你侄女这里,你就没钱管不了?” 正源县地方不大,人跟人拐几道弯不是连着亲,就是有着旧,不管是谁家的底细,稍微打听一下都能门清。谁和谁是一家子的,谁和谁又是仇家,在街面上常走动的,基本都能知晓一二。昨天夏桂香买早点的时候,就听卖油条的问,“你家妯娌摆摊卖酱rou赚了不少钱吧?这才没多久,就要盘铺子了。” 夏桂香知道木蓝在北街摆摊卖酱rou的事,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有钱盘铺子了,心里一时有些酸溜溜的。当初分家的时候,她家分到个大院子,住着比木蓝家的宽敞。院子临着北街还带着个门面,那门面租出去,一个月也能收不少的租子。因此,她们一家子在小叔子一家子跟前,总是带着些优越感的。虽然她时不时也来小叔子家里顺些针头线脑的回去,但她去娘家的时候也会顺手拿,只是占些便宜罢了,不见得她就能高看原身一眼,反而在心里笑她傻。 如今,看到一直被自己压了一头的人,日子却过得一天比一天好,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正好大女儿在说亲,这是门高攀的亲事,她原本想着咬咬牙把攒着的钱拿出一些给大女儿置办嫁妆。等她嫁了过去,自己脸上有光,最重要的是以后还能帮衬着小儿子全福。得知木蓝卖酱rou赚了钱,她又改了主意,打算不自己割rou了,而是去找木蓝借钱来给自己的大女儿置办嫁妆。 她算盘打得精,一来自己省了一笔花销,二来木蓝借了钱给她,也就没本钱盘铺子了。这样一来,她心里也能舒坦些。 木蓝点了点头,仍旧一脸平静,“没错,我卖酱rou是赚了些钱。就像你方才说的,这些钱是要拿来盘铺子的。所以,不能借给你。” “那可是你侄女一辈子的大事!你就这么狠心?”夏桂香仍不死心地问。 木蓝喝了口水,不急不忙道:“盘铺子也是我这一辈子的大事。” 夏桂香噎住了,不止是因为木蓝的话,更因为她那坦然的态度。 木蓝看得透彻,像这种自己厚脸皮,还要道德绑架旁人的人,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木蓝说话的时候,陈致远一直在旁边看她。他觉得她怼人的样子,看着实在是让人痛快极了。 他见夏桂香还要说些什么,看向她道:“巧心她娘说得没错,盘铺子是我们一家子的大事。当初分家的时候,大哥分了间铺子,这其中的缘由,说出来不好听,咱也不提了。只望大嫂心里有数,人敬我一尺,我自然敬人一丈,这是为人处世的分寸。” 陈致远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认真严肃,但偏偏态度谦和,也没带脏字,让人挑不出个错来。 夏桂香被他噎得不轻,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没再多坐,灰溜溜地走了。 木蓝也没想到,这陈致远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怼人倒有一套,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等铺子盘下来了,一步步把买卖做大,到时候换一间大铺子。”木蓝说。其实,她心里想的,不止是一间大铺子,往后还要换一个大院子,住着宽敞些,还能种些菜,养养花什么的。现在的这院子太小,还有个鸡窝,养着几只鸡,有些挤了。 第27章 第二天,木蓝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要盘的那间小铺子。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她仔细看了字据,交了租金和顶费,又把属于自己保管的那份字据小心收好。 “那就祝掌柜的生意兴隆。”原来的店主收了顶费,解决了心头大事,脸上的愁云不见了,笑眯眯地说着吉利话。 木蓝接手了新铺子,心里也高兴。 她又重新把铺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她这回看,与上回不同。上回看的时候,还是旁人的铺子。这回再看,就是自己的铺子了,越看越觉得合适,这铺子要是做酱rou,一准差不了。她看过一遍,已把铺子要装修的格局和摆设,了然于心。 后厨彻底擦洗一遍,她喜欢干净,做的吃食也要干干净净才安心。店铺的墙面也重新刷了白漆。后厨的用具能省则省,有现成的,就不买新的。店里面的两套桌椅重新再上一遍木漆,就像新的一样。雪白的墙面太单调,她就想画两幅画挂上去。她在原来的世界里,学过画,但学得不精,只是无聊的时候自己画着玩的。因此,她画了好几幅,看了又看,还是觉得挂不出去。 陈致远看到她画画,倒是来了兴趣。 “你还会画画?我从前怎么从没见你画过?”他说,“要不我在你的画上题几个字?” “找张白纸,重新题吧。”木蓝说。 于是,陈致远重新拿着白纸跟毛笔,问她,“要写什么字?” 几个孩子也围在一旁瞧热闹。 “要不,写个’淡泊明志‘?”巧心说,老师刚教的,她觉得这几个字的立意好。 木蓝忍不住笑了,“这是做买卖,又不是做学问。” “那就’日进斗金‘?” 木蓝还是摇了摇头,思索了片刻后说,“那就一张上面写’三餐四季‘,另一张上写’一蔬一饭‘。” “都听你的。”陈致远认真地按照木蓝的要求,郑重落了笔,写完后拿起来吹了吹,“如今都写钢笔字了,不常写,都生疏了。” 木蓝看了,惊讶他的毛笔字写得真不错。 “都是小时候练的。那时候还没钢笔,都是练毛笔字。”陈致远说。 木蓝把这两张字拿去装裱了,挂在了店铺雪白的墙上。 旧店的招牌摘走了,得换个新招牌。有木老爹当初的话在先,木蓝是不好再用’清和木记酱rou‘的招牌了。木蓝订做了一块’兴盛源酱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