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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亦透着些许不屈不挠的刚毅,澄澈双眸灿若琉璃,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凤言赐予他希望,赐予他生命,更带他前往扶瑶仙宗,赐予了他未来。这一切白珒都记在心里,他毫无保留的对凤言好,只要凤言喜欢,千难万险他也去争取,只要凤言一句话,刀山火海他也去闯。他从未想过凤言会有什么心计,从未想过凤言会变的那么陌生。说来可笑,人都会变的。白珒会变,为何凤言就不会变?说到底,他自认为自己十分了解凤言,或许他根本是当局者迷,他从未真正的看透过凤言。正如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凤言会背叛他,凤言会勾结修仙界义军来讨伐他。凤言至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他,而他不过是一条自作多情的傻狗罢了。“你,你听我解释……我是被他们蒙骗的,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凤言跪在白珒面前,这个逞凶肆虐的魔道帝王心狠手毒,他能屠遍整个万仙神域,数十万人的性命丧于他手,何况他区区一个凤言。“求你放了我,不要杀我。白珒,你不是爱我的吗,你舍得杀我吗?在你被心魔折磨的时候,是我日夜为你抚琴,替你清心断念。”凤言哆哆嗦嗦的取出那枚流云如意佩,泪眼盈盈:“我曾经还救过你,你忘了吗?”位于帝座的男人不为所动,他玄色的龙袍血迹斑斑,衬的他硬朗英挺的面容越发冷凛残酷:“你救我的恩情,我早以百倍偿还。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空炤门的那个妖修纠缠不清,你真当我一无所知?”凤言僵在地上,面色惨白,秀美的杏眸浸满了恐惧,瘦弱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爱与恨都会蒙蔽一个人的双眼。对凤言的爱,让白珒纵容,宠溺,为爱杀戮,为爱癫狂。对江暮雨的恨,让白珒虐杀,暴戾,甚至无端将错误堆到他身上,无辜迁怒,顺理成章的怨恨。“这是草木精华,注入花草里可保百年不枯。白珒,有劳你帮我送给江公子,再祝他生辰吉乐。”凤言递给白珒一个翠玉瓶,转身回去放锦盒的时候,掩住嘴轻咳几声。白珒问:“受伤了?”“不碍事,小伤而已。”凤言推开窗子,让外界清新空气吹进来,他靠在窗边缓了会儿才道,“我被李准夺舍,当时太惊险了,多亏江公子及时救我。”白珒愣了下,“你被李准夺舍了?”“就差一点点。”凤言毫不夸张的说,“是江公子及时把李准从我体内逼出去的,千钧一发,现在想起来都不寒而栗。”白珒心脏咯噔一跳。不对不对,等等,等等!李准夺舍,是以自己的魂灵硬闯入被夺者的体内,撵走或粉碎被夺者原有的魂灵。夺舍不能针对比自身修为高的修士,因为很有可能夺舍不成反被灭。只有魂灵没有rou身是无法在世间生存的,所以留给被夺者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在现有的时间去夺别人的rou身,二是魂飞魄散。当然也有第三条路,那是属于修仙界大能的。大能死后有可能保持神识尚存,魂灵不灭,渐渐转为鬼修,重塑rou身。大能之所以为大能,那就是很牛逼的存在。首先修为已达到登峰造极的阶段,一般人难以比肩,就算耍些阴谋诡计或者大能本人老马失前蹄,让人家得逞了。也难保准把人家彻底消灭,没准几百年以后,人家重塑rou身走魑魅鬼道,华丽丽的回来报仇了。当然以上都不是重点,在夺舍者夺取被夺者rou身之时,伤害会归咎于被夺者一方,所以夺舍之人在成功之后所付出的代价便是修为减半。在夺舍期间,若有第三人出来干涉,那下场就是被夺者的伤害全部由第三人承担!李准夺舍失败,遭受一定程度的反噬。被夺者凤言,修为低于李准太多太多,本该被李准成功夺舍,但因为第三人江暮雨的掺和,李准失手了,且对凤言自身造成的伤害全部反噬到了江暮雨身上。所以,凤言完好无损。所以,前世的凤言只受了一点轻伤!第16章留宿一晚“你是说在李准的画境中还有一道幻境,那里不仅是个烟雨蒙蒙的世外桃源,我师父还在里面游船赏莲?”南华倚在圆桌旁听着,顺手抓了一把桌上碟中草药塞嘴里,像吃甘蔗似的嚼吧嚼吧,最后咽了下去。“是。”江暮雨复述道:“师祖应当是用了长明命,以长明灯锁住一缕残识,若真算起来到现在为止也有两百七十多年了。”南华若有所思,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面容也看不出几分正经:“你师祖早对渡劫之期有所预感,怕自己灰飞烟灭后有心愿难了,所以提前用了长明术,在活着的时候硬生生撕裂一部分神识出来,再割碎自己的神魂注入进去,再耗尽体内几乎全部的真元。费这么半天劲,遭受这么大的罪,图的什么?”江暮雨:“……”师父和白玉明果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出的话都差不多一样。“还藏在李准的画境里,他想干什么?是躲着李准还是想见李准?”南华随手又抓了一把草药往嘴里放,“早知道为师就进去溜一圈了,这几百年过去,怪想他老人家的。”江暮雨说:“弟子跟白玉明也是无意间进入的。”“得!反正李准是要铲除的,杨村和柳村离咱们不远,两个村子都成了死村,咱得给人一个交代啊。正好你师祖的事儿也得搞明白,往后抓紧时间找李准。”南华说着话,手下意识的又伸向玉碟,这回在半途中就被另一只手用力打掉,南华吃痛大叫一声,一脸哀怨的表情道:“干嘛啊月河,疼死了。”“什么好东西就往嘴里送?药也敢乱吃?”月河长老一身素白长袍,没有过多的修饰,华丽的打扮,就连衣衫也不是什么名贵的面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粗布衣。可他穿着起来却别有一番谦谦君子的风采,玉树临风,眉眼温润如画,流出无尽柔和碎光。他将竹篮放桌上,收走玉碟回了里间,再出来之时碟子里装满了铜板大小的山楂果:“开胃助消化的。”南华哈哈一笑:“咱家月河真贴心,我这去一趟南海,路上吃多了,胃胀得很。”南华捡起一颗山楂果,圆润红艳,晶莹剔透,冲着阳光看就如同一颗娇艳欲滴的红宝石:“这月河栽种的山楂果就是与众不同,这光彩夺目的模样我都舍不得——江暮雨!”南华突然厉声叫人,准备悄然退下的江暮雨顿时一愣,收住脚步转身道:“师父?”南华起身蹬蹬蹬两个大阔步走到江暮雨跟前,眉头紧锁,语气凝重:“我探你内息时快时慢断断续续,神识忽强忽弱时有时无,你是不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