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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思,等手续办妥住校了就没事了。” 李雾应了声“好”。 岑矜手垂到身侧:“那你先洗澡?” “嗯。” 岑矜坐回沙发,听见卫生间门阖上,她才瘫软下去。 她精疲力竭,抽出裤兜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三点多了,她都超出四十八小时没睡了! 岑矜暗自佩服,点开微信,顶部有条新消息,是父亲发来的。 岑矜点开它: 老爸: 矜矜,到家了吗?听mama说你今天亲自去胜州接资助的那个孩子,还希望爸爸可以帮忙。mama因为这件事很生气,可爸爸却一点都不意外,因为我们矜矜一直是个善良温暖的小女孩。有什么需要爸爸的地方,明天睡醒了再告诉爸爸,先休息,爸爸永远站在你身后,我和mama也永远爱你。 上午,02:28 岑矜瞬间鼻酸得要死,眼底闪烁起来。她撑住鼻头,单手回了个亲亲表情和“谢谢老爸”。 等了会,没盼来父亲回复,岑矜估摸着这老头肯定又睡了,就把手机摆到一旁,维持原姿势放空起来。 卫生间传出哗哗水声,岑矜脑中不由浮出少年的脸。 一颦一笑这个词,可能永远都无法形容这样一张面孔了,因为它总是那么静默,板正,谨小慎微。 自幼失去双亲是什么感觉,就会变成这样吗,再无人拥他入怀,不得不把自己铸成盾,直面风雪,不然家就会彻底坍塌。 他的童年又是什么样子呢。 岑矜不敢细想,心头泛起难言的酸楚。她重新拿起手机,刚下完单,浴室门忽然开了,有人步伐仓促地逼近。 岑矜打挺坐正,下一刻,李雾停在她面前,只隔着张茶几。 少年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衣服也洇潮了大半,上身轮廓一览无遗。他很瘦,却没有很单薄,线条出人意料的清晰,可能得益于他平时要走山路和干农活。 他不知所措到极点,从脸红到脖子,眉眼在水的浸透下变得愈加漆黑。 岑矜被这种情绪传染,也紧张起来:“怎么了?” 李雾拧眉,神态因窘迫而变得鲜活:“对不起……我没弄对,忘了那个水龙头要怎么切换了。” 岑矜没憋住,扑哧笑出声来。 她想了下,将沙发上的薄毯团起,抛向他。 李雾双手接住,大眼睛看过来,不明其意。 岑矜说:“先披着吧。” 李雾捧着毯子没动:“我身上有水。” “没事,就是给你擦的,等会再洗好了,”岑矜冲他淡淡一笑,掂了下手机:“先请你吃肯德基。” 第7章 第七次振翅 美食的力量很强大,这一晚,都市的气息不再遥远,它变得像是鸡rou里的香料一般沁人心脾,李雾在满足里入睡。 可后半夜就不那么好过了,他糙惯了的肠胃承受不住一整盒全家桶的rou弹轰炸,跑卫生间的频率极速上升。 岑矜眠浅,注意到他异样,没多问,备了一杯水、一粒药放茶几上,让他和水吞下。 李雾满脸通红地应声,再出来时,客厅里已空无一人。 他弯腰服了药,喝完整杯热水,悻悻回到房间,思考着明天要怎么向岑矜道谢和道歉。 可心里还是飘忽的,像身下的床褥一般软。 爷爷过世后,他第一次感到放松,从洼地的泥砂变成一缕云絮,尽管环境全然陌生,如在梦中。 是梦也无所谓了。 至少他还敢梦到这些,不是吗。 李雾昏沉沉闭目。 再次醒来,室内还黑乎乎的,分不清白天黑夜。 李雾当即翻身下床,趿上拖鞋,快跑出房间。 岑矜正在客厅吃早餐,她起床后就跟父亲沟通过这件事,也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明。 父亲很是赞成与支持,立即着手推进,说下午就能给她答复。 见次卧门响,岑矜看过去,莞尔道:“醒啦。” 李雾点了下头,昨夜的事让他有些羞惭,完全不敢与岑矜对视。 “过来坐,”她非得提醒他想起:“我给你点了粥,养胃的。” 李雾一言不发坐到她对面。 岑矜把粥碗揭开:“肚子还疼吗?” 李雾赶忙摇头。 岑矜淡笑,把勺子递过去:“是我大意了,给你点这么多,肠胃哪吃得消。” “……不是,”李雾艰难启唇:“是我吃太多了。” 岑矜舀出一只虾rou馄饨,吹吹气,未抬眼道:“能吃就多吃,你是要多长点rou,这么瘦。” 李雾也用勺挖粥,放进嘴里。 粥有橙香,入口即化,完全炖透了,他立即吃下第二勺。 对面女人没了声响,李雾扬眸,就见她盯着自己,眉目弯弯。 她沐在光里,周身绒绒的亮了一圈。 李雾不自在地放下汤匙,任它陷进粥里。 岑矜眨眼疑惑:“怎么不吃了?”她了然一笑:“是因为我看你?” 李雾想说不是,好吧,是也不是。 岑矜解释:“看你吃东西我还蛮开心的……嗯,也可以说是满足……”仿佛接来了一个孤苦无依的远房表弟,能在供他吃饱穿暖的过程中找回一些自我价值:“我不看了,你好好吃,多吃点,我点了两份,不够还有。” 李雾立马埋头喝粥,岑矜勾了下唇,垂眸解决自己的馄饨。 他们互不打搅,餐桌上分外安宁。 岑矜胃口不是太好,吃了一半就将纸袋掩好,把包装推至一旁。 她打开微信,老爸还没发来消息,不知进展如何。 她改切到工作群,解除屏蔽。死寂了几天的微信顿时热闹起来,有了生气。 岑矜拇指往上刮动,浏览着那些被她抛却脑后好几天的消息,其间多次闪过吴复的网名,他与同事相谈甚欢,将方案不徐不疾地推进。 婚姻的变故对他而言似乎只是轻忽一搔,留不下任何痕迹。 她指腹一顿,点进去看吴复的资料,他已经更换头像,不再是跟她出双入对的情头,朋友圈也有大半个月没更新。 岑矜盯着他空白的状态,神思渐渐游离,视线也移到自己的指甲盖上。 她数日没去美甲,甲床边缘已变得斑驳,就像她疏于维护的二人关系,等反应过来,已是痛不欲生的大片剥离。 情绪上来,岑矜睫毛不由颤栗,有如风里单薄的小花。 考虑对面还坐着个孩子,她不想过多流露自己的负面状态。 她飞快扬眸,望回李雾,少年还在喝粥,只是喝粥,即使他面前陈列了三样色泽诱人的小菜,他也未尝动一筷子。 岑矜说:“你也吃点小菜啊,光喝粥没味道。” 李雾看她:“粥是甜的。” 他眼神真挚而诚实,岑矜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