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诤言的事情,最终也变成了林诤言反过来照顾他。 林诤言这段时间的复健卓有成效,已经完全抛开辅助车,可以自己走动,甚至能做一些强度不大的运动了。每天去食堂拿餐品的工作也被他从实验员和护士手里接过来,当做额外的锻炼。 又过了半个月,林诤言的基本日常行动都逐步恢复,开始在实验员的计划下开始增加运动量,以期达到更加健康的状态。 而常谙也在某天清晨迎来了他的一次重要挑战。 “这套传感装置,是我们根据之前累积下来的实验结果制作的最新版本。” 周老拿着一个杯状物,在常谙的伤口下方比划,解释道:“传感器由电信号控制,而电信号的指令下达靠的就是你腿部的神经元。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把你已经激活的神经细胞与传感器连接,再利用它接入机械义肢。不过,在手术结束前,我还不能确定会不会产生痛苦。” 常谙擦了把汗,笑道:“没事,尽管来。” 将神经接入传感器需要极为精密的手术,这台手术从当天上午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午一点多才结束。 常谙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局部麻醉的药效还没有过,而他也很难得地沉沉睡了过去——这段时间他受腿部神经激活的影响,伤处一直在疼,有时弱些,有时强烈些,又为了让神经保持实验最佳状态而不能频繁使用镇痛,晚上基本睡不好觉。 看着常谙安稳沉睡的模样,林诤言心疼地捋了捋他的额发。 “其实,你的复健已经基本完成了,身体检查各项指标也都已经恢复健康。” 周老在一旁轻声说:“以常少爷的身份,本来不必做这种实验体,但前两天我问他要不要中止实验的时候,他却说,既然开始了,就一定要完成。如果是你来劝,可能会有效果。” 林诤言沉默片刻,说:“我能理解他的想法,所以就算看到他那么痛苦,我也……不想劝他中途放弃。” 周老叹了口气,道:“科研不像别的事情,坚持下去总有结束的那天。这是一个新领域的探索,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是不是对的。” 林诤言却笑道:“如果您真的没有把握,其实是不会让他这么快进行传感器手术的吧?” 周老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什么,只道:“等他麻药退了可能会疼醒,你顾着点,有问题按铃叫我。” 林诤言点点头,将周老送出房门。 回到卧室,他也不敢太吵着常谙,将窗户的遮光板调成全部封闭的睡眠模式之后,便坐回自己的病床上看电子书。 过了三四个小时,常谙那边才传来一些动静。 林诤言立刻放下书过去查看,却见常谙已经睁开眼睛,眉头微微皱着,却不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醒了?”林诤言端了一杯淡盐水给他,问:“腿疼吗?” 常谙起身接过水杯仰头喝光,又疑惑地看了看伤腿,道:“不动就不疼,但一用力还是会有点轻微刺痛。周培呢?” “我这就叫他。”林诤言说着,抬手就要按铃。 却被常谙一把抓住了手腕。 常谙笑道:“别急,好不容易我这儿疼得轻点儿……来,抱抱。” 说着,他张开双手,冲林诤言笑了笑。 两人的确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会儿话了,常谙之前总是一副脸色苍白、满头虚汗的模样,晚上又睡不好,林诤言也不忍心让他强撑着陪自己聊天。 林诤言在病床边坐下,搂着常谙的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道:“我觉得,周老的实验好像就快成功了。” 常谙轻笑了一声,说:“如果不是看到了突破瓶颈的希望,他不会让我来做这第一个安装新型义肢的人。如果一切顺利,我成为一个成功案例,这间实验室就有可能更顺利地被挂到第九研究院下面。常家的号召力放在那,用人体做实验的事,也不会被诟病太久。” 林诤言道:“我猜也是这样。如果距离成功还远,他应该会给你随便安排一些可有可无的实验,等我复健好了,就把咱俩都赶出去。” 常谙抚摸着林诤言的脊背,道:“估计一个月内也该有结果了,五月初联邦有尖端技术峰会,他一定会在峰会之前拿出成果的。” 说完,他抬手捏着林诤言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道:“比起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林诤言问。 常谙没说话,直接吻在了林诤言的唇上。 许久许久,两人才渐渐分开,都有些面红耳赤,情动难耐。 常谙低声说:“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林诤言摇摇头,说:“你才是最辛苦的。本来,你不用陪我住在这儿的。” 常谙笑道:“对啊,本来我可以待在家,好吃好喝,玩着游戏,腿还不疼……” 林诤言没说话,等着常谙这种调侃一定会有的后半句。 果然,常谙很快补充:“……可谁叫我家里没有你在呢?”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一阵,直到林诤言感到常谙手掌的走向开始变得危险,这才赶紧起身,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你这家伙……”常谙气笑:“……想要点儿福利都不给。” 林诤言红着脸,面无表情地严肃道:“先把该完成的事完成,以后我们有得是时间。” 周老和实验员很快赶了过来,将常谙重新带回做实验的房间,拿出仪器来检测传感器的敏感度,并询问试图用神经控制它时常谙的个人感受。 随着周老调试手中的仪器,常谙突然高喊着骂了一声,把还没有离开门口的林诤言吓了一跳。 实验员倒是见怪不怪,淡淡道:“刚才那一下疼痛等级到SS了,周老师。” 周老对常谙咬牙切齿骂脏话的行为也很淡定,又调试了一下手里的仪器,问:“现在呢?” 常谙抬手抹了一把刚才那一下就被激出满脸的冷汗,道:“现在还好,酸胀,不疼。” 余光瞥见林诤言还站在虚掩的门外,他又扭头冲实验员说:“把门关上。” 他之前从来不让林诤言旁观他的实验过程,因为他并不知道疼痛的级别会飙到多高。而他又不是那种只会咬牙隐忍的人,疼狠了,骂的脏话一句赛一句的暴躁,而且脸红脖子粗的,有时还会被逼出生理性眼泪……太难看,不想让林诤言瞧见。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看到林诤言因为他露出难过的神色来。 林诤言知道这一点,所以也从来不任性非要旁观什么。于是今天听到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脏话,才把他吓了一跳。 实验员过来关门,林诤言乖乖让开,靠在门外的墙上等待这次的实验结果。 实验房间的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