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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灯火恐怕会彻夜不熄。 刘玉真指挥着人将屋内的被褥、帐子等统统都换了,然后赶着大的两个去隔壁屋子睡,再把闹着要和娘亲睡的两个小的剥得光溜溜的清洗一通,换上干净的寝衣塞到被窝里。 “娘,”瑾哥儿的眼睛大大的,明亮得很,“祖父们和祖母们,给了礼物,我和弟弟也有!” 刘玉真把枕头拍松软,纠正道:“不是祖父们和祖母们,是曾祖父和祖父,祖母和二祖母,莫要喊错了。” “曾祖父、祖父、”瑾哥儿掰着手指,“祖母、二祖母……” “外祖母!”瑜哥儿突然开口。 “对,还有外祖母,”刘玉真给他们哥俩盖好被子,柔声道:“这些都是你们的长辈,很疼爱你们的,你们今日收了好多压岁钱呢,快些睡吧,好孩子要早些睡觉才长得高。” “爹爹呢?爹爹还没有回来。”瑾哥儿抱着被子帐外张望,瑜哥儿也跟着哥哥的动作,往外头探头探脑。 “你爹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和族长们吃酒呢。”刘玉真把将人再塞了回去,哄劝了几句困倦了的兄弟俩就头挨着头,很快睡着了。 刘玉真再在床沿坐了一会儿,见他们两个睡得安稳,便吹熄蜡烛回到了外间。 这西厢房除了旧些以外,与两年多前相比一般无二,刘玉真在她喜欢的窗边坐了下来,伸了个懒腰,“冬葵,给我锤一锤,这些日子舟车劳顿,累得慌。” 冬葵很快走了过来,不轻不重地给她锤着肩膀,“太太,可要提热水来泡一泡?往里头放些花水,最是解乏不过了。” 刘玉真动了动脖子,点点头,“去吧,让厨房那钱mama多烧些热水,待会儿老爷也是要用的。” 冬葵脆生应着,但很快就回来了,神情略有不忿地说道:“太太,我刚去给您提热水,谁知碰上了一个脸生的mama,把我舀好的水都提走了!” 把舀好的水都提走了?! 刘玉真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般问了一遍,“你是说家里有个下人,把你桶里的热水都提走了?” “就是,”冬葵抱怨道:“我都说了是给三太太用的,但是她非要舀,还说什么三少爷等得急,让我们再煮一锅,然后就把水都给提走了!” “您说气人不气人!” 刘玉真:“……” 这可是有些奇怪了,听冬葵这样描述,那人是在对面东厢房侍候的,他们刚刚回来就来这么一出,微妙得很。 她下意识地望向对面,那边有两间屋子亮着灯,印象当中上头那一间就是陈世诚和小张氏住着的。 …… 东厢房里,小张氏和郑寡妇正在给佑哥儿洗澡,郑寡妇如今已不叫郑寡妇了,她再嫁了陈家后来买的那汉子,人称李家的。 李家的小声和小张氏说话:“太太,我刚才去厨房提热水,瞧见了三太太身边的那丫鬟,哎呀神气得很呢。” “不过被我扑头盖脸地一顿说,先把水给提走了。” 小张氏给沉默地玩着木头鸭子的佑哥儿擦身子,问道:“你提了她的水,她就没说什么?” “气得很!”李家的嘻嘻笑,“不过那又如何,家里的少爷们才最要紧呢,我一说是给咱三少爷用的,她就不敢说话了。” “所以啊,太太,”李家的给她递棉帕子,凑近了神秘地说道:“您得拿出长房长嫂的气派来啊!” “尤其是这一回,三老爷回乡那定是要摆流水席,收礼的,您是家里头管家的,这事得靠您张罗啊!” “可不能让三太太抢了去!” 小张氏有些迟疑,“可是这摆席面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前两年三弟妹都要忙得团团转呢,我……” “哎呀太太!”李家的再度劝道:“这世上的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学一学就会了,有我们帮衬着您呢,哪有办不妥的!” “要紧的是要把这管家权拿过来啊!要让人知道您才是家里主事的,”见她还在犹豫,李家的下重锤,“太太,不为您,也得为了咱们三少爷啊!” “您瞧瞧今日,曾老太爷、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心思都在三房那儿,没来看过咱们三少爷呢!” 第章 这话让小张氏就是一个激灵, 是啊,自己的佑哥儿是这般模样, 若又不得长辈亲近,往后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自己少不得要像李家的说的那样, 为他积攒些家底, 也立起大房的气派来,以后再给佑哥儿娶个贤惠女子…… 她一边思量着一边给佑哥儿穿上衣裳,又把他哄睡了, 然后呆呆地坐在床沿,想着明日要怎么和姑母说。 她如今虽然帮着姑母管家, 但是钱财是没经过手的。家里头只有每年分的几十两银子, 但佑哥儿时常生病要吃药, 药钱家里出了但每回去县城拿药不也要买点别的? 还得去仙婆那儿求些符来给他镇魂, 这银子渐渐地就花没了。 第二日,等她想了半宿, 熬得眼眶发黑地走到姑母跟前的时候, 突然就听到三弟妹和姑母及二婶说, 要建个大宅子! “娘,二婶,夫君如今大小也是个从六品的官了, 比知县还要高上一级, 但家里的长辈们却还住着这么个小院子, 连个散步的花园都没有, 委实有些不像。” 刘玉真穿了一身桃红色上绣荷花的襦裙, 端坐在椅子上缓缓说道:“我便和夫君商议了,不如起一座大宅,如此方显气派。” 见她们有些迟疑,刘玉真继续说道:“再说了,眼见着宇哥儿、康哥儿几个渐渐地大了,没两年便要娶妻生子,给您二老生小曾孙了。若是娶妻之后还住爹娘隔壁,一家人只那两间屋子,也不体面不是。” “如今正好夫君回来了,让他给画个样子,找齐了人风风火火地建起来。往后一个孙儿一座跨院,岂不是很好。” 张氏是不愿一家人住得太远的,但说到了娶孙媳妇她便有些意动,看向了另一侧坐着的二弟妹戚氏。 “哎呀,大嫂,这个好啊!”戚氏拍掌,“状元公亲自建的宅子,得多体面啊!” “十里八乡的独一份!” “正好这次的大喜事家里不办流水席,不如就像三侄媳妇说的这样起个大宅子,大祭祖宗,感谢祖宗庇佑呢!” “什么?家里不办流水席了?”小张氏惊呼。 “是啊,”张氏遗憾道:“老三说京城里头上一科状元被人一状告到皇帝老爷跟前,说他收礼,还有什么,什么……” 刘玉真补充道:“还有纵容家人强占乡邻田地,这是今年的事,被御史弹劾后证据确凿,已经被贬至琼州,大好前程就此断送。” “对对对,”张氏也想了起来,“所以啊,这回家里就商量着不办流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