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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英笑着点了一句:“我今年才二十岁,刚来琴岛,你若是刘文利,你会想什么?” 杨帆一怔,随即恍然。 她也是个聪明人,只是一时被吓住才没反应过来。 二十岁的小姑娘能知道这么多的隐秘,而且随口说出,毫不在意,那肯定很有背景。 那些情报,怎么也不会是她自己获取的。 她又不是神仙,难道还会天眼通,他心通?肯定背后有人! 既然如此,杀一个林小姐又有什么用? 刘文利恐怕如今正诚惶诚恐,深深担心杨玉英出问题。 在今日之前,他的秘密还是秘密,并没有被暴露出去,或许知道他秘密的那个可怕又神秘的组织,别有想法,也有很大的可能,对方根本没想与他为敌。 可杨玉英一出事,他就是头号嫌疑人,现在他什么都不知,谁又敢保证杨玉英在她的那个组织里不是个重要人物?万一杨玉英很重要,她出了事,惹得对方暴怒,把那些消息泄露出去。… 杨帆一拍手,眉头轻骤,上上下下打量杨玉英:“林小姐,我以后可要小心着你些。” 谁知道这位背后藏着什么秘密! 杨玉英笑道:“现在你可以去拿你姑姑的衣服了。直接拿钱过去就好,已经帮你预订,对了,要一百八十块大洋。” 杨帆:“…” 刘文利此时确实如杨玉英所预料的一般,他虽然很想对手,但是,他不敢,多年来一直肆无忌惮,仿佛天不怕,地不怕,可其实,他很怕死。 他现在大权在握,昔年的敌人都成了黄土,曾经鄙弃他的那些人,如今都趴在他的脚下,摇尾乞怜,将来的好日子还长,这时候若是死了,岂不是可惜? 一路步履匆匆向家里走,刘文利满腹思绪,一时无言,却骤然打了个冷颤。 他略一蹙眉,心道:不急!等事情过去,无论那是怎样的天之骄女,总有死在他手里的一日。 全凭这般耐性,才有他的今日。 第二日,刘文利肚子里还揣着满腹的筹谋,还在思考诸般的对策,却光着身子就让数十保安军堵在了情妇的床上。 远远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肖子敬! 刘文利冷汗嗖一下就落了下来。 肖子敬是琴岛地面上极厉害的角色,手里握着三千青帮子弟,掌着航运,官面上别管是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当年他弟弟肖子礼刚从日本留学归国,相中的就是刘文利现在的位置,人家是名门子弟,有钱人家的少爷,履历光鲜,刘文利怎么跟人家争?当时就没人想过,得了那位置的会是刘文利。 可是机会难得,他为了这一天,等了十年,实在不乐意再去磋磨下一个十年,没有犹豫多久,他就设局让肖子礼沾上了点东西,那东西可比福寿膏厉害十倍百倍,也就半年不到,肖子礼便不成人形,不要说跟他争位置,就连活着,也是奢侈。 这件事,刘文利死死捂着,不敢泄露分毫。 他自己也知道,这事一旦暴露,肖子敬绝对会拼死弄死他,好给弟弟报仇雪恨。 肖家就那哥俩,相依为命长大,虽是兄弟,情分也如父子。 一瞧见肖子敬,刘文利就知不好,甚至顾不得穿衣,低眉顺眼地做老实状,却是发狠撞开来拽他的兵丁,猛地向窗户扑去。 砰砰两枪。 “啊啊!” 刘文利惨叫出声,满头大汗,两条腿瘫在地上,鲜血横流。 两条大腿腿骨已被打断。 只一刹那,千般思绪在脑海中浮现,刘文利痛楚之余,忍不住想——究竟哪里错了? 这都是后话,且不去提,却说杨玉英,她打发杨帆去拿衣服,自己也没待,结了账,状若无事地披上大衣悠悠然出门而去。 老板娘登时松了口气。 她也没敢关门,就是把门帘子放下来,又在门口挂了一串风铃,就匆匆回到后院,四处打量,不见意外,才连忙推开一堆碎木屑,煤渣,烂菜叶堆成的垃圾,从里面扒开几块石头,露出个地窖,她在上面喊了一声:“怎么样?” 里头乱糟糟的,半晌才有人答话。 “老罗伤得很重,在发热。” 随即,底下就是一阵咳嗽声。 老板娘急得牙龈肿起来好大一个包:“我这就去买些药。” “不成。刚闹出事,外面肯定有人盯着,那刘文利可不是好相与的。还是得想办法赶紧把我们送走,待在你这里太危险。” 这话到对,虽然刘文利自身难保了,但是他还没那么快倒霉,此时他刚刚在这里吃了个大亏,手底下安排了好几个探子在周围盯梢。 老板娘没办法,很快把地窖恢复原状,收拾好,装作出去买根香葱,转了一圈,刚一出门就看见对面街口上坐着两个青衣短打的年轻人。 眼前这条街巷,老板娘熟悉得便如熟悉自己的双手,这里来往的人都有熟悉的气味,老板娘都不必看,闻就闻得出。 那两个年轻人,显然是刘文利留下的暗哨。 她只好返回去,心不在焉地擦了会儿桌子,心里发愁。 老罗上个月刚刚伤愈,这回挨了两枪,虽不是要害,可也经不起了,最多等到晚上,再危险她也要想想办法。 正想着,就听风铃响起,她连忙出去看,看到有个很眼熟的小乞儿过来,老板娘叹了口气,照例拿了些剩菜剩饭给他。 这些乞儿年纪很小,七八岁的孩子,想卖力气讨生活都找不到事做,只能沿街乞讨。 “谢谢老板娘。” 小乞儿笑着应了声,呼噜呼噜开始吃饭,一边吃,一边含含混混地道,“有人要我告诉老板娘,厨房那边的入口正好对着大街,耳力强的能听见动静,围裙上的血迹没清理干净,赶紧换一件。” 老板娘:!! 小乞儿又把胸前的破口袋翻转过来,倒在桌子上,里面落下几个瓶瓶罐罐,每一个上面都贴着标签,写着用法,显然是伤药。 倒完,小乞儿又背上口袋,一抹嘴,转身跑了。 老板娘一把没抓住他,先低头看了眼围裙,果然在底下看到些许血渍,她浑身一颤,一把将所有的药都揽在怀里,从厨房的入口直接钻进地窖。 她这地窖有四个出口,三个入口,还算安全。 里面只点了两根蜡烛,很是昏暗,三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神色间都有些疲惫,人人带伤。 罗民生躺在草席上,双颊潮红,额头上的热度都烫手。 老板娘把药推到众人眼前,将刚才的事情简单一说,所有人面面相觑。 “会不会是。…我们的人?” 虽然如今红党处境恶劣,但琴岛显然不只是他们几个,肯定还有自己人。 老板娘想了许久,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