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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头发遮住,有些看不清表情,他垂在桌上的指尖还捏着一撮撕开的烟草,骨节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泛白。 十指修长,藏着隐忍和克制。 在好几道晦涩目光的注视下,那旖轻轻点头,眉眼淡漠。 “对。”她说,“就是你说的那样,所以以后不要随便给别人买奶茶了。” 聂余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 第49章 哟,这不是特优班的那旖…… 奶茶店放着一首舒缓的钢琴乐, 悠扬悦耳。 那旖和骆嘉瑞坐在角落的位置。 那旖捧着浸着冰凉水珠的奶茶杯沿,白皙的指尖被凉的有些僵掉。 骆嘉瑞看了眼不远处的聂余,有心想问问, 几次张嘴, 又没能问出口。就像很多人疑惑他为什么会去初中部找那旖,他也从来不知道那旖和聂余居然认识。 他们之前的怪异对话, 还有那种若有似无般针锋对决的气氛, 明显就是认识的。 心中微紧, 骆嘉瑞掩饰般捏着吸管抿了一口奶茶。 和他们这桌安静的气氛截然不同, 聂余他们那桌时不时传来低低笑声, 话题五花八门,什么都聊。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聂余的声音尤为清晰。 “你怎么会认识她?从来没听你说过呀。”黄丽清的声音和她的名字一般清脆悦耳, 带着少女的娇嗔。 “谁说我认识。”聂余语调慵懒, 一如既往拖的很长。 “你少来哦, 我可不是好唬的, 不认识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话, 赶紧老实招来!” “不认识。” 窗外的阳光有些晃眼, 光晕刺目。 骆嘉瑞抬眼看向那旖, 见她表情淡漠, 对不远处的对话充耳不闻。 从坐下到半杯奶茶见底,那旖只字未说,他也不能从她无甚表情的脸色分辨她现在的心情。 顿了顿,骆嘉瑞拿过一旁的背包,从里面抽出一沓资料放到桌上,慢慢朝她的方向推去:“那个……” 那旖抬头。 那旖的目光不在他身上时,骆嘉瑞会偷偷看她。 但那旖终于把目光投向他身上后, 他又不敢直视,垂眸回避。 无论在外人眼中有多优秀,骆嘉瑞在那旖面前永远丧失勇气,连直视都要耗尽浑身力气。 “这是我高中三年的学习资料。”骆嘉瑞微微垂目,盯着她的指尖,“我知道你不想要我的东西,一分一毫都不想要,这些资料不是我用过的,是我……另外抄的,很干净。” 那旖握着杯沿的手指微微收紧,声音低的像风:“学长,你真的不用这样。” 骆嘉瑞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触及到她平静的目光,又猛地垂下脑袋。 他微拧的眉心似乎昭示着他的真实内心,带着一丝惶恐,还有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恳求:“真的没用过,很干净。” 这两年,骆嘉瑞虽然经常去初中部找那旖,那旖也没有对他表示过厌恶,但也从来不接受他的任何好意。 这世上在没有能比那旖和她母亲更温柔的人,她们的理解和大度,让他那些小心翼翼的接触和示好,都显得那么苍白和无力。 他知道这些东西对那旖而言可有可无,她聪明好学又努力,就算没有这些东西,她依旧能在考试中取得一个好成绩,能成为老师们心中最优秀的学生。 她总是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 想要帮助她,但有时想想,他的好意很自以为是。 那旖坚韧到根本不需要他的任何帮助。 她就像一颗幼小却又生命力顽强的幼苗,经历疾风骤雨日晒雨淋,却依旧顽强又向阳地生长着。 很……吸引人。 骆嘉瑞一颗心七上八下,他害怕那旖拒绝,但那旖的拒绝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店内的音乐忽地一变,从钢琴换成了二胡,悠扬的乐曲转瞬哀怨。 沉默良久的那旖忽然伸手,五指按在桌上那一沓学习资料上,慢慢往自己的方向拉,最终停留在手边。 “谢谢学长。”她轻声道,接受了他的好意。 骆嘉瑞十指来回交握,因为完全出乎意料,他显得有几分无措:“不用谢,我很高兴你能接受。” 他双眼明亮,俊秀的五官都泛着光,现在的模样倒有些像学校那群女生口中的“骆学长”了。 那旖在心里几不可闻微微深呼出一口气。 她对骆嘉瑞的观感很复杂,他是父亲用生命救回来的人,她不恨骆嘉瑞,也不怨怼,但面对他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些难过。 看到他,就会想起躺在病床上再也无能睁眼的爸爸。 骆嘉瑞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那大勇的死亡,即便过去十多年,伤口也早已愈合成疤,不会感觉到疼痛,但也很难去直面那段血淋淋的伤害。 因为这种微妙的关联,面对骆嘉瑞时,她总是不知道因为如何面对。 但骆嘉瑞又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他一直没有掩饰想要帮助她的想法,尽管只有一点点,他也很高兴。 她看得出来他的好意,不管是为了减轻心理的罪恶感,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她,她能拒绝一次拒绝,拒绝两次,却拒绝不了他一而再再而三不顾她的冷脸,依旧笑脸相迎。 就像纪兰不愿意让那旖心怀仇恨活着,那旖也不希望骆嘉瑞永远心有愧疚。 这也是为什么这两年骆嘉瑞经常往初中部跑,那旖虽然不接受他的给予,但也没有把他拒之门外。 不知道失去父亲的痛苦,和日复一日心怀愧疚相比哪一个更难受。 但总归,都是难受的。 而人活着,就该往前看,而不是止步不前。 且那件事,也本就不是他的错。 那旖接过了骆嘉瑞的学习资料,但她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和名片,像骆嘉瑞给她学习资料一样,把卡推到他手边。 “学长,这个还请转交给你的父亲。” 银行卡和名片都保存的很好,岁月并没有在那两张没有生命的卡质上留下任何痕迹,就连边沿都没有泛黄。 和当初一模一样。 名片上大大的“骆铭”两字几乎在瞬间就灼伤了骆嘉瑞的眼。 他的指尖像燃了火一般,忽地卷缩,紧紧藏在手心里。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桌上的名片和银行卡是当年去那旖家时父亲骆铭塞给那家的“补偿”。 这些年,骆铭的手机一次都没有响过,那家没有人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寻求帮助,卡里的钱也没有动过。 在骆嘉瑞几乎已经忘记这件事,在他为成功送出去学习资料而偷偷喜悦的下一秒,那旖就把银行卡和名片悉数奉还。 他上扬的嘴角就这么僵住,整个人似乎在一瞬间就丧失了精神气。 哀怨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