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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地放慢脚步,凝神细听。 “听人说还挺严重......高烧卧床不起......” “起疹子又不是什么大病,为何会高烧不起?”一道声音好奇地发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大臣故作玄虚地摇摇头,“寻常人起些疹子不过是抹些药膏,几日便也好了。可有些人体质虚弱,如若受不住,便会高烧不退,甚而危及性命。” “你可清楚了?”他转头看那问话之人,却脸色大变,双腿一颤,同身边几位大臣一同战战兢兢地跪下,“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云城樱唇微张,一时也忘了让他们起来回话,“本宫记得......容相身体一向康健。” “是。”大臣苦着脸道:“因此微臣们觉得甚是奇怪,”说着又去觑她的脸色,“一时兴起碎嘴了几句,殿下莫要怪罪。” 不会是......因为昨晚的那块凤梨酥...... 云城愣了半晌,眉眼垮下来,无力地伸手示意他们起来,随即便如同丢了魂似的晃晃悠悠走了。 杜嵩恰好经过,瞧着她萎靡不振的背影不禁皱了眉,“她又干什么了?” 方才起身的几位大臣面面相觑:这......他们如何会知晓...... — “殿下!”小德子举着车帘,等了将近半刻钟,十分不耐地提高了声音,“您想什么呢?” 云城被这一声吼扯得回了神。 她破天荒地没发火,自个儿提着裙摆下了马车。 云城清清嗓子,瞟了一眼隔壁紧闭的大门,状似随意地道了一句:“听说那位病了?” “好似是。”小德子愣了愣,“殿下若挂念着不如进去看看?” “本宫随便问问。”云城冷了脸,头也不回地大步迈进府,砰地一声将门撞上了。 小德子觉得自己鼻尖有些疼。 一整日下来,云城觉得自己今日是得罪了老天,诸事不顺。 用午膳时不慎被鱼刺卡了嗓子。 午睡之时翻了个身却滚到了床下,脑袋上磕起一个硕大的包。 下午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在花园里溜弯,被石头崴了脚,摔个四脚朝天。 夕阳西下,凉风习习。 云城靠在她的大躺椅上,青红交错抹了药膏的纤长小腿翘在椅上,半晌,幽幽地叹了一声。 “用晚膳吧。”她挥了挥手,“我乏了,用完早些休息。” 夕颜极贴心地在院中给她支了张小桌,菜式简单,但好在在清淡爽口。 云城方用了几筷,小德子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手里提着个油纸包。 “殿下!”他得意地将手中一个纸包打开,“桃花酥,才去留仙居买来的,热腾腾的刚出炉。” 入口酥脆,油脂的香气兼有桃花清甜,堪称妙极。 云城才要夸奖他,却只见小德子神神秘秘地打开另一个纸包,“昨日见公主一直瞧着,奴才想着殿下定是喜欢,今日便又买了来。” “您趁热吃。”小德子笑眯眯地将糕点推至她面前。 凤梨酥。 云城额间青筋直跳。 片刻后,她腾地站起身回房。 “殿下!您不吃了?”小德子在身后喊。 云城无语凝噎,挥了挥手,“自己吃吧。” 日暮西沉至繁星点点,万籁俱寂,辗转无眠。 已是寅时了。 云城瞪着眼在床榻上坐了半晌,脑中却翻来覆去俱是今日一早大臣们的对话。 她觉得自己疯魔了。 想了片刻,云城起身披上外衫打开房门,临走时从妆盒中取出一只通体皆白的精致小瓶。 夜色深沉,远方天际微透出隐隐的光。 公主府中一片寂静。 云城蹑手蹑脚地走到公主府与隔壁府邸相连的高墙前,仰头琢磨着。 末了,叹口气,“这如何能过去?” “清肃带殿下□□即可。” 云城猛地回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宋清肃惊恐道:“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殿下出房门之时。”宋清肃长身玉立,微微一笑。 “你大半夜不睡觉?”云城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宋清肃眼眸带笑,“保护殿下是微臣职责。”他一顿,笑意更甚,“况且,殿下不也未睡?” 云城立刻将手中的瓷瓶背至身后,抬眸却见夜色中他唇角带笑,不禁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威胁道:“ 此事你知我知,不准透露出去半个字!” 她凶巴巴地道:“听到没有?” “是。”宋清肃应下,看着面前高墙,“殿下可还去吗?” “自然。” 宋清肃手臂环绕在她腰侧,低语道:“唐突殿下。” 云城还未反应过来,耳边风声惊掠,二人已轻落在隔壁院落。 风过竹林,竹叶一阵轻颤,沙沙作响,月色如水般而落,正照着当中那一间屋子。 这院子布局简单,也不甚大,下人也少。此刻静悄悄的,都在沉睡之中。 云城轻易地便寻到了主屋,轻手轻脚地上前将瓷瓶放在窗棂之上,正准备要走,却又退回,在那窗纸上轻捅了一个小洞。 不知为何,屋内人睡觉之时却并未拉上帘子。 因此借着月光,屋内一览无余。 床榻之上,那人睡颜安静平和。 云城看了半晌,放下心来,转头冲宋清肃打了个手势。宋清肃心领神会,拎着她翻过墙头。 无声无息,神不知鬼不觉。 云城此刻终觉出些困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困倦地朝房内走去,末了,还不忘扭头冲宋清肃补上一句:“你莫要多想,容清是因那凤梨酥才会如此,我只不过觉着有些愧疚。” 天色已近破晓,距上朝的时辰已不剩几时了。 宋清肃轻笑,“殿下所做之事自有缘由,不必向我解释。只但愿殿下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心。” 什么意思? 云城疑惑地皱眉。 宋清肃却又是一笑,瞧她困倦得眼皮已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