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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得晚,自然是没领到风扇。陆漾起躺在竹床上,倦怠,但是睡不着,因为太燥。不过稀奇的是钟泽,同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他即使热得一脑门汗也依旧睡得着。陆漾起看着他睡得不太踏实的样子,出门去借了把蒲扇,于是整个午睡期间,他一直没睡,靠坐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给钟泽摇扇子。3点多那会儿,祁遇发消息过来,找他一起去外面吃晚饭,说是正好讨论一下作业。陆漾起单手按键挺费劲,于是简单回了一个“不”字。祁遇那暴脾气,一连串【撒泼】【暴躁】的表情包立刻就发过来,直接刷屏。陆漾起更懒得回了,切换界面,找到导师的微信,说一声自己这两天不在学校。这边刚发完,另一边祁遇的消息就紧跟着进来好几条。祁遇:你想气死我然后当项目组长,我才不上你的当。祁遇:我一点都不想和你一起吃饭,你就是一坨万年不化的老寒冰!祁遇:要不是绍音叫我喊你一起,我才不管你。陆漾起看着屏幕上喋喋不休的碎碎念,眉毛微皱,看向“绍音”时带着点不悦的抗拒。好在他这个人很会控制情绪,不外露。——:你就说我没空陆漾起回完消息就开了免打扰模式,他放下手机,继续给钟泽摇扇子。竹床上没有铺被褥,但擦得很干净。钟泽睡在里侧,姿势倒是很安分,他睡着的时候很安静,像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平和。凉风扑在脸颊脖颈,舒适惬意。白日做梦,带着午后的忙里偷闲。“叩叩——”木门被人从外面敲响。陆漾起动静很轻,下床去开门,压低声音说:“你好。”外面是住在隔壁的小男孩,十一二岁,正是活泼又机灵的年纪:“哥哥好!我mama让我来问你们,下午要不要一起结伴去后山看塔。”洪阆山是由两座山峰并列而成,一座更高大的在前,山上主要是寺庙,另一座平矮的后面,有一座小道观和大大小小共计10来座佛塔。陆漾起自己倒是没什么兴趣,他先前陪着陆丽芝看过好多次了。钟泽是第一次上山,脚不太舒服,所以应该也不愿意去。“不好意思啊,小朋友,我们......”陆漾起开口拒绝,话说得一半,听见屋里的竹床发出“吱呀——”一声,是钟泽翻了身,迷迷糊糊坐了起来。“是谁啊?”钟泽取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惊觉自己一觉睡了3个小时。“隔壁的小朋友,想约你一起去后山看塔。”陆漾起回答。“好啊。”钟泽答应得快。“你的脚没事?”钟泽低头看一眼,敷过艾草之后效果奇好,比昨前天已经消肿许多,他点点头:“可以。”陆漾起就没再说什么。一行5人穿过一大片浓密的竹林小径去往后山,两山相接的地方有溪流,从更高的地方溅下来。等到了后山,视野里渐渐出现一片林立的塔楼,材质、造型和高度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是七层。隔壁的小男孩挣脱父母的手,转而来牵钟泽,想拉着他一起去看。“这塔能爬吗?”钟泽发出疑问。陆漾起的眼神从塔上扫过,又移回钟泽身上:“不能。”两个字,简洁又冷硬,没有商量余地。“为什么?”几双眼睛齐齐看过来,里面充满了好奇和探究。陆漾起嘴唇轻启,像在说地上有一只蚂蚁那样平常:“这些塔,其实是墓。”钟泽眉毛一挑,一把抓住陆漾起手臂,靠过来几分:“你别吓我们啊!”隔壁的夫妻也有点紧张,急忙抱起他们的小儿子。这时候,钟泽又问:“你别开玩笑啊,我很怂的。”陆漾起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看样子是在嘲笑钟泽。“没开玩笑,德高望重的高僧圆寂之后,他的香客会集资为其修建佛塔,里面供奉骨灰。”“就是‘七级浮屠塔’。”陆漾起总结。经他这么一说,原本性致勃勃要登塔的钟泽突然就无精打采了,他手上用了点力气去捏陆漾起胳膊,泄愤似的:“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我本来是说不来,但是你一醒就答应了。”陆漾起甩锅成功。经过爬山这么一折腾,日头偏移,已经快到落日时分,半边天空都是赤橙的余晖。隔壁夫妻的原计划是登塔看落日,结果这会儿纷纷说要立即回寺庙里。原因无它,天快黑了,胆子小。钟泽怂归怂,不乐意白跑一趟,挑了一座造型最为别致的塔拍了照片,这才往回走。天黑入夜了,山里的蛙叫蝉鸣此起彼伏,却不让人觉得喧嚣吵闹,反而是极致的平和。☆、夜里山里清净,适合住在城市里的人偶尔来待上几天,净化一下内心的浮躁,但同时,山里的活动真的很有限。爬山下河,白日里钟泽都拉着陆漾起去做了,现在天黑了,能玩的娱乐活动就更少了。吃过晚饭之后,钟泽脑袋瓜一转,又打着消食的旗号把陆漾起忽悠出了门。没有路灯,也没有武侠里探夜用的火把。这时候走在寺院前的石阶上,全凭着皎洁的银辉。为什么不用手机电筒?因为钟泽嫌它太破坏意境。蝉鸣蛙叫、如水月色、熠熠星辉,以及满天飞的萤火虫,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置于其间,手里举着手电筒,好像确实不够美。有趣的是,fg都是钟泽在立,倒了也都是他在推。钟·打脸大户·泽在陆漾起质疑的眼光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悬着星子的夜幕“咔咔咔”一顿拍。“不破坏美了?”陆漾起笑他。钟泽总是有掰扯不清的歪理:“这是留存美。”陆漾起服气,还帮他掌镜,拍了一张手指捻着弯月的创意照。洪阆山有一处栈道,从寺庙里出来,顺着石阶或者大路都能到达。上次,陆漾起就是在这里和钟泽连视频看星星。栈道是建在崖壁上的,算是一处足够安全又适合观星的绝佳之地。钟泽几步跑上栈道的长椅前坐下,扭头看向陆漾起,他拍拍身侧的空位:“过来坐。”约莫六七步的距离,不远不近,陆漾起驻足看着一脸惬意的钟泽。这人性格多变,有时候活泛灵动,有时候又沉稳可信,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说什么样的话全凭心情,不顾虑太多琐碎的事。跟这样的人相处太有趣了,连一向沉闷无趣的陆漾起自己,最近都很敏感地察觉笑容变多了。两人并肩坐了会儿,钟泽说是在看星星,看着看着,又忍不住拿出手机瞎摁,他边摁边问陆漾起:“你上次看星星,是不是也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