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
在地上,面上浮起一层红,单薄的身子有些发抖。 *** 巍峨金阙珠帘卷,乾清宫内,烛火通明,灯树千光照。 珠帘声动,两侧各有宫人静默地拉开垂帷,金猊兽炉袅袅升起绯烟,拥着殷衢走了出来。 年轻俊美的帝王紫金冠束发,赭黄袍衫,玉装红束带,他走到殿门口,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朱墙黛瓦蒙着疏风细雨,明显搅扰了圣上的心情。 御前第一得意的內侍张福山抱着拂尘,低眼敛眉地将方才打听到的长乐公主对裴元白说的话复述给了圣上。 张福山知道长乐公主今日见了跪着的裴元白,老早就吩咐了御前伺候的人格外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在此时触了霉头。 陛下一向不喜长乐公主和裴家那小子搅和,没想到如今长乐公主终于转了性子,跑去斥责裴元白一通,张福山寻思着,陛下该欣慰长乐公主懂事了。 只是他偷眼打量,陛下并没有十分高兴的意思。 殷衢将手背在身后,拇指上羊脂玉扳指透着微微的光,他道:“开府之后寻乐子?朕本以为她长进了,原来是乱了心性。” 这一句话,让本来放松下来的张福山立刻警醒起来,原来陛下对长乐公主打算寻乐子,也十分不喜。 公主们婚姻大多不幸福,几个大长公主们开府后也有养着面首的,陛下是一个清贵雅正的人,对这些自然看不得。张福山恍然明白了陛下的不悦。 “张福山,你去查查是谁教坏了公主……慢,先把长乐提过来。” 殷明鸾干脆利落处置完裴元白这事后,犹豫着,终于决定面对。 接下来她需要见殷衢。 她感到心慌慌,想起梦中的前世,她那要命的假公主身份。 殷明鸾乘着轿撵往乾清宫去,她在路上沉思着,眼下正是殷衢用人之际,她和裴元白的婚事恐怕轻易废不得,但最起码要表明态度,拖上一拖,在殷衢腾出手来收拾裴府的时候,再顺理成章取消婚约。 最好,就在裴元白再闹出些什么事的时候,抓紧时机把自己嫁出去。 这样,逃离殷衢身边,她就可是稍微避让一下之后的那场假公主风波了。 正在她思索之际,迎面碰见了张福山,于是一同往乾清宫过来。 走到乾清宫门口,遥遥看见两株杏树,树干极粗,一人难以抱住。树上结了些花骨朵,还没有盛开。 殷明鸾掏出丝帕挡在脸上,稍微绕开杏树往边上走。 这两株杏树在这儿也有百年,平日里殷明鸾往乾清宫来得少,竟然不知道这茬。 张福山没有注意到殷明鸾的小动作,他将殷明鸾引进殿内。 殷明鸾看着杏黄帷帐之后,一个黑色身影影影约约,像是潜伏的巨兽,让她生出一点危险的感觉。一想到梦中发生的事,皇兄并不是她的亲哥哥,殷明鸾感到胆怯。她小声问张多善:“公公,皇兄心情可好?” 御前的人第一条就是要嘴紧,张福山只能笑笑:“奴婢不清楚,公主见了陛下不就知道吗?” 帘子一拉开,福山就悄然退了下去。偌大的殿内便只剩下殷明鸾和殷衢两人。 殷明鸾略微低着头,等皇兄的发问,但是只听得水钟滴滴答答不停,不知过了多久,皇兄还是没有开口。 殷明鸾忍不住抬头望去。 殷衢似乎对殷明鸾的存在没有丝毫感知,他依旧忙着批阅手中的折子。 殷明鸾看了一眼,发现皇兄没有在意,于是又看一眼。 梦中的遗憾和愧疚还存留着,殷明鸾觉得自己多年没有见到皇兄,忍不住细细打量,眼中含着一点水光。 殷明鸾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皇兄是在什么时候知道她不是meimei的? 大殿很亮堂,烛火煌煌地映在殷衢的脸上,更显得他面如冠玉,俊美无俦,皇兄坐在那里,就如同阴云中破击而出的烈阳,气势逼人,能让一切宵小无所遁形。 殷明鸾觉得自己瞎了眼,有这样俊美的皇兄在身边看着,怎么能觉得裴元白是美男子? 皇兄比之裴元白,正如朝阳之于萤辉。 她正在偷看着殷衢,没有想到,殷衢眉间一动,竟是直直地望了过来。陡然望进皇兄黑黢黢的眸子,殷明鸾有些心慌,忙移开眼睛,低头不语。 殷衢扔下了手中的折子,那响声让殷明鸾有点慌张,殷衢问她:“你今日有什么话要讲?” 殷明鸾听见殷衢开口,心脏一缩。她暗叹自己实在胆小如鼠,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柔柔开口说道:“皇兄,这些日子里我想了又想,觉得以往的我实在有些傻。我想通了,今后不再去纠缠裴元白,没了他,我能快活许多。” 殷衢的目光缓缓移到殷明鸾的脸上,若有实质般,殷明鸾感到脸上有些痒。 殷衢薄唇轻启:“长乐打算寻什么乐子?” 第4章 却辇德 同皇兄太过亲昵,那是大不敬。…… 殷明鸾心中一紧,想到自己在裴元白面前说过的大话,有些臊。 是张福山手底下的人跑去皇兄身边嚼舌根? 她抬眼小心翼翼看了皇兄一眼,皇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泄露,殷明鸾看不出丝毫端倪。 她又怀疑自己是多想了。 她语气软软糯糯,带着些娇气,想要糊弄过去:“皇兄在说什么呀。” 殷衢看着殷明鸾,眼眸中的光深深浅浅,殷明鸾盯着这样的目光有些发虚,有些透不过气,然后殷衢放过了她,移开眼睛。 殷明鸾还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就听见殷衢说:“站两个时辰。” 殷明鸾睁大了眼,但是看见殷衢淡淡的目光,她不敢造次,乖乖低下了头。 今日在会极门大呼小喝,的确有些不成体统。 殿内很安静,蜡火哔剥声格外清晰,说完那句话后,殷衢再没搭理她了,殷明鸾感到有些委屈。 她开始很焦躁,一点都站不住,后来,就在殷衢翻阅折子的声音中静了下来。 殿外,张福山抱着拂尘候着,老神在在。他的两个干儿子,全喜和全寿一左一右站在张福山身边,全喜问:“干爹,儿子看公主对裴公子的那番话十分有道理啊,陛下为什么要罚公主站?” 张福山一扬拂尘,就扫在全喜脸上,骂道:“陛下的心思你们两个猴子难道能猜到?” 全喜道:“儿子猜不着,干爹是一定知道的,所以儿子来请教干爹。” 这话正说到了张福山心坎,他面上依旧沉着,心中却有些自得。 依着他看,陛下是最心疼长乐公主的,陛下罚长乐公主,那是先发制人,要不然慈宁宫的那位老太后,该差人去让公主学规矩了。 慈宁宫中,许太后听了內侍的禀告,面色沉沉,吩咐道:“把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