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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来宠的,何况还是这么个眉清目秀的小徒弟。老板娘看师徒二人关系这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温公子,怎得不见前几回那个衣公子,你们俩都好久没一起来了。”她的双眼上下打量着温荀,从他迈入客栈后便没移开过,“那间客房啊,衣公子让我一直给你留着,说你来了就住那儿。”衣公子是谁?他认识?听老板娘这话的意思,原主似乎与这位衣公子关系匪浅。衣这个姓氏并不常见,在寰界只要提起衣氏一族,人们就会立刻联想到蓬瀛山的衣家。那是术修最大的一派势力,与玄玑门的师家可以说是不相上下。老板娘口中这个姓衣的公子,必定和蓬瀛衣家少不了关系。温荀含糊地回答,“你说他啊,他最近比较忙,没时间找我。”老板娘笑道:“这怎么会,上回我可亲耳听衣公子说了。只要是温公子找他,他一定随叫随到。”有那么一瞬间,温荀感觉到灯宵抓紧了他的手,但他并没把这种小细节放在心上。带他们到了客房后,老板娘终于没再提那位衣公子,而是下楼去安排店小二送热水。温荀正往里走,灯宵见状,连忙跑到他前面去铺床,一边铺一边向他打听,“师父父,那个衣公子是谁呀?”☆、第六章“这个衣公子呢……”温荀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语言,“他是师父的一个朋友,你可能不认识。”“这样啊。”铺完床的灯宵顿了顿,“蓬瀛衣家的人徒儿确实不熟。”这时,店小二听从老板娘的吩咐送来了热水。灯宵让温荀坐下,蹲着身子去给他脱靴袜,像是要服侍他洗脚。温荀顿时受宠若惊,连忙止住灯宵的动作。这小徒弟……怎么就动起手来了。他急道:“这种事我自己也可以。”灯宵的脸上写满认真,一字字回答,“师父现下身体不便,徒儿伺候师父是应该的。”温荀无奈,没再继续坚持。洗就洗吧,反正占便宜的人是他。身为凤麟山庄的少庄主,此时正在客栈给他师父洗脚……烛光映照着灯宵的侧脸,他脸上的神情透着说不出的满足。灯宵的动作很熟练,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这不禁让温荀生出怀疑,原主该不会虐待过他这个徒弟吧?比如……经常让徒弟给他洗脚什么的。温荀小心地问他,“外面那些人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你会介意师父……”“当然不会。”灯宵回答得很快,一不小心脸又红了。是一个容易害羞又体贴入微的小徒弟。这是温荀对灯宵的第一印象。脚心感受到一阵酥痒,温荀想要缩回去,又被灯宵用手轻轻按住。灯宵正在给他按摩双脚,态度极为认真,“洗完脚后睡觉要舒服一些,师父如今不是一个人,更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嗯……”温荀想起肚子里多出来的这个小生命,便止不住地叹气。可怜的娃不仅被家族师门嫌弃,还摊上了一个渣爹,过了这么久都没想过来看他。有那么片刻,温荀仿佛看见了自己身为单亲爹爹的未来。灯宵道:“师父叹气做什么?”温荀道:“没什么。你不是说有事要与我说吗?这里只有你和我,没有别的人。”“是有事……”灯宵酝酿了好一会儿言语,才犹豫不决地开口,“是……是玄都夺魁,徒儿想去玄都夺魁。”温荀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可是想清楚了?”老实说,温荀对玄都夺魁很无感。他是个追求自由且释放天性的人,并不喜欢被世俗的枷锁所约束。玄都夺魁是寰界的一场盛大赛会。因为每年举办的地点都在子夜玄都,玄都夺魁之名由此而来。无论是何身份,只要年满十八皆可参与夺魁。要么登上云端,要么跌陷泥潭,这就是所有参赛者的命运。唯一的破例是当今的玄玑掌门,因其天赋异禀,十岁时便已获得参赛资格。大败当年全部的参赛者,在玄都夺魁中脱颖而出。他成为了玄玑门的一派之首,也成为了当时所有修仙弟子的噩梦。玄都夺魁每隔三年开启一次,在培养出一代代优秀修者的同时,也浇灭了不少热血之士的希望。有的人一举夺魁,风光无限,在寰界的史册上书写姓名。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在追寻,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落败,直至垂暮。在温荀看来,原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倘若不是在玄都夺魁中失败,原主便不会自尽身亡。灯宵道:“徒儿已经想好了,师父想要做的事,师父不能做的事,徒儿都可以帮师父完成。”温荀看着耳垂微红的灯宵,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劝他。“师父不去玄都夺魁,你也不用去了。”灯宵态度坚决,“师父不必劝我,徒儿心意已决。何况……倘若不是因为徒儿,师父便不会选择放弃玄都夺魁。”“真的不用……”温荀是真对玄都夺魁没兴趣,同样地,他也不愿看见灯宵成为原主那样的受害者。灯宵冲他露出讨好的神情,黑亮的眼眸盈着雾气。“徒儿其实只是想向大家证明自己,别人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徒儿已经成年了,不是吗?”温荀软下语气,“夺魁重在参与,不论输赢,不要太强迫自己。”“嗯!徒儿知道了!”灯宵帮他擦干脚,又洗净了手,表情有些扭捏。“还……还有一件事,徒儿一定要对师父父说。”温荀道:“你尽管说,在我面前不必拘泥。”“是,徒儿真的知错了。徒儿知道是徒儿做得过分,徒儿不该让师父……”话听到一半,温荀忽然一阵恶心,朝着另一边干呕起来。大夫说他怀了一个多月,这些孕吐反应皆属正常。可这真吐起来……实在要命!灯宵乍见此状,险些被吓坏了,连忙将他扶在床边坐下。“师父父,你还好吗?”灯宵急得手忙脚乱,一边倒了杯温水递过去,一边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这滋味对温荀来说并不好受,他喝了点水,困意袭上眼皮。“我没事,只是今天太累了。”从温城赶来玄都,忙了整整一天。灯宵守在床边,眨着眼睛,“师父父早些休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徒儿。”温荀点头,在灯宵的守护下安稳睡去。和昨日一样,温荀睡到太阳高升才醒。醒来灯宵并不在旁边,客房也不见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