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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掌上明珠嘛,我费了这么多功夫都没能把她骗到手,不过你应该感谢我,其实有好几次她都落我手里了,霖州城那次,你高高在上拿剑刺我那次,你知不知道我什么感觉?” “我后悔了,哪怕不杀她,我也应该玩弄她,堂堂谢远跟第二剑心的女儿啊,谢家的少宗,一定很……” 谢远忽然打断他,说:“费尽心机,是情是爱,真真假假,你分得清?” 徐秋白一怔,眯起眼。 谢远偏头看着红石谷渐渐被弥漫上来的溪石,说:“当年我决意为了自己的腿跟前程去骗她母亲的时候,成竹在胸,自以为运筹帷幄,可后来呢?” “有时候,死了的人,未必输,活着的人,未必赢。” 他转过脸,本来有些恍惚的神态变得森冷轻蔑,“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自以为自己来复仇理所应当,有时候真觉得可笑,最可笑的是——你并不知道我为何觉得你可笑。” 他的目光从剥皮到徐秋白转移,最终停在后者脸上。 剥皮被他激怒。 谢远也的确有激怒天下男子的本事,白发胜雪,一袭红棕袍,站在那,明明一个人,却好像身后有千军万马一般。 水流湍急,好像天地间只有水声,以及他沉稳却极致轻蔑的话语。 剥皮素来邪性,可今天一直在忍,现在他有些忍不住,但徐秋白打了一个手势,他瞧见后者的手按在了剑上。 “谢公选择此地,莫非早知自己死期,想跟第二剑心的亡魂双宿双飞?” “还是说,你是以自己为诱饵来引我们出来。” “若如此,诱饵从来都是不能完好的,你不知道吗?” 没等谢远回答,徐秋白从马上跳起,抽剑,剑上流光萃雨滴,寒润敛辉,杀意凝光。 它接近谢远的时候,剥皮等人对周遭的戒备达到了顶峰,而徐秋白则在提防另一个可能性——谢远自身可能是一位高手。 但徐秋白在那短短瞬间,看到了谢远眼中的平静。 这种平静了无视了生死的,超度了凡尘的。 仿若尘埃落定的平静。 徐秋白慕然有些心惊,剑锋刚至。 铿!! 河对岸飞来的长剑击开了他的剑锋。 那长剑弹开,落地插入溪石。 众人齐齐看河对岸看去。 一匹骏马匆匆从林中窜出,落在溪石上,却被湍急的河流阻断,只能隔岸看着这边。 雨水淅沥,徐秋白看到了谢明谨浑身湿透,苍白脸庞上的惊慌,以及看着他,双目里的……他看不清,这雨虽然小,可天太阴沉了。 他只记得这一天这一刻,她的脸那么白,显得唇瓣微红,似微张口要说什么。 可他看到了背对她的谢远对他说了一个名字。 一个女人的名字。 那一瞬间,徐秋白面目狰狞了,举起了长剑。 剑过。 毕十一等人骑马窜出,恰好看到徐秋白的长剑斩过谢远的脖颈,接着……头颅飞起。 明谨看到了,看着那喷溅出的血液,染上了发白的头发,看着它落地,滚了两下,滚了脸庞一面对着明谨。 清清楚楚,她看到了他的表情,他的双目。 他的瞳孔似乎颤抖,似乎锁住了唯一的女儿。 但明谨锁住了他,好像这天地,这小雨,这湍急的河流,都融化了,扭曲成一团,像是一张大网,把一个沾血的白发头颅缠绕起来,密密麻麻,看不清面容,只觉得冷。 这一天,真的好冷啊。 第208章 骨rou ———————— 谢远的尸体倒下来的时候,徐秋白已经回避了明谨的目光,他低头看,也就能看见谢远的头颅跟尸体。 天空忽然雷鸣电闪,小雨转大雨,强烈而磅礴。 他以为自己会拼命猜测谢远今日所谓的目的,但脑子里一团乱麻,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手有点抖。 他想,一定是这么多年的怨恨,蛰伏跟痛苦爆发后的结果。 无时不刻不想杀掉的人终于死在剑下。 他非圣人,自然也有心念起伏。 所以…… “阿讯!”谢远看到剥皮冲过去,面色大变,但来不及了,剥皮已经一脚将谢远的头颅踢出去,将它踢入湍急的河流中。 毕十一等人看到,怒意滔天,但明谨什么也没说,转过脸,拉了缰绳,看着被水流翻滚卷走的头颅,骑马往下游追去。 徐秋白想到她刚刚收回那一眼的眼神,手指拧了下缰绳,也跟着追了下去。 剥皮见状,眼神阴冷了许多。 毕十一也跟了上去,但拓泽没有。 “过上面,绕过去,把尸身追回来。”拓泽看了一眼对面面带狰狞惬意的剥皮,往上游去。 —————— 好大一场暴雨,好长一条河段。 明谨骑马在暴雨中追赶,那冰冷又急烈的雨滴打在面上,很疼,但心口一片发麻。 她脑子也很乱,以为可以回忆起最近谢远的所作所为去辨析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不能,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只知道她想把他的头颅带回家。 毕十一从后面急追,刚看到明谨所骑的马匹,却没看见人。 他慌了。 “少宗!少宗!” 他看到前面的马匹上也没人,两匹马沿着水流追赶。 等毕十一追到马的时候,暴雨已经停了。 大地一片湿润。 前方,马儿低头吃河边草,而明谨则是坐在大石头上,浑身都在淌水,微垂头,发丝落贴,一时遮蔽眉眼,那水啊,凝聚淬滴在发尾,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好像跟她苍白精致的下巴落下的水滴同步了。 啪嗒啪嗒,细微,入心。 但这清洗一遍的天地,看似干净,却也有一种摄人的寂静。 看到毕十一来后,对岸站在原地很久的徐秋白什么都没说,上了马,走了。 “姑娘,对不起。” 毕十一跪在前面,低着头,掩去泪意。 “不怪你。”明谨的声音很沙哑。 “是他吩咐你什么都不要说,被我逼迫不过了再告诉这个地儿的,对吗?” “是。” “他要的,只是让我看见他被徐秋白斩杀。” 明谨抬头,看着毕十一,双目好像也湿漉漉的,血丝密布,问他:“就为了这个吗?我不懂他,原以为我已经懂了,可现在,我又不懂了。” 她还没哭,从来都乖张俊冷的毕十一已经哭了。 因为愧疚。 极端的愧疚。 如果,如果不是他坚持服从命令,早点告知少宗,她赶到,主君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明谨却是笑了下,身手拭去他的泪。 “死了就死了吧。” “人,总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