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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如何痛,都是没有糖吃的。 明谨没动,谢远眉宇沉入身渊,跨步而来。 两步,一步…… 铿!! 明谨侧身,从身边的毕十一腰中倏然拔剑。 剑过风雪,然后以弧线,剑锋直直抵在了谢远的胸口。 不离半寸,它刺在了衣袍之上,无任何距离。 也因为她的动作骤然,系着的披风随之解断,从薄削肩头倏然而落,沾了雪,也盖住了地上的血。 恰逢一缕风,一点点脆弱,款款之玲珑,青丝华服飘散如秋瑟,冬来寒意,玉面朱唇点绛成绝殊 毕十一绝无料到自己会被明谨夺剑,回神后,神色骇然,却也不敢再夺回来,只能跪在地上。 这个变故惊动了所有人。 暗卫们紧张无比,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有毕二沉着脸打了手势。 君上褚律等人自然也被惊住了。 梨姓女子跟褚兰艾对视一眼。 杀人诛心。 谢家今夜果然还是被诛心了。 也许还要杀人。 父女相杀么? 没想到谢明谨忍了全程,却终究没忍到结尾。 —————— 谢远站在那,高大身姿让他可以微俯视瞧着自己的女儿,瞧见她左手执剑,右手握着那破旧不堪的草鸡帽。 伤残之手,却愿执剑,非对他杀心不重,而是因为它带血,她不愿意让自己的血去染脏了帽子。 你看,这就是父女,他能一眼就看破她的所有爱恨,包括…… “怎么,此前还说只听需查辨,如今,你却是尽信了那两个人,要杀为父?” 谢远凉薄如旧,沉声如渊。 明谨却以另一种凉薄相对,道:“风来雨兮,则飞鸟投林,需谨言慎行,才可顾全大局。这不是您跟祖父自小教我的吗?” 所以她今夜尽全力向劝退来者,却不想……终究谈笑一场,恩怨入骨。 她垂下眸,声音雅致,带着几分迷茫,“我还记得您还教过,自古爱恨皆是私事,情伤由己,不毁他人。” 谢远冷漠:“那些教你的,你也没有都听进去。” 明谨看了看他,手腕微转,剑刃随之微转,刺伤衣衫,“大概因为人都爱听假话,恰恰也都因此被骗,尤其是女人。” 一语双关,谢远面色微变,却是笑了,“你倒也不必如此嘲讽于我,左右你恨我,也非今夜之事,更不止四年前之事,怕是从你很小……也许从你八岁那年,从你母亲不归开始,你就开始恨上了我。” 隔壁院子听着的林氏等人一惊。 明谨抿唇,谢远则继续道:“人人都道谢家自建国三百年,代代嫡脉出心机深沉之人,祖传的反骨,你三岁启蒙,五岁知礼,七岁熟百家书,八岁时已敏锐,见我封府杀戮便起疑心,因此从未问我你母亲去了哪,不过是因怕我察觉而蛰伏罢了。此后你多年暗查,四年前,你曾问:你我父女,何至于如此试探,来往心机?这世间怕是再没有我们这样的父女了。” “你,不断怀疑,不断查探,就是在怀疑是我杀了你母亲。” “从十年前,到如今,终于让你找到了答案,所以你忍不下去了,便是你一直想要的谢家太平局,还是朝堂的压力,也不足以让你再做谢家的谢明谨了?” 他句句沉底,字字拆往日隐晦,也堪破了她这些年最大的痛苦。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父女吗? 可定然是父女啊,否则他怎么会知道她最大的弱点,却以此攻击并逼迫。 “你问我是否想再做谢家的谢明谨?那我问你,她写的那些家书……足足三千封家书去了哪,是否在你手里?” 谢远不语。 明谨深吸一口气,再问:“习武之人,书法劲道别有不同,每一个字都蕴含内劲,便是这世上最顶级的造假铭模之人也无法做出她的字迹,而那封送到了蝶恋花的信必是字字都出自她的笔下……是你用她的家书拆简出来贴塑而成!如此才能骗过他们,是不是?” 谢远依旧不语。 第138章 审判 她的眼里有了猩红,从眼眶周遭往内蔓延:“十年前,她为你断根基,为你自逐蝶恋花,但她不开心,一直都不开心,很多人不喜欢她,外面也总有人嘲笑她,可她明明是最被人宠爱也是最厉害的第二剑心啊,她特别委屈,写了许多家书,每一封她都挣扎着要不要寄出去,可总是写一封就藏一封,有一次我想替她寄出去,可她说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反悔,她不后悔。” “可你,竟然用她的家书做了蝶恋花所有人的催命符!” 明谨向来是一个把脾气控制在章程里的人,哪怕情绪再澎湃汹涌,她也不会以言语之激烈来发泄。 可今日,此时,此刻,这一问,终于有了一份冰川崩朝雪的迹象。 噗,剑入了半寸,衣衫透出血迹来,但因为用力,明谨的手掌也流出更多的血来。 暗卫们微动,但谢远一个眼神扫去,众人凛然,不敢再动。 “我再问你,当初你断腿,与她相遇,是否早有预谋?” 谢远面颊微颤了下。 明谨:“是不是?” 谢远:“是。” 明谨抿了唇,声音沙哑了很多,“那鬼谷谷主……是否早已与你相识,你们……是否,是否……亦是密谋?” 谢远眯起眼,眼中阴冷。 明谨懂了,过了半响,问:“那你后面娶她……与她生子……也都是?还有当年你初入官场,在莱芜县当县令时,那时秋收,你带着她,抱着我,带我们去看麦田原野,你答应她说要做一个好官,以后功德致仕,到时你不再是朝廷之人,便带着她回蝶恋花,让她带着我们去看看山里被她欺负多年的熊瞎子……也都是假的?” 这一刻,从来稳如泰山巍然不动的谢国公脸上终究露出了狼狈,这种狼狈让他生了狞气,“我既娶她为妻,就自要与她共度一生,让她得享富贵荣华,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世家千金,起码在这件事上,我从未想骗她!我也从未想要她性命!!” 明谨冷笑:“你是没取她性命,你只是让她于生无望,让她连我都一并厌憎!” 谢远一窒,胸腔剧烈起伏,眼中有冷戾血色一寸寸崩裂。 “我到现在都忘不掉她走之前看我的眼神,我在后面追她,求她不要走,问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她连骗我都不愿意。” “明明以前祖母一天天给我下毒,她都一遍遍把毒物取走,她都费心骗我说祖母的东西不太好吃,你一次次为了争权不择手段,她一次次与你争吵,一次次失望,却又骗我说是爹爹当官不易,为你开脱。” “你说的没错,我既是你的女儿,骨子里留着你的血,也自反骨无情,所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