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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许现在都不清楚什么是爱,但我喜欢他,这是真的。”紫时说。“别说得这样好听!你就是因为喜欢他的钱!”冯燕恒起身,腕部一用力,将杯子里的水甩在紫时的脸上。紫时伸出手默默地擦拭,睁开眼,只觉得眼眸干涩。“也许我的确是在找借口。”冯燕恒怔怔地看着他,一时语塞。“燕恒。”紫时也起身,“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但未料还是弄成这样,你怎么骂我都行,打我也行,我都接受。”冯燕恒心里空落落的,看着面前这个平静的面色中带有歉疚的男孩,这个男孩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生长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一个人辛苦地赚钱,吃穿都是最简陋的,从没见他埋怨过,他谦逊有礼,在自己失意时鼓励自己,在自己喜悦时分享自己。这样一个男孩,自己心中一直是默默地喜欢,本能地想接近他,和他多说说话,和他一起玩车模,和他一起躺在地板上,阖眼睡去。他真的怨不起他。慢慢地,冯燕恒坐下。“你知道吗?”紫时听着。“他……不是好人,不是可以让你托付的,他在骗你。”“他不是的。”紫时本能地为冯裕庭辩解。“上一次他身上的伤……就是母亲派人做的。”紫时震惊。“我母亲快要疯了,他不爱她却捆绑着她,原因不外乎是要鲸吞夏家的财产。”冯燕恒低头,喃喃地道,“我很早就听叔叔伯伯说,但一直没敢相信,但现在事实就是……”紫时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根本就是为了爬上去才和母亲结婚的,他根本不爱她,只知道伤害她。”冯燕恒说,“你也许难以想象他们现在貌合神离到什么地步。”紫时垂眸。“他不是好人,真的,我不骗你。”冯燕恒急急地说,“紫时,离开他,别被他骗了。”紫时两手握成拳,费力笑笑。“燕恒,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事情很复杂,我也分辨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只知道他现在对我很好,从没人对我那么好。”冯燕恒一愣,他听见紫时哽咽,看见紫时的眼角隐隐的泪水。他从没在他面前掉过眼泪。“真的,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紫时低头,慢慢地将脸埋在手掌里,“真的没有。”这样一个男孩此时的心情还是感动大于惶恐。的确,错觉,阴谋也罢,紫时相信冯裕庭对自己的关心不是假的,一如相信世间其他美好的事情,年轻的紫时相信爱。爱有很多种,对于紫时来说,对自己好就足矣,从小到大,平凡的自己,寡言的自己得到的爱可以说是少到不能再少,以至于现在他会将冯裕庭的爱看作珍贵,回以感恩。chapter34浓烈的夕阳照进来,浓郁得成血色。紫时赶紧胡乱擦擦自己的眼角。“抱歉,失礼了。”冯燕恒抑制不住心里的伤痛,只是喃喃道:“为什么是他?我……也可以给你的,真的。”“我知道你对我好。”紫时抿着唇,他早已隐隐察觉冯燕恒对自己微妙的情感,只是一直回避罢了。“我可以比他更强的,真的,紫时,你能不能等我?”冯燕恒的脸又恢复了单纯的稚嫩,炽热的眼神。“燕恒,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你有很好的未来,别跟我一样,其实我已经是算毁了。”紫时双眼凝视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你对他的感情真的比我的……多吗?”冯燕恒的心提得很高,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是的。”紫时坚定地说,“所以,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冯燕恒的眼神里出现一抹伤痛,呆滞在那里。“如果……以后……等我大了……你会……”“不会的。”紫时闭眼,“我和你是绝对不可能的,燕恒,你应该过正常的生活。”蓦地,冯燕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我还是提醒你,他不是好人。”冯燕恒起身。“我来错了,以后不会再来的。”走到门口,又顿步,转头看紫时。“我也希望你能快乐。”紫时看着冯燕恒慢慢离去,心有如被钝刀割。冯裕庭回来时,见紫时正站在窗边,和窗外的夜色融合成一片。“怎么站在这里?”冯裕庭上前,抱住紫时,“外面黑黑的,有什么好看的?”“今天燕恒来过了。”“哦?”冯裕庭笑笑,“他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紫时声音轻轻的。“笑话,他有什么资格插手我的事。”冯裕庭说。“燕恒是我的朋友,但现在也许不是了。”紫时面色黯然,“我的确不该贪心,早就知道会失去他。”“小君,你有我就够了。”冯裕庭两眼看着紫时,眸子幽幽的,像一汪深潭。“燕恒不也是你的儿子?”紫时惊讶冯裕庭如此淡漠的口气。“是吗?也许是吧。”冯裕庭转身,径直走向沙发,脱下外衣。“别说这样的话。”紫时正色道,“燕恒是个好孩子,他不该受……话音未落,就被冯裕庭打断。“他和我没关系。”冰冷的神情,冰冷的笑,一时间,冯裕庭的表情是紫时从未看见过的。没关系,一句话就否定了冯燕恒的身份,一个父亲否定了儿子的身份,紫时心里明了原来之前惶恐的猜测是真的。“无论怎么样,他都和你在一起近二十年,这比什么都重要。”紫时看着冯裕庭平静道。“你管太多了。”冯裕庭冷冷道。紫时一怔,随即苦笑:“我是说的太多了。”冯裕庭沉默地上了楼。深夜,紫时还呆在客厅里,默默地盯着小茶几上的玻璃杯看。后背被披上了一件大衣。“怎么还不上去?”冯裕庭问。“怎么还没睡?”紫时转头看见冯裕庭穿着睡衣站在自己身后。两人对视笑笑。冯裕庭往壁炉里加了点木材,壁炉里的火焰顿时扑扇开来,像一只镀了金的蝴蝶。“我是个感情淡薄的人,和亲人间也很疏离。”紫时看着冯裕庭侧面的鬓发。“我出身在一个很小的村子,那里很穷,村民都是靠种菜为生,小时候最开心的事就是到河里去抓泥鳅,然后可以吃烤泥鳅。”冯裕庭淡淡地说,“地方贫瘠,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只能是自娱自乐。”紫时默默地听着。“还常常去偷番薯吃。”冯裕庭笑笑,“我们家是那里最穷的一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