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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坏事就坏事在丹昌都多大年纪了,也看上了人家刘家的黄花闺女。他色迷心窍,几番刁难刘家,想要强娶刘卿卿为妻。” “丹昌要不要脸了,他都娶了两个老婆啦!” “可不是,这分明是和自己的义子抢心上人。” “所以丹成忍无可忍,主动出面保护刘卿卿。刘卿卿感动于丹成行为,就将家传宝刀玉麟刀送给了丹成。三天之前,丹成按照江湖规矩,手持玉麟宝刀,向义父丹昌发起挑战。”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丹昌好吃懒做多年,功夫哪儿能比得过年纪轻轻的丹成?今晚的新郎官,没过三招,就打败了丹昌。丹昌又不服输,竟想偷袭丹成,直接被丹成斩杀!” “杀得好!早就看青阳帮那个肥猪不顺眼了!” 听人这么一讲来龙去脉,路人不禁为之叫好,连看那几个负责发红包说吉祥话的大汉都顺眼了几分。 当然了,也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我就不信了,”怀疑者出言,“把丹成吹的这么好,那还不是混帮派的。混帮派的还有什么好东西?” “这事可不是吹。” 有知情者一抬手,指向礼车之后:“据说这事还有太微宗的仙人们帮忙,你看那不就有两位女仙保驾护航吗。” 众人抬头一看,果真如此! 不知传闻是真是假,总能认得出太微宗标志性的象牙色武服。只见新娘子乘坐的礼车后方,两名容貌近似的窈窕女仙,面目精致、气质出尘,一左一右站在上面,分明是保护者的姿态。 有太微宗插手,连最后一点怀疑声也湮灭在人群中。 而修行人五感聪明,围观群众的议论,基本上是一字不差地落入礼车之后陈音希和陈茵兮二人耳中。 陈茵兮笑了几声:“辛苦周良公子。” 陈音希一哂:“不然要他何用。” ——没错,这些传言是周良写完后,雇人在当地传播的。 故事里的青年男女早已情根深种,而现实中却没有那么的梦幻。 三天前,陈音希提出让刘卿卿代替父亲成为家主,自己做出人生抉择。 而刘卿卿面对的情况是:要么嫁给中年猥琐男,要么嫁给吸血凤凰男。可谓狗屎味的巧克力和巧克力的狗屎二选一,不论选哪个都是送命题。 她做出的决定就是赠予丹成宝刀,请他杀人,事后二人成婚。 丹成答应了。 在此之前,丹成和刘卿卿两个人素未相识。 一个决定,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陈茵兮看到逐渐热情起来的路人们,不由感慨一声:“如果不是师姐,我可能就会自作主张,帮刘卿卿做出决定嫁给王生。” 里的陈茵兮确实是这么做的。 “这不怪你,”陈音希不痛不痒安慰道,“谁知道王生是个吸血凤凰男。” “嫁给丹成也未必是好事,”陈茵兮又不免担心道,“刚刚那些住户说的没错,丹成这人到底如何,谁知道呢?在此之前,王生也是邻里夸赞的大好青年。” 陈音希一哂:“那也是刘卿卿自己选的。” 见她面露讥讽,陈茵兮一愣,抬起头来:“音希师、师姐,你支持刘卿卿的选择?” 倒也不能说支持。 一个大家闺秀,就算幼时曾跟随父亲走过生意,也不代表着她能直接接过家业。陈音希让她自己承担,她答应了,她能成吗? 未必。 就像是谁也不知道,丹成和刘卿卿究竟如周良所写般情投意合,还是会成为怨偶一样。 但刘卿卿没选择。 摆在她面前的有三条路,其中两条就是家破人亡,最后一条则通向未知。 再没主意、再天真再傻的人,也会选择未知,而不是死亡。 不过刘卿卿倒是挺聪明的。 丹成喜不喜欢她,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用一把刀解决了刘家的困境。 他要是接刀,就证明有野心。在诸多人的见证下,与刘卿卿达成了同盟,事后若要反悔,就是他不仁不义,破坏了江湖规矩。破坏了规矩,就算杀了帮派头目,他也坐不稳老大的宝座。 他要是不接刀,就证明他没野心,仰仗几位修行人,刘卿卿可以再做其他考虑。 最终丹成选择了接刀。 这是丹成和刘卿卿的选择,与任何人没有关系。 陈音希从头到尾不过是给了刘卿卿一个提议。 就像周良所说,下阎罗殿也好,到极乐土也罢,不应他们帮着做决定。 “路是要自己走的,”她无所谓道,“帮得了她一时,帮得了她一世么?我没帮刘卿卿解决问题,是她自己解决了问题。所以轮不到我来表达态度支持或者否定她的选择。” 陈音希满不在乎,却把陈茵兮说得一愣一愣。 直至最后,中的女主角好似大为震撼。在一众电子鞭炮和引擎轰鸣声之下,她怔怔陷入沉思。 “师姐说得对,我……总是这样。” 良久之后,她小声开口。 陈茵兮依旧神情落寞:“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我得向音希师姐道歉,之前……之前别人说你不守规矩、不敬师长,我也相信了,还很怕你。以后我,我再也不听信传言了!” 陈音希:“你觉得我守规矩?” 陈茵兮:“……” 想了想之前陈音希大大咧咧跑去妓()院夜不归宿的时候,好像确实不守规矩。 陈音希又问:“你觉得我尊敬师长?” 陈茵兮:“…………” 再想想她顶撞大师兄和朱紫嫣师姐,也不太尊敬师长。 陈音希快乐地一拍手:“你看,传言还是有靠谱的!” 陈茵兮:“………………” 她看着陈音希满脸受用,仿佛听到什么夸奖的得意模样,眨了眨眼,而后噗嗤一声笑起来。 “我好羡慕音希师姐,”陈茵兮说,“羡慕师姐肆意嬉笑怒骂,活的好不潇洒。” 说出这番话的陈茵兮,脸上挂着笑容,语气却近乎沉重。 陈音希却依旧是满不在乎的模样,她侧了侧头:“那你也活的潇洒些啊。” 陈茵兮瞪大眼睛:“哎?” “有什么难的?就是吃苦呗,”陈音希说,“头一次听说有人想遭罪的,换我我就不这么做,我巴不得当咸鱼等人养活我呢。” 陈音希说的可是实话。 敢问那位社畜不想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陈音希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买好几套房子,然后快乐的当包租婆。 这不是当不成,才要勤勤恳恳奋斗、老老实实忍受剥削吗。 她自己在这儿心底感慨,而陈茵兮却因为她的话陷入了思索。 礼车在沉默之间缓缓驶进青阳帮的地盘,停在了丹成的住宅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