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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少有人知道,这百子台其实是建于他那次子,一场大病忽愈后,用来向天还愿祈福的。不过这些也都不重要了,如今还在意这些事的人,也一年比一年少了。深秋的风越发寒凉,吹拂着李靖宏并不厚重的衣袍,但他的身影却屹立未动,只是停留于那百子台前,既不上前,也不离去。“陛下深夜来访,可要去老道那里,喝杯姜茶?”衰老而沙哑的声音,自夜色之中传来,似近似远,让人摸不清方位。李靖宏微微转眸,未有丝毫偏差地瞥到了那身材矮小的老者。他穿着太渊观中最普通弟子才会穿的粗料道袍,手中拄着根黑细的木杖,随着他的步伐,一压一压地弯曲着,仿佛根本支撑不住他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折断。“妙尊的姜茶,朕却有阵子没喝了。”李靖宏淡淡地收回了视线,继续望向夜幕下的百子台,仿若无意地说道:“不知味道可还似往日?”妙尊皱纹密布的脸上,露出几分坦然地笑:“自然,陛下何时来喝,老道的姜茶都是一样的。”“二十余载前一样,十二年前一样,如今也一样。”“老道的茶,从来只会为陛下分忧,而不会为您添烦。”李靖宏也笑了,可短暂地笑容过后,目光却如刀刃般落到了妙尊的身上。“妙尊一向妥帖,确实从不令朕烦扰,你□□出的徒儿,想必也是如此——”妙尊的神情没有一丝波动,他只是向着皇帝弯下了腰,压得手中的木杖也随之弯成了个卑微的弧度。李靖宏没有听他的解释,最后又看了一眼百子台,而后漠然转身离开了。与此同时的皇宫之中,御书房外,像是惊梦而醒满眼血丝的宁王,神情焦急地向楼公公恳求道:“公公,您就替我进去通传一声吧。”楼公公却只是面露难色地说着:“殿下,您可莫要在为难老奴了,陛下说过谁都不见。”“公公!”宁王言语间已然激动万分,恨不得直接跪于御书房前:“此事……此事事关二哥啊,您当年可是看着他长大的,如今他向我托梦呼冤,您真的忍心就这么看着吗!”楼公公不动声色地掩去眼神中的鄙夷,故作慌张地,压中了语气说道说道:“宁王殿下慎言呀,这有些话,不是您能说得的。”宁王的脸色也变了变,看着楼公公那不假辞色的样子,心里头的劲道无形间撤去了大半。“殿下呀,眼下这宫中皆是人心惶惶……有些事,老奴也未必看得准,您又何苦急于这一时呢?”楼公公说完,颇有深意地又看了宁王一眼。宁王此时也是犹疑不定的,他本以为今早刘太监的事,已对皇帝有所动摇,可眼下瞧着楼公公的态度,却好似并非如此。“殿下,回吧。”楼公公再次开口,作出了个请的动作。宁王微微有些发怔,终是在楼公公言语中,调转了方向,在身边小太监地搀扶下上了马车。令人意外地是,宁王的马车上此刻却还坐了一人,却是身披黑衣遮掩着身形相貌的司千瑾。他见宁王周身气势散去,面上隐隐带着失落犹豫之色,不禁开口问道:“殿下,此番可有见到陛下?”宁王摇摇头,俨然还在思索着什么,随口与司千瑾说道:“并无,只是见到了楼公公……他劝我莫要急于一时。”“小道也觉得,楼公公所言有理,”司千瑾看出宁王眼下的退意,便试探着顺他的意思说道:“殿下其实不必这般心急。”可谁知他还未能说完,便被宁王打断了。“你要我如何不急!”众人印象中,那病弱而文雅的宁王,像是骤然撕去了面皮,露出暴怒而又慌乱的真容:“西隶的那些妖人就要进临安了!父皇已经决定让李修乾联姻了!”“他若是,若是得了西隶的支持……”“殿下,您——”司千瑾看着宁王这般模样,想要小心地劝解几分,却不想宁王却骤然停住了怒吼,转而用平静且阴森的目光,看向司千瑾。“再者,本王为何心急,司道长知道的一清二楚吧?”司千瑾随即噤了声,在摇晃不止的车厢中,却也无法避开宁王的目光。“明日,本王最多等到明日的太阳升起之前。”“司道长,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司千瑾只觉自己后背的衣衫,几乎已被冷汗所浸透,他只能拱手应声道:“是。”------------不知不觉间,月已上至中天,淡银的光辉映照着小院中,海棠树的虚影。钟棠身上披着李避之的深青色道袍,悠然地倚在屋前的木廊下,手边还摆着一盘热腾腾的海棠糕。这种东西做得多了,钟棠倒是头一次多费了许多心思,将每一块糕点都捏成了几乎可乱真的海棠花形,还比照着幻境中那花的颜色,细细得调了朱红偏绯的汁子,一点点染上了花色。他细白的手指,捻起一块海棠糕,遥遥地与树下的落下相照应,他眯着眼睛刚想将那块糕送入口中,却不想却被人握住了手腕。钟棠随即勾起了棠色的唇,那唇上还带着一点光润的水色,像是在引诱着什么。“师兄,你要来抢我的糕吗?”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拖延症要命了感谢在2020-08-3112:52:54~2020-09-0301:4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易雬路25瓶;青凤君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7章冤玉归魂(十一)“对,抢糕。”李避之垂眸看着他,手中仍旧握着钟棠的腕子。可就当他俯下身去,慢慢靠近那棠红色的唇时,却不想钟棠眼神忽动,未曾被李避之握住的另一只手,飞速地从盘中又捻了块海棠糕,塞到了他的口中。李避之目光一凛,还未等有反应,钟棠的手便又移到他的下巴上,轻轻挑着:“师兄不是要吃糕嘛,我给你了呀--”这话还未说完,便被李避之抵住了唇,那块海棠糕,又被送回了他的口中。甜腻的气息,带着淡淡地花香,在两人的唇舌间蔓延开来。渐渐地,钟棠的气息有些乱了,他刚想微微退缩,却又被李避之锢住了腰身,牢牢扣入怀中。李道长依旧冷清的声音,从两人相抵的唇间传来:“阿棠不是说,要给我吃糕吗?”钟棠被那声音引得身子轻轻一颤,他发觉自己越发难以承受李避之唤他“阿棠”。平时倒也还好,但每每到这种亲密之时,但凡听到李避之用他清冷中带着□□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