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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注意,他喊得是父亲,多少年了,自他们成年,已经极少再听到这么亲近的称呼,尽管这在平常人家依旧属于尊称……元首看着眼前的儿子,栽培了二十来年的儿子,有一瞬,有那么一些怔愣,不过,渐渐也被怒意,失望,痛心取代了……元首只是看了看在那边桌旁,站立着,身着华服的女子,“就算有气,不该选在这样一个时刻,你可以不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但是,不能不给曾妙一个交代。”父亲说,儿子微笑起来,“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交代了。欲擒故纵,她跟我玩了近二十年。我若真有意于她,小把戏,我只当情趣。但是,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她,”雁落扭头看向那边的女子,女人已经脸色微白。不相信他能这么直白,这么直白地在这样的场合……“我很厌恶她。从前,您看顾她的家族,她的祖上是陪着我老萧家吃过苦的人。我迎合您意,也念她先祖的恩德。假,太假了,一个女人太假,就无论如何可爱不起来了……”“每个人都有假的一面,雁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在放纵自己的喜恶,由喜恶判断人性,这点上,我确实教育失败。”“父亲,对不起,叫您失望了。并非您教育失败,也非我学无所成。天性使然。我也彷徨过,守着野心、忠心,想咬牙挺过去。但是。过不了这道坎了。您要么现在让权,叫我随心所欲,大展宏图,要么,放弃吧,您的磨砺,我坚持不下去了,您或许用心良苦,可我已深受煎熬……”儿子从荷包里掏出一枚徽章,这是他十二岁那年,在国际军械展儿童答题区,惊艳世人后的当晚,父亲从元首礼服的右肩取下的一枚徽章,放在儿子的掌心,“雁落,我没有看错你,好好学,静静学,你会秉承我志,定能扛下这片山河天地。”当时,小雁落静稳点头,“父亲,我不会辜负您。”而今天,儿子掌心里躺着徽章,递到父亲面前,“父亲,对不起,我辜负了您。”☆、4.84天朝历经风声鹤唳这天,孟冬灰还在颐荔园关着读书呢。先生问,“十儿啊,你读之后,对什么印象最深。”她答,“一个时代,一类人物。”“哦,说来听听。”“时代是春秋战国,人物是刺客。春秋战国乱得无比丰富,、、、……嗯,武士动刀子,谋士动舌头,诸侯装孙子臭牛掰,活得都是生动激越、真实刻骨,而太史公倒把刺客列在吕不韦之后李斯之前。留名立万,足见这一类人该是何等壮观活跃。他对一个叫豫让的刺客崇敬不已,反复引用他的话:‘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还有那个好读书喝酒击剑的荆轲,临刺秦王。高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就算现在背下来,难道不涕泪沾襟,感同身受……”先生觉得小丫头读书起码不是空读,有些想法。越发愿意跟她聊,“那一定喜欢读了?”“还行,有逻辑,有故事,挺贫的。像咱京城的的士司机关心世事,可又能慎思笃行,读起来也蛮有意思。”先生赞许。本被请来这趟“廷内私授”以为又是空对特权下的一个草包,没想,是个挺灵动的小姑娘。唯有一点可惜,看得出来,这是个贪玩的,坐不住。“先生,我该出cao了。”大冷天,她宁愿围着园子跑好几圈,也不愿一直端坐火笼旁静心做学问……于是,元首在这大变故殚精竭虑后,回到颐荔园时,见到的,就是小姑娘塞着耳塞,又是皮带上别着水壶,围着园子拉练跑呢。元首在廊下慢慢坐下,两手放在膝上,眼神里有疲惫,甚至有空茫……就他坐这儿也坐不少会儿了,加上他到之前她就不知道跑了多少,元首都重振心思回神了,她还在跑,元首不禁蹙眉,跑太长时间了……“十儿,”喊了一声,小姑娘两个耳朵都塞着,自然没听见,元首起了身,见元首都站起来了。阶下不远处站着的章程礼也忙招了手,“十儿!”冬灰这才看见,取下一边耳塞,变成慢跑,跑了过来。元首又缓缓坐了下来。手却是抬起一只稍压了压,“缓过来就歇歇,跑也要有个节制,哪能这么撒了欢的一直跑下去。”冬灰轻轻吐气,“一时跑忘了。”不自觉的憨劲儿,元首还是蹙着眉头,指了指她还戴着的半边耳机,“都是那招的,一听上瘾什么都忘了。”“哦。”冬灰取了下来,又想不过。举起一只,“你听听,我听的是,不是音乐。”元首拍拍身边位置,“所以更容易着迷。”肯定不得听,冬灰也没勉强,从荷包里拿出手机,线一卷,放在一旁,取下水瓶,坐下来,又是抬头咕噜咕噜全倒进小喉咙。章程礼递过来毛巾,冬灰礼貌“谢谢”接过来,擦擦汗,一手拿毛巾,一手捏壶,望着前方像发呆。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么坐着,跟他说什么。元首倒一直扭头看着她,轻抬眼看了眼章程礼,“大衣拿来。”护卫早拿过来了。章程礼给她披上,她也没动,还望着前方,“冬灰,”“嗯。”“今天雁落订婚礼,结果,”顿了下,元首也看向前方,“他倒给我来了出兵谏,我决定,褫夺他的少首位。”别看章程礼站几步外,微垂首。听了这话,心依旧狠狠地惊动了下!虽然,雁落这一糊涂之举,铁定失了少首位,但是,这毕竟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从元首口中亲口而出!……竟,还是对冬灰如此直白……“哦。”而小姑娘只是轻轻哦了一声。跟,你对她说“冬灰。我今天吃了碗热干面,好吃极了”她的反应一样。好不好吃,是你的事;你要褫夺谁的少首位,也是你的事。“你不为他求求情?”元首再次看向她,微歪着头,倒带点兴味,也许冬灰这声“哦”,忽然间,怎么说,倒奇异间放松了元首的心情,小姑娘摇摇头,说了句真的更叫元首放松,甚至不禁莞尔的话,“我才不做舅舅,他一定是给你意见多了。才遭致横祸。”连几步外的章程礼都微微弯开了唇,话儿,小孩子气了些,但是,这个关口,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心境这样的态度,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