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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搬出了一些俞乔可能紧要的东西,其他就都被大火吞没了。一桶又一桶的水往里泼,但那些书卷竹简最是易燃,嘶啦作响,被惊动的人,看着都觉得心疼,夜里巡防的士兵也被惊动,所幸,发现及时,火势只稍到些隔壁铺子,就被控制下来。但文轩书肆被烧没了是肯定的。消息传到宫里,被谢昀知道,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的事情了。小路子心惊胆战地传着林易的话,看谢昀沉默,以前那种令人发闷的感觉,又回来了。“殿下,王伯没事,就是书肆烧没了。”他们都在宫里,俞乔不在京中,王伯也安然无恙,一个书肆对于谢昀来说,许还没有紫云宫随意一个摆设值钱。谢昀的眼睛黑沉黑沉,“查出来是何人所为了吗?”“林易说,是江湖人高手所为,具体是谁还在查。”小路子回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谢昀的神色。“恢复原样,我要一丝一毫都无变化!”“是,”小路子也不管做不做得到,当即就应了。随着俞乔离京愈久,谢昀的状态就越来越不对,只有秦述阿狸在场的时候,会缓和上些许,平时的谢昀沉默得可怕。“另外,告诉陈铭,这也是一个线索。”寻找老太后的线索。“是,”小路子转身下去传话。“七天……”七天后,阿乔就能回来了。谢昀这样告诉自己。紫云宫里的动静是没有办法瞒过楚皇的,谢昀的状态不对,他也知道,但他依旧无从着手,不仅谢昀觉得俞乔离开的时间有些久,就是他也要这般觉得了。对于老太后还有没可能活着的问题,他和很多人心里都猜测和准备,连孟老都背叛了,她还能有几分生机?他也生气也难过,但活到这个岁数,生死看多了,难受也是有限。对于谢昀却不是,他的烈性,让他对看重的人,尤其看重,这里面就包括对他很好的老太后,以及如今这个救了他命的俞乔。七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再难捱,也一溜而过。谢昀的马车也出了皇宫。**“恩人,有心事?”老妇人问着,看向窗外微微凝眉的俞乔。俞乔闻言,嘴角含起了少见的无奈微笑,“算是吧。”“怕一个傻瓜不听话,瞎等了。”“倒是我和二秃子不好,耽误恩人的事了。”老妇人对觉远依旧各种不客气,对俞乔却客气喜爱的很,找着机会就帮俞乔“讨债”,觉远每日“rou偿”的机会,就都由她代劳了。从京城到桐城快马是五日的路程,马车需十天半个月,但如今七天过去,他们离桐城至多只有一日不到的路程。那些人紧咬不放,俞乔带着他们不断兜圈子,到今日才将人甩开。倒也不是没想过寻求官兵的帮助,但几次尝试,俞乔就都放弃了,只怕找上官兵,和自投罗网,没太大区别。“我的印符被盗走了。”老妇人对俞乔倒没太多隐瞒,“以往给老妇的便利,就都成为他们的了。”这才是他们逃得这般艰难的真正原因。俞乔抬眼了看了看她,轻轻点了点头。毫无疑问,她救了老太后,但即便是为了谢昀,她都该将人救到底。“继续绕,”前往楚京的路关卡重重,但他们不可能不回楚京,就只能甩开一段,走一段。七天的时间终究太少,林易陈野如何都没办法将被烧成灰烬的文轩书肆恢复成原样,甚至陈铭为了寻找线索,还耽搁了两天才开工。谢昀带着阿狸和秦述回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一片方方清理出来的空地。几日前林四酒来这里递消息的人,面对就是比眼前还要破败的地方,别说文轩书肆,就是它的牌匾也没能瞧见。而俞乔和林四酒的联系,其实一直是靠王伯单线联系,他们找不到文轩书肆,找不到王伯,消息自然无法送达王伯手中,更无法送到谢昀手中。秦述和阿狸都张大了嘴巴,他们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这里被烧毁的事情,今儿出来也是真以为能见到俞乔,顺便……回家。但他们的家早在七日前就被烧了。文轩书肆被烧毁,他们在这里住过的痕迹,也被毁得干干净净。从天色透亮,到天色发黑,谢昀注定是等不到人的。“漂亮哥哥,小鱼哥哥应该是有事耽搁了。”这个时候也就只有阿狸还敢对谢昀说话,“我们回去,明儿再来,好吗?”“回哪里?”谢昀眼中的黑沉并无任何被打动的地方。“云乔宫啊,漂亮哥哥不是说,那里也是咱的家吗?”阿狸眨了眨眼睛,他对俞乔倒是绝对的信任,“小鱼哥哥回来肯定会去那里找咱们的。”☆、第09章/44/28“好,我听阿狸的。”谢昀的手落在阿狸的头发,轻轻揉了揉,嘴角勾了勾,实际并无多少笑意。“林易,找到王伯,送他到云乔宫来,我有话要问他。”他的沉默,不仅仅是因为俞乔的失约,还因为担心。但俞乔让他相信她,他信。现在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过,他就不能什么都不做了。“另外,告诉老头子,本宫到云乔宫去了。”谢昀带着秦述阿狸上了马车,向城外而去。在第二天清晨,谢昀见到了王伯,不过这回就是王伯也不知道俞乔为何耽搁了。“八爷莫急,老奴去查看看,”林四酒的消息传不到他手中,但他可以主动去问看看。本来今日就也要去问,却先被谢昀叫过来了。但王伯的马车还未抵达林四酒在京城的酿酒坊里,就叫人拦在了半路。“王伯,主人要见你。”来人是鲁田,王伯认识,他的主人,王伯更无法不认识。曾经,他叫了六年的公子,一年的姑爷。为他驾车的是随谢昀出宫的一位禁卫军,王伯的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示意他跟上鲁田。“王伯到京中有几年了?”王伯直接被引入到一个未名居的园子里,见到了正在赏花的齐恪成。他据实以答,“三年有余。”“王伯当比阿乔清楚,楚国形势有多复杂。”齐恪成看着王伯,目光有些悱恻,他是没料到,楚京里还一直潜藏这样一个故人。“主人是为了小……公子好,希望王伯能多劝劝。”这回开口的却是站在一边儿的鲁田。王伯顿了顿,随即笑道,“齐公子思虑的对,小人定将话传给我家主子。”王伯的识相有些超乎他们的预计,但越是如此也越说明,他什么都没听进去,没多久,他就被送出来了。坐回马车,王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