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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鲷鳞血蟒的祁墨怀差点腿一软跌倒在地,幸好轩辕梦力气大,拖着她这个几十公斤重的大男人,还能跑得健步如飞。千钧一发之际,两人一前一后跃入只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密道,将巨大的蟒蛇挡在了密道之外,虽然那蟒蛇无法进入密道,但轩辕梦还是急忙将密门合上,将蟒蛇关在了坚固的密道之外。呼……好险。祁墨怀惨白着脸,背靠密道墙壁,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恐一幕中回神。轩辕梦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她并不是害怕刚才的那只巨蟒,而是为那些被烈火烧毁的凤蜒花感到绝望。可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可如今,连唯一的希望都……该死!一拳狠狠砸在地上,突兀巨大的声响,惊回了祁墨怀游离的神智。他走到轩辕梦面前蹲下:“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道会变成这样。”她缓缓捏起拳头,死死盯着被她砸出坑的地面,浑身散发阴冷的寒气:“有jian细,那个该死的jian细,毁了我唯一的希望!”“jian细?”祁墨怀闻言,眉睫剧烈一颤。深吸口气,轩辕梦将目光调向祁墨怀:“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当初杀死你父皇的,并不是祁锦禹,而是他身边的一个幕僚。”祁墨怀猛地睁大眼:“你怎么知道的?”“祁锦禹亲口告诉我的。”“那幕僚……”他紧张地看着她。“不是我的人,你信吗?”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许久后,用力点了点头:“我信。”她长吁了口气,抚着汗湿的额头站起身:“我怀疑那个假扮太子幕僚的人,一直都在皇宫。”“你的意思是说,偷入密道,烧毁凤蜒花的,正是这个杀死我父皇的仇人?”“*不离十吧。”“是谁,会是谁呢?”牵扯到自己父皇的死,祁墨怀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从容镇定。“是啊,会是谁呢……”她轻声重复着他的话,清泠的眸中,一派雪色。……带着失落复杂的情绪回到皇宫,祁墨怀有政务要处理,两人在一条宫道岔路分道扬镳,他去御书房,她则朝赝月所在的怡兰斋而去。布置典雅的房间内,赝月正斜躺在一张美人榻上,傍晚如绸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听到她的脚步声,赝月似乎动了动,却没有转身——此时的他,似乎没有戴面具。只有在无人的时候,他才会拿掉面具,即便亲密如她,他也不肯让她看到自己的脸。她自当尊重他,在离他还有三步距离时,便停下脚步:“月,你……”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也不开口。她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实在不忍心说出让他失望的话来。他已经收了那么多的苦,是她带他一起来昊天的,是她给了他希望,难道最后,却要由她来亲自毁灭自己给他的所有希望吗?她宁愿被毁容的是自己,宁愿遭受痛苦的人是自己,也不愿让他承受这一切。“累了吧,赶紧去休息吧。”安静的室内,忽然响起他淡淡的言语。“月……”“梦,什么都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他坐起身,拿过小几上的面具,扣在脸上,“让我们彼此安静一下。”“不!”什么叫彼此安静一下,他难道要放弃了吗?放弃自己尊严的同时,也放弃她?他转过身,银色的面具,泛着幽冷的光,“如果你是因为内疚,才不厌其烦地为我寻找希望,那么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为你做过的每一件事,都甘之如饴,绝无半点后悔。”“既然不后悔,又何必在意自己的容貌?”他抬手抚了抚冰冷的面具:“我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我只在意你。”“既然在意我,那就好好跟我在一起,皮囊表象都是虚无的东西,你一向自在洒脱,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懂吗?”他站起身,淡淡道:“梦,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是否能心安理得的与我在一起?再如果……”他猛地跨前一步,狠狠心,取下面具,让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的丑颜暴露在她面前:“你变成这个样子,会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你还会毫无顾忌地亲吻云锦,拥抱白苏?与萧倚楼或者邵煜霆同床共枕?”会吗?她会吗?望着眼前这张令人心痛如绞的脸,她一遍遍问这自己,会吗?如果自己变成他这个样子,她还会毫无顾忌地亲吻云锦,拥抱白苏?与倚楼或者煜霆同床共枕吗?她不知道,因为一切都是虚构的,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已发生和未实现。去他娘的如果!她讨厌这种问题,她只知道,不论赝月变成什么样子,就算眼前这张可怕丑陋的脸孔,他也依旧是赝月,她不在乎!握住他的双臂,猛地将他推倒在身后的美人榻上,两人面对面,近得连彼此的眼睫毛都清晰可数:“赝月,我对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在乎。”他没有躲避她的注视,或许,让她多看几眼自己这张抽路无比的脸庞,她就会因难而退了。“为什么失败了?”“什么?”他转变话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他再道:“为什么失败了?”她盯着他的眼,片刻后,垂下眼帘:“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天意,又或许……”“是我们注定不该相爱。”他接下她的话。“赝月,你知道什么是注定吗?”她抬起眼帘。她的眼睛很亮,他像是怕被灼伤,不自觉地闭上眼:“是命运。”“那命运又是什么?”“是逃不开,躲不掉,明知前方是悬崖,却依旧要走的一条路。”“是,你说的都没错,但逃不开,躲不掉,我们就要仍由自己坠崖摔死吗?”她眼中渗出泪光,缓缓低首,吻上他轻软的淡色红唇:“不,我们不能屈服于命运,就算前方是万丈悬崖,我们也要逼着自己,在摔得粉身碎骨前,长出翅膀。”他猛地别开脸,眼角氤氲出一滴晶莹,却不知是轩辕梦的泪,还是他自己的。“月,做我的夫君,好不好?”她抬手拭去他眼角那一滴不知谁的泪。他不开口,纤长的眼睫却在剧烈颤抖。她吻上他的唇,他的颈,没有半点排斥,在她眼里,他依旧如从前那般魅惑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