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硬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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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尘咒?他问道。 我只会凝水咒。她小声道,还请师兄教我。 伍子昭看了她一眼,露出一点奇怪的笑来:那边如何连这个也没教过你,难不成真是个大小姐? 这个称呼一入耳,洛水就有点发毛,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公子非让她在生香最后,给这人加了一段暗示,大意就是伍子昭逼问她身份之时,最终确定了她确实是那边的人,至于那边是哪边,这鬼东西只卖了个关子,单让她给自己编个的世家大小姐的身份,只有那么两段必须要有: 其一,她有个风流成性的爹,私生子女无数,而她便是其中之一,本来是个不怎么受重视的漂亮废物,但偏偏还心气颇高,想要证明自己,便偷领了任务逃家出来。 其二,她这领的任务正是与前几日死去的线人弟子烟紫联系,取了货再传递回那边。只是她这任务领得突然,那边还没来得及联络她或者重新派人过来,这边线人就暴毙了,所以现在几方恰巧处在一个联络中断的状态。 至于其他的,按照鬼东西的话来说,没必要说得那么清楚,让这伍子昭自行脑补便是。 此刻,她就成了撞到面前这个同伙手里的卧底,一个稀里糊涂间就暴露了大小姐身份的临时线人。 鬼东西给她安排的这个身份不能说是不妙:既能很好地解释她来自那边、却又修为极低的疑点,也在看似不经意间,坐实了她大小姐的身份: 毕竟她从进了外门以来,向来衣食精细讲究,与旁人格格不入,可不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千金? 旁的好处她暂时还没想透,单从伍子昭还算平静的反映来看,她应当是编得不错。 于是她佯装被拆穿了身份的样子,就着先前的一点不自在,有些慌乱地避开了他的视线,道:大师兄莫要胡说,什、什么大小姐不大小姐的你若不愿意教,那便罢了。 我何时说过不愿了?这边伍子昭见她的反应,更是坐实了心中的猜测,当下也不拆穿,就给她念了一遍口诀。 这刚念完,便听洛水重复了一遍,只字不差。他微微挑眉,想起这小师妹在外门确实有聪慧非常的传言,只是不知为何在那边时修为这般差劲,也不知是否因为娇惯太过 不待他深想,便见着少女急匆匆地朝那柴屋走去了。而她人影前脚刚刚消失,后脚便有动静传来,正是刻意显露行迹的闻朝。 伍子昭微微有些惊讶,但还是朝闻朝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笑道:师父如何过来了? 说完,不闻对面有回应。他不禁抬眼去看,但见闻朝望着他,眼中似有些探究。 闻朝确实有些疑惑。 说起来,他虽然同意了让洛水今日辟谷,心中却还是有几分犹豫只是不知为何与洛水别过之后,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又想起她今日是在大徒弟的建议下去温鼎辟谷,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悄悄来探。 结果一到温鼎峰,却不见两人身影。若是往日,这天玄地界、温鼎峰内,又是他那向来半是妥帖的大徒弟负责,他寻不着也就自去了。 只是近几日天玄多事,隐有魔踪,而修仙之人又最讲究一点灵光。他寻不见人,心中始终不安,于是便顺着痕迹来寻,结果就见到了洛水去扯闻朝衣角的一幕这同门师兄弟间玩闹本就十分正常,他既已寻着人,确认他两个徒儿都无恙,就该离开了,可他目力不错,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神色有异: 这两人虽然在拉扯,却不像寻常玩闹洛水离去的时候分明不是特别开心,而伍子昭的脸色亦是不好。 莫不是第一天就闹出了矛盾来? 可他旋即又想到,这两人素来都是逢人便是一张好笑脸,于是再仔细一瞧,又瞧出了一点这两人说话之间透着一点熟稔 他这边思绪纷纷,对面伍子昭亦是心情复杂他催了一声也不见对方回答,便不再说话,而是思索起来:他这师父是天玄出了名的冰冷性格,何曾见他为了个弟子辟谷前来问询? 他当然不是傻子,不然也不会多年来在天玄经营出这般好名声他这小师妹,应是得了师父的青眼。此事当然与他无关,至少没有太大关系。闻朝处事向来公正,就算偶尔有个偏心的弟子什么的,又有何妨? 只是伍子昭心里知道归知道,却依然忍不住感到心下有一丝不适。 他觉得自己这不适来得实在有些怪异,思来想去,觉得大约还是因为师父从收徒起就实在是有些太过偏心,饶是他自认为是师父面前的第一得用人,亦觉得有些惊诧不平。 他这番想法其实前后不通,可他此刻本就有些心神不宁,兼之不知为何身上总觉得隐隐不适,哪怕发觉不妥亦无心细思,只能暂且按下。左右他今日已经得了最大的收获,摸到了他这小师妹的底细: 他本以为她不过是烟紫的联系线人,如今看来,身份却是有些不简单。最妙的是,她似乎是瞒着那边偷跑过来的,对这边任务的细节并不十分清楚这点对他颇为有利,至于如何好好利用,还需日后慢慢思索 正想着,忽然听得闻朝缓缓开口:方才我见你师妹脸色不好,可是身体有些不适? 伍子昭立即收敛心神,道:小师妹适才确实身子有些不太爽利。他这番话说得含糊,毕竟洛水方才吐露那事实在不怎么光彩,他帮忙解释一二,也是大师兄应做的。 他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得空气中隐隐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正是净房的方向。 师徒二人下意识地朝那边望了一眼,转念反应过来,立刻又收回了眼,同觉得有些尴尬。 闻朝更是咳了一声,道:今日她修炼得如何了? 伍子昭想了想,道:小师妹的性子确实不太像看起来的那般娴静。 闻朝点了点头,显是早有预料。 他表现得平淡,伍子昭却是没错过他师父眼中一闪而逝的无奈直看得他微微一愣:原因无他,却是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他这向来冷冰冰的师父身上,怎么看怎么透着些宠溺的意味?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便听闻朝又道:她今日刚入门,正是该好好磨磨性子之时,性子磨好了,辟谷之事自然水到渠成倒不必急于一时。 伍子昭心下那股子别扭之感于是更明显了。他思索片刻,还是提醒道:话虽如此,可师父早些亦说过,这长痛不如短痛 闻朝沉默了一瞬,终归还是叹了口气:也罢,我既已将此事交托于你,再朝令夕改亦十分不合适。 伍子昭笑道:师父言重了。 闻朝摇了摇头,只道:见她精神尚可,我便放心了你勿要cao之过急。我先回去了,不必告诉她我来了此处。说罢便挥袖离去。 伍子昭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只觉得他这师父来得突兀,走得亦十分突然尤其是这走的情境,简直像是逃一般。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此中关节,便听得那净房门扉打开的声音,正是他那小师妹出来了。 她见了他,开口便笑问道:师父可走了? 伍子昭闻言就是一愣:你知道师父要来? 她点头道:方才他从林子那边走过来时,我就看到了。 那你还去了净房?伍子昭忍不住问道,可问完才觉出她的心思,你故意的?可就算你那事不好收拾,如何就当着人面 什么当着人面?她抿唇一笑,打断他,我不过是舀了瓢水在浇罢了。你瞧,师父可不是那般没脸没皮的人物,不就只能走了么? 伍子昭听出她言下揶揄之意,只哼笑一声。 洛水也不在意,重新来拉他衣摆,叹道:我也是情急之计,不这样,如何能有足够的功夫去收拾那柴房? 此言在理。 伍子昭不知怎么心情好了点,盯着她轻盈钻入柴房的模样,重新双臂一抱,懒懒地倚靠在了院口。 倒也不算太笨,还算有几分急智。 日后,大约是可用的吧? 他想。 洛水去收拾了许久,待得出来只觉得这大师兄看她的眼神很是有几分揶揄和奇异。 她倒是很想再抽他,大声呵斥他,再摁着他的头让他进去清理毕竟这满地的狼藉又不是她一人的过错。 可她到底要脸,尤其是清醒的时候。再加上她直到这些修仙的人狗鼻子一个比一个灵,也不敢冒了暴露的风险,只得老老实实地处理了。 她处理得还算熟练,毕竟方才清理那狗东西,掩盖痕迹的时候,就已经同公子学了,现学现用了一遍。 待得处理完了,她打了个哈欠出门,顺手就摸出了一枚纸鹤来可刚一动作,手上便是一空,再一眨眼,就见拿纸鹤已经落在了她这大师兄手中。 她要去抢,便听到她这狗样的师兄笑着叹了一声:这纸鹤折得着实不错,应当飞得十分平稳只是小师妹是不是忘了什么? 洛水立刻哑然。 伍子昭欣赏够了她刷白的脸色,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师妹,请。 而这一回到先前的院落里,嗅着那空气中丝丝缕缕的香气,她刚刚因为一番动作,压下去的馋虫又有些蠢蠢欲动虽然按照公子的说法,只要生香之后,便会纳入对方的精气,补益未进食之后的饥饿。虽然她灵窍未开,但那东西至纯,多少能为她依照本能化一些。 可不需要吃是一回事,不想吃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一嗅着味道,脑子里便时不时地闪过她平日惯作的糕点菜色,什么松鼠鳜鱼、碧螺虾仁,什么青团子、薄荷糕、桂花酥,只稍稍想一想,就心神动摇旁人不知道,她的储物袋中不仅收着她自俗世带来的那些被褥锦缎,什么杯盏锅碗、泥炉银炭亦是一样不落。若不是想着初来乍到,她早就端出来摆在弟子居里了 她想着想着,神色便见着有些恍惚,眼睛更是不住地望膳堂的方向飘,这飘着飘着,便听身旁的人突然喊了一声:大小姐。 这一声突然入耳,她下意识又是一个激灵,立刻朝说话人瞪去。 伍子昭见了她这副瞪眼竖毛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只假作不知那般笑道:怎么,叫不得? 洛水定了定神,假作埋怨道:方才就说了,大师兄莫要乱唤。 伍子昭点头:我也不是乱喊只是看小师妹这辟谷这般费力,大师兄我确实想帮小师妹一把。 洛水立刻警惕:我我现在还好,忍忍便可。她说完就觉得腹中隐隐抽搐,难受极了。 伍子昭瞧她模样,只是笑:我本也以为如此便好,只是这长夜漫漫,我怕小师妹熬不住莫要看这茶水,横竖也解不了饿,倒不如这样,我给小师妹说说个故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