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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迈入有冷气的室内不多时,后背带着热的汗珠便随着体感温度降低而消失,汗水打湿的碎发重新变得轻盈飘逸,后颈处余下微微的凉。

    时隔几天,贺然再听见他的声音,心下莫名委屈。

    今天怎么没有不耐烦,还以为打破那一层,她再也不会有机会听他这样温和的音调。

    "贺然。"没听到回应,林驰按压着因熬夜而发胀的太阳xue开口。

    贺然喜欢听林驰喊她的名字,

    明明也没有什么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但她就是很喜欢,只觉得是世上独一份的特别与缱绻。

    "我现在从我们学校门口的地铁站过去找你,你自己算一下时间,差不多了就到宿舍楼下等我,有事要和你说,挂了。"

    急急地说完,贺然挂断电话。看了看站内零零星星的人,吐出口中郁结的一声叹息,目不斜视往前走。路过红色贩卖机,停下来买了一瓶矿泉水。

    刚才走的太急,喉咙干的能冒烟。站在原地喝下半瓶才觉得没那么难受。拧紧手中的瓶盖,贺然闭上眼睛又很快睁开,她在心中为自己打气。

    一个月,再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如果真的不行就算了,至少努力过。

    世上男人那么多,难道要被他吊死?

    可世上男人再多,林驰也只有一个。

    她知道感情强求不来,偏偏性格很倔,什么都要撞过南墙才肯放弃。

    贺然是什么也不怕的,勇猛到会被认为是莽撞。

    这或许与从小接受的家庭教育有关,只要是自己发自内心想要的,贺然必定会用尽全力争取,固执到偏执。

    mama全职带着自己那几年,对她说的最多的话是,"然然是世界上最棒、最勇敢的小孩!"

    最棒,最勇敢。

    她确实越来越勇敢,因为知道,无论如何mama会站在身后,只要想到,腰杆儿都硬朗。

    儿时羡慕会骑车的同学,为了像他们一样自由自在的驾驭两个轮子的玩意儿,不怕摔不怕累,半天就学会。

    其实摔了也会痛,也想哭。可是mama的鼓励总是很适时的出现在耳边。

    "然然,勇敢。"

    不会停下的鼓励与支持,给她追求一切的勇气,让她养成勇敢无畏的性格。

    追求爱也一样。

    林驰的学校她来过很多次,从正门到男寝室楼的那条路,她熟悉的像是回自己的宿舍。毫不夸张地说,途经的每一棵树,都看到眼熟。

    贺然以往来找人,都是大摇大摆的,可今天却下意识躲闪着,避开人群走,心中在忧虑会不会有人将她与那日cao场的女主角对上号。

    走过一段路,发现完全是自己多想了,无论是谈笑风生成群结队还是沉默行走,人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并不会注意到她。

    那天的事在陌生人眼中,顶多算是一个能够调剂一下心情的小闹剧,热闹看过也就忘了。

    贺然到寝室楼下时,林驰站在一楼大门对面的树荫底下,面朝着她来的方向。

    停在离他几米外的距离,要等他主动走过来。

    他这张脸,好看的让贺然气不起来。现在的事,算不算是她为自己的见色起意负责,贺然想,应该是的,男色误人。

    目光对上,相对无言。谁都没有开口,他们默契的一前一后走到常去的奶茶店。

    学生会零零碎碎的工作很多,加上要准备各种比赛,林驰很少能抽出整天时间和她待在一起,能在奶茶店坐一坐,贺然已经很满足。

    在这里,贺然可以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的脸看,眼神张扬大胆,极为暧昧,常常会把他看到害羞,红着耳朵问她,"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没有,我就是喜欢看而已。"贺然会笑着,这么回答他。

    找了二楼角落里的位置坐下,林驰去点单。

    奶茶拿过来,林驰插好吸管推到她面前,这个待遇还是贺然撒娇得来的。

    转了转杯子,让标签对着自己,少冰,三分糖,他很清楚贺然的口味。

    往常这个时候,贺然会开始叽叽喳喳,与他分享自己的生活,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吃了什么好吃的,下次要和他一起去。

    但今天她没有先开口,沉默地看他。捉摸不透,难不成他其实对每个人都细心周到,只是自己误认为是与众不同。

    "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林驰坐的笔直,先开口。

    贺然从包里拿出医生的诊断证明,一张纸折了又折,变成小小一块,也不打开就递过去,要他自己看。

    林驰伸手接过打开抚平,从前往后看。

    在他眉头越皱越紧之时,贺然淡淡开口。

    "因为你,我心理出现了问题,你得负责。"

    "你想我怎么负责。"林驰抬头看她。

    "我要你陪我一起治好这个病。"手中的杯子握的很紧,她在紧张。

    贺然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她想,也许还要多费些口舌,毕竟表白是她自己要去的。

    也许还需要卖卖惨,说自己因为这毛病被骂的狗血淋头但林驰一口答应了,只不过和她想的有些出入。

    "对不起,是我的责任,看心理医生的钱我会承担,一直到你的病治好。"

    贺然怒了,这人他妈的是傻逼吗!

    "这是钱的事吗?你以为我是为了心理医生的钱来的?"店里还有其他人,她喷薄而出的情绪被自己压到很低。

    "除了这个,其他的忙我帮不了。"

    如果到这里就结束,是不是后来所有的猜疑与歇斯里底都不再有,可偏偏,贺然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