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沉思1

    嚴正萬萬沒想到客戶會遲到一小時，幸虧等待期間他有帶筆電處理明天的工作項目，時間才都沒有白白浪費掉。結束之後，將客戶送走嚴正立刻將手機拿出來看，除了上司傳的交代事項和下屬完成工作的報告內容，他最在意的事是宋炳淒一小時前傳給他的訊息。

    我在OOO咖啡廳，等你。

    他趕緊回：抱歉，讓你等這麼久！以後會補償你的。

    我等。訊息一傳出去，沒一秒宋炳淒就回了。

    看他這麼一回，嚴正滿心愧疚，竟然讓人等他這麼久。嚴正急得跳腳，開車到咖啡廳接人。

    到達目的地嚴正找了許久停車位才下車，走近咖啡廳落地玻璃窗外，宋炳淒獨自坐在角落，一臉沉思手裡拿著小本的書在看。

    這時他才驚覺一件事，宋炳淒先前說了怕他等所以拒絕，因為他不喜歡麻煩別人，就連嚴正幫他泡杯咖啡，剛開始還非常不好意思，讓上司幫忙泡咖啡，但之後嚴正說既然你幫我泡，難道我就不能幫你泡嗎？宋炳淒才漸漸沒糾結在這點上。

    若是平時的宋炳淒應該會跟他說：「不必了，我先回去了，嚴正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才不會要他特地到咖啡廳接他。

    「為什麼要等我呢？」嚴正走到宋炳淒旁問，而對方似乎事先看到他來了，把手上的書收回背包裡。

    宋炳淒面無表情，看了他許久才回：「我們答應好的。」

    這話讓嚴正無話可說，因為是他先說要載宋炳淒的。

    「好吧，我們都遵守承諾了，快回公司吧。」嚴正轉身打算要走時，宋炳淒喊要他停。

    「你說要補償我，Right   now。」

    嚴正又無語，宋炳淒原本有這麼固執嗎？現在是怎樣？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言行必達？雖然心裡是這樣抱怨，但還是任由他去。

    「請你喝珍奶？」

    「不要，換個口味。」

    「你說。」

    「你猜。」

    嚴正揉了揉太陽xue，他媽的可不可以別這麼難搞！你哪家的大少爺，又是哪家的大小姐！你既然要玩，那我就跟你玩下去好了。

    「好，我想想。」

    宋炳淒不喜歡酸的，不喜歡苦的，除了奶茶以外的茶其他都不行，他腸胃不好，晚上不能吃冰沙，因為容易失眠，也不能喝咖啡，奶油太多的也不行，水果飲料都不是新鮮現榨也不行，最後酒精飲料萬萬不可碰。

    「可可，去冰微糖？」嚴正刪減到最後，只剩這個選項。

    「你怎麼知道？」宋炳淒有些訝異。

    「酸的、苦的、太冰的、太多奶油的、奶茶以外的茶、晚上不能喝咖啡、非完全新鮮的水果飲、含酒精的，全都不行。最後就剩這個。」

    宋炳淒愣得無話可說，只好嗯了聲，嚴正就去買可可給他喝。

    回公司的路上宋炳淒都默默喝著可可，半句話都不吭，要是之前一定會找話提聊，氣氛才不會顯得尷尬，但嚴正想還是算了，一個認真開車，一個認真喝飲料剛剛好。

    到了公司兩人一起上去打卡下班、放東西，嚴正想這時還要不要順便載他回家，不過今天他已經佔宋炳淒太多時間，所以沒有問，等對方意願。

    整理完東西後嚴正打卡走出門，宋炳淒就跟在後面走出來；嚴正要下樓，他就跟進電梯裡；嚴正到地下停車場，他就跟到地下停車場。

    嚴正覺得怪，因為宋炳淒不會開，且更不會有車。

    直到他們都上了嚴正的車，他才受不了拉著宋炳淒的手，問他到底是想幹嘛，可事到如今對方又不肯說話。嚴正捨不得要他下車，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沒有讀心術，更不想隨便猜，深怕無意間傷到對方，又放開他的手。

    「你累了吧，我帶你去你喜歡的店吃飯，到之前你先睡。」嚴正幫他系上安全帶，放低椅背到能躺得舒適的角度。

    當嚴正正要離開時宋炳淒這才開口說：「嚴正，你幫我看一下眼睛，好像有眼睫毛掉進去了。」

    嚴正聽聞，又湊近他的臉問：「哪隻眼睛？」

    「沒哪隻。」宋炳淒一手壓上嚴正的後腦勺緊靠肩膀，另一手則攔住他的腰。

    「你做什麼。」嚴正剛說出口，就感覺到耳朵有濕潤的感覺。宋炳淒在舔拭他的耳朵。先往耳甲裡輕輕一搓向上舔到三角窩，再往上沿著耳輪到耳垂，最後往耳洞吹口氣。一連串流程讓嚴正興致被挑撥起來。

    「來做，你還沒補償完。」宋炳淒在他耳邊低聲細語。

    「我看就只是你想做。」嚴正在宋炳淒腰上捏一把。

    「不對，飲料是你遲到，讓我等又是另一回事。」

    嚴正想他怎麼如此小心眼，不過對方既然說要做，他就奉陪到底。

    嚴正拉開宋炳淒壓住他後腦杓的手扣在一旁，在他眼窩上舔拭，速度相當得慢，似乎想把每根睫毛都一一嘗過似的。他感覺得出宋炳淒在顫抖，放在腰上的手想推開他，但力道不大，比較像欲求不滿，催促他再來多一點。

    嚴正深感有意思，沿著臉頰舔到嘴角想和他接吻。這時，宋炳淒將臉移開，原本放在腰上的手遮住嚴正的嘴。

    「我不跟砲友接吻。」

    嚴正像後退了點，說：「是嗎。」

    聽宋炳淒這麼講，嚴正的興致都被掃光了，毫無再做下去的意願。他離開副駕駛座，整理下自己的衣服，一言不發發動車的引擎開出公司。

    「嚴正你要去哪？」宋炳淒有些緊張，將椅背調至一般高度。

    剛才宋炳淒說的話讓嚴正心情百般的交雜，嚴正不想理他，專注開車。

    勾引我的是你，掃我興致的也是你，事情全被你牽著走，那我算是什麼？嚴正心理有個會讓他更加難過的答案，但他不想面對，決定不再思考下去。

    「嚴正......」宋炳淒又叫了聲。

    嚴正看他一眼，宋炳淒縮回去拿出手機玩，兩人路上各做各的，沒再聊半句話。

    沒過一會，宋炳淒察覺不對勁，往車窗外看這方向是往D鎮，幾分鐘過去又見到華麗宮廷建築的紅色大飯店，讓他更加緊張。這方向是嚴正家的反方向，宋炳淒也沒告訴過嚴正他家地址。

    「嚴正，我們要去哪？」然而嚴正依然沉默。

    「我們這是要去哪？嚴正你說話呀。」宋炳淒對於未知和嚴正的態度相當不安，但他不敢去動正在開車的人。

    「夜市。」嚴正只回這兩字，宋炳淒得到答案安靜下來，他繼續開車。

    轉了幾個彎，嚴正正好找到停車位就停了進去，解開安全帶嘆了口氣說：「去吃飯吧。」

    他想通了，每個人底線不同，如果宋炳淒覺得接吻會越過砲友的線，那也只好尊重他的意見。

    「嚴正，我剛才說的補償，就當我開玩笑吧。」宋炳淒有些對不起他的感覺。

    「沒關係，在公司我們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私下是朋友，就打砲時才是砲友，你別想多。我們趕緊下車去吃飯吧。」嚴正看了窗外沒人也沒有車要經過才打開車門出去。

    他走到人行道，多數是已經下課或者上補習班前出來覓食的學生，其次是些觀光客，行走於整個街道。路邊小攤販的馬達嗡嗡作響，大喇叭重複同樣的話招呼客人，甚至有老闆直接大聲叫喊，招攬經過的帥哥、美女。

    上次來到現在也有半年了，他記得那時是自己來酒吧喝酒，和路人講一大堆宋炳淒要離開他，他很是難過的話題。當時想都沒想到，今天他們的關係會變成如此。

    嚴正站在車旁等了一會，見宋炳淒遲遲不出來，便去車窗敲了幾下，直接把門打開。他知道現在這個宋炳淒必須推著、拉著、拖著才願意動，所以他希望門一打開宋炳淒可以自己走出來。

    不過門一打開，他萬萬沒想到對方把隱形眼鏡摘掉，改戴上眼鏡。上次在他家宋炳淒戴的是很普通很俗氣的黑框眼鏡，而這次改戴黑色半框眼鏡，還有一些地方用金色點綴，顯出質感，重點是超合嚴正口味。

    雖然嚴正不是眼鏡控，但他就是喜歡看宋炳淒戴眼鏡。

    嚴正驚訝問：「你怎麼戴上眼睛？」

    「不好看嗎？」宋炳淒從車裡走出。「你不是喜歡？」

    宋炳淒這人怎麼那麼對我胃口！！！！！嚴正在心裡整個爆炸，幸好只在心裡，不然在大街上多失態。

    「好看，我們快進去吧。」嚴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全正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