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洗澡吧,好吗?
我们先去洗澡吧,好吗?
叮咚 门铃被按响了,门后传来窸窣响动,大概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开门,任鸢心底的紧张瞬间拉到最满。 果然,下一秒,大门就被人拉开了,只是她在看清来人的脸时,直接愣在了原地。 对方明显也是如此。 鸢鸢? 耳边是肖雨兔惊讶的声音。 好友就这样全须全尾地站在自己面前,任鸢只觉得自己真的被楚原骗了但是又没有完全骗。 而一转头,刚刚还站在她身后的男人,这会儿早已不见踪影。 你怎么在这儿?肖雨兔还在瞪大了眼睛问她。 我任鸢支吾了一声,最后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楚原来找我,说你失联了我给你和秦朝都打了好多个电话,你们都没接,我有点担心,然后他就带我来这儿找你 这家伙! 肖雨兔在听到楚原名字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小声说了句什么,但是声音太小任鸢没有听清,疑惑地抬眸看她的时候,肖雨兔似乎也没有再说一遍的意思。 她捂着额头似乎有点头疼,朝任鸢苦笑了一下,拉开门:不管怎么说,先进来吧。 嗯 预想的答案似乎没有降临。 这栋别墅的室内装修很正常,正常中又透着股难以忽视的闷sao,从别墅中四处装饰的花瓶中插着的都是玫瑰就不难看出,到处都难掩秦朝的风格。 鞋柜里也放满了秦朝收集来的球鞋,肖雨兔的鞋子都很少,更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 肖雨兔也解释道:这是秦朝用来放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的房子我跟他最近过来住几天。 啊,别担心,她又想起任鸢刚刚说的她来这儿的原因,连忙说,我不接你电话是因为我的手机最近坏了,秦朝是今天去学校帮忙新生训练了,这期间不能用手机,再过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这样啊 任鸢松了口气,然后确认自己就是被楚原耍了。 心里暗骂了他几句,神经却稍微放松了一些。 便随口问道:兔兔你那天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啊?肖雨兔却是愣了一下。 就是你来我家玩那天,不是突然有急事要处理,才奶茶都没喝就走了吗?任鸢说着有点埋怨,我一个人喝了两大杯,可给我撑坏了。 啊,啊她反应过来了,视线却不自觉飘到一边,任鸢看到,她的视线是落到她自己的手上,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才含糊道,嗯还好吧。 任鸢:? 脑子里突然想起来的却是,那天晚上任晴回到家时,嘴角带着的伤口。 她是知道肖雨兔的习惯的,她从前要揍谁的时候都是直接上手据她说,是因为要是上脚的话对对方就有点太残忍了,所以有的时候控制不好没轻没重了,她自己的指节也会受伤破皮。 而任鸢刚刚顺着她的视线恰好看到,她手指的关节处还有点红,明显是破皮之后长出来的新rou。 这么巧啊。 给你个建议吧,从现在开始,试着去怀疑身边的所有事情。 楚原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来了,仿佛什么恶魔低语。 任鸢的喉头动了动,心想着不可能,可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兔兔,能告诉我那天你是突然有了什么急事吗? 她看到,肖雨兔的睫毛颤了颤,她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最后只是朝另一边侧过脸。 没事,不是什么大事,鸢鸢你不用担心。 果然,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吧。 任鸢这才意识到,原来从肖雨兔打开门两个人见面开始,向来直来直往的好友第一次在说话的时候回避与她对视。 而就在任鸢试着跟她搭话,说她在重新看那本,要不要一起聊一聊的时候,肖雨兔更是停顿了一会儿,才转过来面对她,做出一个很无奈的笑脸,说:抱歉啊鸢鸢,我今天还有一篇报告要写,我们改天再聊好吗? 好。 最后肖雨兔把她带到秦朝的游戏室,让她在这儿玩一会儿等秦朝回来开车送她回去。然后自己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虽然说着我就在旁边的书房,你有什么事情就过来找我哦,离开的背影却有几分仓皇。 越来越奇怪了。 可是,也有可能兔兔真的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跟她说,她也没法逼问。 秦朝的游戏室里堆满了各个牌子和型号的游戏机,光是游戏都放满了一整个架子。换做往常她肯定会很开心就去玩了,因为知道秦朝回来看到她随便碰他这些宝贝肯定会很生气,但是有兔兔在他又只敢闷在心里,她就喜欢看这头瞎拱白菜的猪这样憋屈的样子。 可是今天她实在是有点没有心情。 秦朝果然就像肖雨兔说的,没多久就回来了,一路像出去溜了一圈终于回家找主人的狗子似的,从一进门就用他那个大嗓门不停喊着兔兔,然后跑上楼在走廊里就将刚从书房出来的肖雨兔抱了个满怀。 跟主人一回家就不停要抱抱的狗子有什么区别。 任鸢在心底吐槽着,安静地坐在游戏室的沙发上,看着门外,心里默数着数,在数到十几的时候,看到肖雨兔费了好大劲终于把他推开,他听到肖雨兔说了什么,然后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来,在看到任鸢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任鸢面无表情地朝他招了招手。 他咳了一声,走过来,踢了踢任鸢的脚,叫她起来。 走,我送你回去。 肖雨兔跟他们一起走到门口,两人告过别了,可是临任鸢穿好鞋开门要走的时候,她突然又叫了她一声。 鸢鸢! 任鸢有些疑惑地转过身,迎接到一个意外的拥抱。 过几天我去找你玩,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好吗?好友的声音比平时要低一点,没之前那么元气有精神。 嗯任鸢点点头,回应着拍了拍她的背。 心头压着的困惑和沉重却半点没有消减。 等坐上车,秦朝的脑子明显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俩本来就有点两看生厌,这会儿任鸢心里想着事,气氛便更加沉默下来。 一路上秦朝倒是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几眼,但是她半点同他搭话的意愿都生不出来。 开车比坐公共交通要方便快捷一点,还是都快到她家门口了,秦朝才终于忍不住了似的,咬了咬牙,突然开口:我问你 什么? 你是真的喜欢任晴哥吧? 没想到他酝酿半天问的是这样的八卦问题,任鸢本就心情不太好,这会儿听到他这样问,就奇怪地,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当然啊,我都被哥哥标记了,你闻不到吗? 秦朝闻言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就没事了。他说。 秦朝把她丢在门口就走了。 任鸢也不想管他,倒是从外面看到窗户已经亮了,有些惊讶,一进门,任晴果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客厅里看书。 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客厅灯光暖黄,从上往下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柔和,他听到声音抬起眼,在看到她的瞬间,视线就越发软化下来。 他眼里含着笑,想早点回来陪你。 任鸢一看到他的眼睛,今天忐忑了一整天的心情就突然平和下来了。她走到任晴身边,坐到他的腿上,把脸埋进哥哥的颈窝,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眷恋地蹭了蹭。 鸢鸢今天怎么突然去雨兔家玩了? 耳边传来哥哥温和的声音,任鸢在他身上磨蹭的动作却是突然一顿。 她抬起头,哥哥怎么知道我去兔兔家了? 任晴却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她问了什么傻问题,拿她很没有办法似的,轻声说:因为你身上沾上了秦朝的信息素。 我们先去洗澡吧,好吗? 他眉眼都弯出了柔和的弧度,任鸢的视线却先是落在了他淡色的薄唇上,唇角处,之前破损的伤口现在已经好了,只剩一点红色还残留着之前受伤的痕迹。随后,也不知为什么,视线又飘移到他眼尾的那颗小痣上,暖黄灯光下,连那颗小痣都像是笼上了一曾蛊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