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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求老天,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她做梦

    

祈求老天,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她做梦



    任鸢饭后和肖雨兔以及秦朝去看了电影,又在外面瞎晃着说了好久的悄悄话,最后在身后秦朝黑得简直快融入夜色的脸色中,才终于让他们两人,主要还是秦朝,送自己回去。

    墙壁上挂钟的时针已经过十,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回的很晚了,可是任晴还是没有回来。

    哥哥平常下班回家都很早,连加班都少有,但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一直在外面呆到深夜乃至凌晨。

    他说,那是社会人逃不开的应酬。

    任鸢深以为然,虽然对于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多多少少有些恐惧,但好歹也这么长时间了,她也习惯了这件事情。

    按部就班地洗澡,吹干头发,换上睡衣,钻进被窝,闭上眼,试着睡觉。

    然后半个小时后,认命似的睁开眼,拿起早早放在床头的开始。

    那是肖雨兔今天刚给她推荐的推理,讲的是某神秘之国的国王被害,主人公,也就是王朝的太子,要从国王身边几个有犯罪嫌疑的亲近之人中找出杀害国王的凶手,同时重振朝纲,坐稳王座的故事。

    肖雨兔给她推荐这本的原因,说是因为这里面每一个嫌疑人的第一视角刻画都很细腻,比起推理悬疑,实际上更着重于刻画角色的心理,觉得任鸢这种平时不爱看推理悬疑的读者可能也会喜欢。

    尤其是的结尾,肖雨兔在说到这时脸上露出一点奇妙的神情,顿了顿。

    才说,那个结局我个人觉得挺精彩的,但是说实话其实挺奇怪的,我在网上看了评论,大家似乎都有不同的看法,我先不给你剧透了,等你看完我们再讨论吧。

    任鸢是在云里雾里的状态下接过书,也是云里雾里地开始看。

    不过的开端有着很长篇幅的前情叙述,任鸢好不容易看完前情,刚刚看到事件开端,国王的尸体在宴会后被人发现,第一个嫌疑人,也就是对国王混乱的生活作风熟知于心却毫无办法,只能装作贤良淑德却难以压抑心中嫉恨的王后的视角,就听到卧室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连忙放下书迎了出去。

    家里的大门刚刚合上,门口,只有任晴一人,坐在轮椅上,正在费力地弯腰换鞋。

    哥哥的腿不能动,他得自己弯腰将小腿提起来,才能把脚上的皮鞋脱掉。

    任鸢急忙走了过去,边走边问道:哥哥,李叔呢?

    李叔今晚还有别的事情,我就自己回来了。

    任晴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然而她在听到之后却突然心口一酸。

    平常李叔都会把任晴送进家里,换鞋这种小事自然也会帮忙,任鸢几乎没有看过哥哥这副吃力的样子。

    耳边突然想起今晚肖雨兔的声音很多时候还是会有不方便的吧?

    她当时怎么想的来着?

    哥哥向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她没有觉得哪里有不方便的。

    可是,若是哥哥只是把不方便的那一面对她隐藏了起来,她只是一直未曾发现呢?

    任鸢咬了咬唇,又加快了步伐,可是在临走到任晴面前时,却猛地一顿。

    任晴这时实际上已经自己把皮鞋脱好了,正倾身在鞋柜中找自己的拖鞋。

    他若有所觉地抬头,朝她笑了笑,温声问:怎么了,鸢鸢?

    任鸢的嘴唇动了动,却是摇了摇头,三两步上前将拖鞋取出,随后蹲到任晴面前,帮他将鞋穿好。

    怎么了?

    头顶又传来任晴的声音,同时还有一只大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头顶。

    任鸢嘴唇抿了抿,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开口。

    哥哥身上,有Omega的信息素。

    还散发着,Omega发情期时特有的,甜腻的香味。

    浓郁到她一闻到,都能想象出那个Omega在任晴身上留下气味时,应当是如何一副想要被标记,和想要被的表情。

    任晴去洗澡了。

    去洗澡之前,他揉着任鸢的头发,笑容爽朗,说那都是一个意外。

    不过是宴会上有一个Omega发情期突然提前,慌不择路要离开的时候,刚好撞到了他的轮椅上,被绊了一下,摔在他怀里,这才留下的味道。

    这个解释听上去没什么问题。

    可是任鸢总觉得哥哥好像隐瞒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就比如说,如果只是摔了一下,为什么蹭到他全身都是?从身体到头发,甚至于,在她刚刚帮任晴穿鞋的时候,闻到他的小腿和皮鞋上,都满是那甜腻的味道,一点不比衣服上的味道少。

    不过也有可能那个Omega发情期感觉太强烈,格外粘人吧。

    任鸢决定不去细想。

    她在等任晴洗完,干脆就坐在任晴房间的床上发呆,脑子里实际上在思考的是另一个问题,就是,哥哥以后总会和某个Omega当然也有较小的几率是个Beta结婚,到时候她要怎么办呢。

    她中学和高中时期曾经有一段时间想着,以后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她就搬过去和兔兔一起住,两个人都不被标记,互相相伴终老也挺好。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也随着秦朝这头猪的拱白菜行为而破碎了。

    那之后她还没有好好思考过这个问题,漫无边际地想了一会儿过后,脑子里突然又闪过过去多个无名之夜里,香艳和羞耻到她想忘都忘不掉的春梦。

    任鸢一把捂住脸。

    总觉得,已经开始对不起未来的嫂子了。

    好在她也没能想多久任晴就洗完出来了。

    刚洗完的头发,干爽又柔顺地自然垂下,前面的头发微微遮住点眼睛,连带着眼尾的小痣都在一缕碎发中若隐若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了成熟男人的发胶,此刻看着就像是个清爽的少年。

    他看到坐在床上的任鸢明显愣了一下,表情有些惊讶。

    鸢鸢?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找哥哥吗?

    任鸢摇了摇头。

    我就是想着,哥哥自己上床会不会有不方便,想过来帮帮你的对不起哥哥,我之前都没注意到

    她今天也是在帮任晴穿过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虽然哥哥平时什么也不说,总是一副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和过去没有改变的样子,可像是穿衣、洗澡、上床,这类对于普通人来说仿佛喝水吃饭一般的简单小事,对于双腿无法行动的哥哥来说都应该很困难才是。

    穿衣洗澡之类的她没办法帮他,但是至少力所能及的事情

    任晴好像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了,表情瞬间又柔和下来。

    任鸢被他平和通透的眼神看得有些羞赧,但见他缓缓开口,说的却是:鸢鸢今晚要不要和哥哥一起睡?

    任鸢一愣。

    以前不是经常半夜偷偷跑过来要和哥哥一起睡吗?现在不过来了,哥哥也有点寂寞呢。

    她脸上有些发烧,现在长大了

    任晴却只是眉眼含笑,平静如深潭的漆黑眼睛,温柔地看着她。

    不要?

    任鸢抿了抿唇,想到自己那些难以启齿的梦,心底想要拒绝,可是看着任晴这副一旦被拒绝定会失落的表情,最后张了张口,还是说了声,好。

    然后看着任晴听到回复后开心地笑了,说了声去帮她热牛奶后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

    祈求老天,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她做梦,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