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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禾第二次带温泽栩回家的前提,是在上一次好处的基础上又多加了两双鞋。他的理由是,你小叔太吓人了,我见一次就精神高压一次。 郁禾不屑地啐他,说你懂什么是S。 她这回挑的是周末,向褚季报备过要出去跟朋友见面,其实准备好再杀个回马枪,带着假男朋友再去他面前晃悠几圈刺激一下。 另一个好友说了,一次不行,那就两次,再说她觉得上次还是微有成效的,至少收获了一个摸头杀。实际上在她成年以后,他就很少对她做出这种举动。 温泽栩说她像少女怀春,耍的小手段极其幼稚,不是看在给得实在太多的份上都不稀得当从犯。郁禾没有反驳他这个说法,她也觉得幼稚。 但能怎么办呢,褚季已经是她长这么大最想得到的一件礼物了。 但如果郁禾拥有预知能力,她可能不会再做出突然回家这个傻逼举动,因为如果看不见,她还可以继续骗自己相信,褚季不会对她说谎。 玄关不属于她的女士包和高跟鞋让她在看到的第一秒,大脑就开始拉响警报。她说服自己可能是工作伙伴有急事来找,但没在书房找到人,她开始像个麻木的癔症患者一样在别墅里上上下下地寻找,还是没有看见人。 他们能在哪儿呢? 温泽栩第一次看她这样,也收起惯常开玩笑的神情,严肃问她有没有事,郁禾异常冷静地让他先回去,再三保证没什么事以后,他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这里。 郁禾几乎已经明确她的目的地,在门口听见里头传出的喘息声时,忽然感觉到自己刚才内心祈祷的一定不是有多可笑。 是仗着家里没人么,门不仅没锁,甚至放肆得根本没关上,曲折的呻吟从门缝里钻出来,攀附到郁禾的耳朵上,让她感到无比的恶心。其实上次见到别人跪在他面前的场面,她也是恶心的,只是可能因为那个女人只是跪着,而他衣冠整齐地坐在那里,应该是在进行某种暂时还不需要rou体接触的训诫过程,于是她更多的想法居然是:我也想,我也要,我也可以吧。 要当面接受他和另一个人的关系原来这么难吗?那他为什么见到她和她的男朋友还能无动于衷呢? 怎么都是骗子啊,教她这个方法的是,他也是。 郁禾蹲坐在墙边,听完一场充斥着断断续续的女声的情色表演,终于把自己埋在臂弯里颤抖着无声哭了出来。 好了吗? 郁禾从坐到这里开始,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沉稳、平和,和早上她出门前听到的最后一句嘱咐一样语气寻常,他当时说的是注意安全。 女人的声音还有点哑:真是无情。 郁禾做了最不齿的偷听者,惩罚是每多听一秒就多一分痛意凌迟,她再听不下去,浑浑噩噩回了自己的房间钻进被窝里,试图把被子变为将自己彻底掩埋的坟。 - 褚季从待在书房,到索性换到客厅去等,足足等到夜里十点多,还是没等到她回家。他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该设立个门禁时间,好让她不至于像这样太晚了一点。 郁禾很意外地没有回复他的任何信息、电话,褚季的耐心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里化为灰烬,他惊觉他并不清楚她的交友圈,包括前些日子带回来的所谓男朋友,他根本不屑把他放进通讯录。反正他们会分手,他这么觉得。 于是他找不到任何切入口,只能寄希望于她只是忘了把手机带出门。 褚季抱着这样的心情进了她的卧室,看见床上拱起的一小坨,可以称为焦虑了一晚上的心情就这样奇异地平和下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他没注意的时候,一声不吭回了家。 她房间的窗帘没有阖上,就这样她也像睡得很死,褚季没有开灯,放轻步子走过去。 他借着月色看清她在被子里闷出的满面红晕,额头上也全是汗。大夏天不开空调不开窗,还把被子裹在身上,不知道这小孩是怎么想。 褚季放轻动作,试图拉开她攥在手里的布料,被她即便在睡梦里也满溢的防备挡回。 乖,他轻声哄着,不热吗? 郁禾脸往枕头上蹭蹭,褚季这才发现在她眼角、枕巾的异样。不是汗的痕迹,她哭过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