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课:猜疑
第六课:猜疑
新的一天依然元气满满,薛茹悠闲地匆忙的人群当中:今天去哪里玩啊。 牧野看了眼手表,沉吟半晌往另一个方向转:有点事,你先好好学习。 有事就有事,你还让我学习?明明都是半斤八两,她大手一挥转身走了:那我就去早读啦。 没想到这么好应付,牧野半无奈半纵容地笑:这人。 废弃教学楼,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出自两个人的步伐错落却走向一致,准确来说是后方刻意得跟随。 陆西快步跟着肩并肩:聊聊。 呵。牧野向下睥睨看她一眼后绕开,步履不停继续朝前。 陆西终于耐不住性子上前挡住去路:别走啊。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这么有时间不如去撩一下你那位。两人停在可将三方视野纳进眼底的楼梯角落。 提到那人她全身心的注意力立刻被调离:什么意思?曾许找你了? 嗯哼。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眉头深深皱起:难道你说出去了? 你觉得我说出去有什么好处。牧野闲适地整理衣领。 那为什么要找你? 大概因为盲目的善良 陆西了然:哦,他找上薛茹了。 猎物的天然嗅觉。掉过一次陷阱就不会轻易重蹈覆辙。 哈!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双手捧脸。 牧野在一旁看着这少女怀春的模样凉飕飕地说道:看上看上,您倒是上啊。 他不是猎物。陆西上扬的嘴角耷拉下来,无奈叹了叹气,两眼深沉地看向他:你不懂。 疯子,他暗忖。 两手耷拉在扶手上,他向后倾斜好笑地看着她:那谁跟我打赌来着?别说你找我来吹西北风。 她抬起虚无一物的双手,精美的脸上出现涩然的笑:我不过是被提线的木偶罢了。 牧野拉扯嘴角几欲说话,被她打断:我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被掌控。 牧野一时回不上话,所有言语止在她脸上别扭显现的强烈的宿命感。 说回来,你的意思是曾许察觉到了? 只是猜测,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会突然观察别人吗? 除非他看上谁了?有点悲催地瘪嘴。 牧野忍着白眼:或者有什么想透露的事情。 比如我们两个始作俑者。 你这被害妄想怎么那么重。 反正我死了也要把你拉下水。 这回他没有劝阻,站在远处直视她:你试试。 眼底的冷厉直接吓走陆西体内发作的戏精:OK,对不起。 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要再打扰我,能帮的我尽量帮。 就是不陪我玩儿了呗。她无趣地耸肩。 牧野无聊地叹气:总是你输也没意思,什么赌约都一笔勾销。 锱铢必较得理不饶人的性子突然转了,她突然来了兴致:要我闭嘴?有新玩乐对象?薛茹吧,你这也太不是人了陆西被他突然直起身的动作吓退半步,嘴上却更乐了:得到我想要的,自然就不会影响你。 牧野在她脸上拍了拍:否则后果自负。 她陆西的疯是贪玩的疯,纯以自己的快乐为主,而牧野不是,一旦把作壁上观的他拉下来,他疯起来自己都不放过。 但是凭什么她一场空呢? 陆西留在原地摸着自己酸疼的脸,她自己高兴了才行。 万事该来的总会来,防不胜防。 采光良好的画室,天光将人脸上镀上一层白色的光晕,以至于他回望时有种和神对话的感觉:虞晚栀去买东西了。 好的谢谢,我坐着等等。薛茹就近坐在门口的凳子上:不打扰吧? 曾许正专心致志调色,头也不抬地回答:不。 没多久虞晚栀就回来了:你来啦。 嗯,走了吗? 陈老师叫我去帮个小忙,要不你再坐坐。 好吧,反正我也不饿。 我尽快尽快。她这位表姐总是忙忙碌碌,但是步履沉稳从容,因为一直清楚地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好羡慕。 薛茹两手托腮看着纤细的背影远去。 按自己的道路朝前走,总会找到出路的。 她一脸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表情,随即反应过来揉了揉脸,她这一脸迷茫的样子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曾许又挤了一管新颜料:别被旁人带偏就好。 带偏?你怎么知道偏向的路不是既定的方向呢。薛茹看着他把原来的莫兰迪色系越调越萧瑟的青灰。 他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只是想提醒你。随意几笔,油画画出了国画的意境美。 听出他三言两语里的善意,她揉着rourou的脸蛋:哈哈谢谢,我看着很好骗是不是?从小到大很多人这么说过。 像是听不懂她的打趣,他继续刚才的话:不要被假象蛊惑。 绘画就是把真的东西尽量描绘出来,但它始终是假不是吗?说到后面薛茹觉得这其实有点强词夺理了,换作晚栀绝对要开始指正她的。 没想到曾许认真跳进她的脑洞里,跟着反驳:理想化就是它迷人的地方,这就是我始终热爱它的原因。 胡扯的势头变得有点奇奇怪怪,她脖子一梗双手环臂:我也一样。 没想到反被教导了一次,曾许被哽得笑了:本来以为你挺傻的,没想到碰见个大智若愚型的。 那倒谈不上。薛茹连忙摆手,什么事情上了价值就让她觉得有负担,她叹了口气:难得糊涂嘛。 曾许反应过来摸着后脑勺:怎么说到这里了。 薛茹正准备说话余光瞥见门口熟悉的身影:你怎么过来了? 虞晚栀说你在这里。牧野斜依靠在门口跟她说话,目光落在曾许身上。 本来约好一起去那家难等的烤rou店,陈老师突然找她。说着说着她觉得有些多余,疑惑的目光穿梭在另两人之间。 好久不见。没想到率先打招呼的是牧野。 曾许短暂地停下画笔,意味不明地笑:你好,牧野同学。 沉默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无声的对峙,幸好没有多余的寒暄,要不然薛茹作为旁观者都得尴尬到窒息。 我们先去。牧野看了眼手表,领着她出去。 她小步跟上去:什么?转身准备跟曾许道别时对上他洞察的眼。 不是说很难等,我们先去排号。 哦也是,我给她留个便签。 牧野按住她转身的动作,挑眉:不用,我跟她说过了。 很有先见之明啊。薛茹竖起大拇指。 对这种发自内心的夸奖,他非常受用,于心情很好地要帮她上去拿那书包,没想到遭到她极为迅速的拒绝。 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这么胆小。 是你胆子太大了,你是不是就没什么怕的啊。 他往旁边瞥了一眼,幽幽地回答:怕你哭。 什么?刚好汽车鸣笛声盖过,她没听清。 尖锐声音也把他拉回神,摇头含糊其辞:没,应该吧。 校门口的烤rou店一放学就爆满,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怕聚集不少人,俩人排号之后索性去对面奶茶店坐着等。 喝点什么?牧野站在点单区。 不用了。她摇摇头:刚刚曾许给我点了杯。 是么。他随便点了杯店铺招牌,走到桌子边捏着她的耳朵:陌生人的东西不要随便吃,知不知道。捏捏逗逗的样子像是在养猫,心血来潮的时候过来逗一下,真粘上来了又一把推开。 啊,你们不是都认识吗? 谁?我可不熟。 晚栀啊,还有陆西学姐。 严格来说,他在湘南没什么熟的。牧野拉开椅子坐下,后背懒懒地完全仰靠,长腿直抻到她脚边。 薛茹两手托腮:啊那岂不是很寂寞。 莫名见不得她这样,他掰着手指:硬要算的话,陆西也算一个吧。 早就听晚栀说过两人的大过节,她笑得捂嘴:这也算? 会闹成那样多数是积怨已久。一针见血。 颇为赞同地点头:也是。另类熟悉。 你们很熟?对上迷茫的眼睛重复:我说你和曾许。 也没,就刚刚聊了聊天。 牧野好像来了兴致,立刻坐直:他还能和人聊天? 对啊。因为对他很信任,看他这么感兴趣,她也全盘托出:提醒我不要被蛊惑不要被带偏啥的。说到这里突然联想到什么哈哈大笑:好像不要吃陌生人东西。 他曲起食指在他脸蛋上滑:单纯的女孩容易被骗。 服务员将奶茶放在桌上,她轻声道谢后继续刚刚的话题:我会吗? 小心哦。似真似假地丢下一句话,抬眼看到什么招手点了点桌上,孤单的芋泥波波奶茶。 虞晚栀姗姗来迟:不会是给我的吧。 总得点杯东西。牧野无辜地两手一摊。 大夏天给我芋泥波波,真是谢谢了。 加了冰,我们一起。薛茹抽了根新的吸管。 啪!吸管打开的声音清脆有力,晚栀喝了一口就被甜腻的味道齁得皱眉:在聊什么。 他如实说明:在说曾许。 看看。晚栀睨了他一眼,掰过meimei的脸:有没有捏红。 啊?薛茹没反应过来,眼神四处望。 没使劲儿。牧野非常淡定地双手投降,说罢还冲她眨眼:这也是我meimei,怎么舍得用力。 心跳如累,薛茹听得直皱眉,小鹿斑比的眼睛大大瞪着他。 晚栀虽然不知个中详情,但率先行动,伸腿在他白球鞋上重踩一脚:嘴贱就得治。 她感动地抱住她:小栀子我最爱你了。 不喜欢哥哥了? 也喜欢啦。 喃喃自语微不可闻:多久。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