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自討苦吃

    週一早上的會議室充斥著低氣壓，每個人都是低頭不語，生怕成為業績檢討的箭靶。

    「達成率落後這麼多，下個月的擴大會議是想看我上台被炮轟嗎？」位居主席的雄哥已經在晨會訓斥了半個小時，仍舊火氣未消，還不放過在場眾人，幾乎可以看到他頭頂生煙。

    「Elloit！你呢？」雄哥炮火轉向，一顆肥腫的腦袋陷在緊繃的襯衫領口看不見脖子，從細縫一般的咪咪小眼裡射出充滿殺氣的目光，望向Elloit。

    「報告經理，呃上個月初有去拜訪永留芳貿易公司，向他們報告過我們家的金融商品，老闆娘芳姐對產品應該有興趣，我會再連絡她，看是不是有機會在本行下單」為了怕受到炮火波及，Elloit連忙把八字都還沒一撇的生意端出來糊弄，生怕跟其他人一樣被雄哥狠狠修理

    「對嘛~終於聽到一點像樣的業績了，看看你們」雄哥一雙如豆小眼掃向在場其他人，借題發揮「我們單位如果想要擺脫後段班啊，大家都要跟Elloit一樣認真！」口氣稍頓，接著注視Elloit道：「這筆一定要成交，我們的手續費收入才能夠追的上目標！」雄哥目光轉為熱切，溫聲道：「Elloit，沒問題吧？」虛情假意的情緒轉折更顯刻意，見獵心喜的猥瑣表情令在場眾人生厭。

    「是，我盡量努力」Elloit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

    「難不成會說辦不到嗎？」Elloit心裡頭嘀咕，暗罵自己沒事找麻煩，又不知道接下來該用什麼方法說服客戶下單，一整個心不在焉，對會議後段內容充耳不聞。

    好不容易撐到會議結束，眾人陸續回到辦公室就座。座位在Elloit右手邊的駿楷轉頭向他抱怨道：「雄哥剛剛是在發神經嗎？是要飆給誰看！業績不好難不成是我們故意的？從來就沒看過他自己開發過什麼客戶，又不是多厲害，真不知道他在跩什麼？」

    「媽的，你們都沒有我慘啦！你們被罵一罵就算了，哪像我，沒事在晨會被雄哥扣了一頂大帽子，硬是要我拿到業績，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永留芳貿易的老闆娘開口」Elloit滿臉愁容，一想到永留芳貿易的老闆娘芳姐就頭皮發麻，她和她那個身兼財務主管的女兒母女倆難伺候是聞名業界的，一想到自己能否全身而退，Elloit一整張臉就垮下來，在凌亂的辦公桌上一邊翻閱客戶資料，一邊側著頭向坐在隔壁的駿楷抱怨道。

    「哥你沒問題的啦，全部門就靠你搞定那些老闆娘、老闆千金啦，哥哥你說什麼，她們哪有不答應的...噗！」駿楷口氣裡盡透著不正經。

    「去你的，你不也只會打嘴炮？生出點業績來啊！」Elliot笑鬧著回話，隨手從抽屜裡挑出幾張名片。

    「學長，你真的要去約永留芳貿易的芳姐嗎？」坐在駿楷前面的年輕女同事珍希也來湊熱鬧，帶著打聽八卦似的輕聲口吻，拖著帶有滾輪的辦公椅轉身挪到Elliot的座位旁，笑鬧著問道。

    放款部門的業務人員大多需要外訪跑客戶，多半以男性為主，珍希是這間分行少數的女性業務人員，剛從學校畢業沒幾年，聽說是中部地區某企業老闆的千金，再加上個性外向又小有姿色，在這幫男人堆裡倒是混的如魚得水，眾人多少都讓著這位小meimei，倒顯得她有點恣意妄為。

    Elliot忙著想與客戶接洽，一邊拿起話筒撥打電話，一邊應付般地朝珍希作了個鬼臉，似是對她剛才的詢問不置可否。

    「芳姐嗎？好久不見啦！」電話那頭才響起慵懶的應答聲，Elliot連忙熱切招呼。

    「呦~還知道撥電話過來請安啊？多久沒過來我們這小公司啦？我都快把Elliot帥哥給忘啦！」略帶磁性的熟女嗓音透露著埋怨，卻也聽的出一絲絲笑意。

    「芳姐冤枉啊，還不是我們雄哥業績催的兇，業績目標都達不到一半，只好在外面跑客戶，不然下次芳姐就見不到我啦...」Elloit誇大其詞，擺出哀兵姿態。

    「怎麼？怕被我唸就拿你們雄哥當擋箭牌嗎？講沒兩句就說欠業績，又想來找我們幹嘛了啊？」口氣裡仍是透露著笑意。

    「沒有啦，芳姐，我們雄哥是看最近美金匯率波動的幅度很大，想說像      貴公司這類型有在作外銷的客戶，會不會有避險的需求，要我們多關心一下老客戶...」Elloit清楚芳姐的脾氣，就是喜歡跟年輕的男性銀行員東聊西扯，哄的她老娘心情愉悅，光顧銀行的業績可是不會小氣，連忙先帶向正經話題，測試一下她接受度如何？

    「開門見山就談生意啊？你上次答應要來參加我們公司KTV歡唱的承諾都還沒有兌現耶？你們銀行員不是最講信用的嗎...」芳姐拉長了語調，顧左右而言他；Elloit想起一些同業傳聞永留芳的那些不正經八卦，心裡暗啐該躲的終究躲不掉，在一旁觀望的珍希看見Elloit眼神一斂，嗅到有好戲可看的氛圍，連忙弓身拖著辦公椅貼近，俏皮地拉長耳朵刺探。

    「...芳姐您哪兒的話，咱們當然是先去唱歌再討論生意啊，我們服務客戶一定...」Elloit一邊閒扯一邊暗咒自己輕易退讓，側頭一瞥，正瞧見珍希右耳緊貼著辦公桌隔板偷聽，穿著高跟鞋踮起的白晰美腿緊繃著窄裙，隨著裙襬向上褪縮，大腿根盡頭的神密地帶若隱若現。

    「...這可是你說的哦！答應唱歌了可不能不算數，...」話筒裡芳姐的聲音好像變的有點飄忽，Elloit的專注力逐漸地被珍希的美腿風光吸引，腿根末端好像浮出一角淡粉色的底褲...。

    「...沒問題的啦，那就是明天晚上的時間嗎？還有劉小姐也要去嗎？都好啊，要不到時候我就先帶著產品說明書和合約過去囉...」Elloit嘴裡含糊地答應著芳姐，一雙賊眼死盯著珍希的美腿，似是窄裙繃得她不舒服，稍微前傾身子掀了掀裙襬，粉色底褲瞬間一覽無遺又沒入群襬下，瞧那底褲似乎質地薄透，前端隱隱透著偏黑色的陰影，給足了男人yin穢的遐想。

    這稍縱即逝的風光盡入Elloit眼底。「還真不白等啊！」Elloit嘴角露出淺淺微笑，隨手記下電話那頭傳來的約訪資訊。

    「...就這麼說定囉！到時候見。」Elloit糊裡糊塗地掛上電話，心裡頭不禁對剛才敲定的邀約和偷窺春光的好運暗自竊喜。

    珍希在一旁聽的懵懵懂懂，欠身上前輕聲問道：「約成啦？果然還是Elloit哥厲害！」話裡透露著些許敬佩和莫名飄來的女子清香，讓Elloit有些飄飄然。

    「Elloit哥又要犧牲色相伺候她們母女倆了吧？這種業績還真只有你們Elloit哥這種型男才搞的定。」駿楷故作酸溜溜的調侃，大夥兒倒是聽的出他的玩笑之意。

    「呿呿呿！就你駿楷哥最正經八百！」Elloit笑鬧著回敬：「走！咱們不要理他，看他能不能入定成仙？我們低俗凡人吃中餐去，哈！」幾個湊熱鬧的同事嬉笑著，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