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胶片5
第二卷胶片5
话一说出口她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是谁当初说再也不见的?现在不是打脸了吗?!谢裘烟啊谢裘烟,就算人家长得那么好看,你做人也要有原则吧!
想到这里她又偷偷打量了一眼快要走到她面前的陈宪,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套头卫衣,上面印了她十分喜欢的【注】,裤子是同色束脚的运动长裤,显得人又高又瘦,而且还露出了筋骨有力的脚腕这一直是谢裘烟最着迷的地方。他脚下依然踩着一双万斯,不过这次没戴帽子,可以看出他头发似乎长长了一些,看他表情十分坦然十分轻松,倒像是已经忘记了二人先前的不虞。
她忽然想起来,反观自己,今天随随便便穿的一套衣服,而且上面还有油点子!天呐!都怪谢征!!
陈宪不知道她内心戏这么丰富,只是觉得她眼神躲躲闪闪的,十分有趣。
好久不见,他与谢裘烟的目光对上,一秒后又平静地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作品,微微挑眉,喜欢这幅?
也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在这像小学生琢磨暗恋的人发的个性签名一样琢磨他说的那句话吧,这样显得她有多么在乎他似的,所以谢裘烟云淡风轻般笑了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幅作品,语气平常:嗯,这幅作品构图新颖,色彩别致。特别是右下角那朵花瓣残缺的向日葵,花盘上还有只蜜蜂静静地趴在上面。符合静这一主题,不错。
陈宪站在一旁,静静地听完,赞同地点了点头。
谢裘烟松了口气,还好她能编,其实,相比之下,她更喜欢隔壁那幅,虽然构图特别简单,但是意境深远。画面上只有一条延绵至远方消失不见的沙子路,一望无际的平原和一颗小树。这棵树在等谁呢?不知道。它也没说。
那你觉得隔壁那个怎样?
她一惊,陈宪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吧?!
谢裘烟闻言特地仔细看了几眼,嗯了一声,也不错。
哪里不错?
嘿这个陈宪!这么久没见怎么变得这么话多了?脑袋被门夹了?谢裘烟无法,也不能当众吐槽,只能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陈宪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多谢夸奖。
???谢裘烟震惊地看向他,这这难道是他拍的?!
没想到陈宪笑了笑,忽然矮身凑近,二人相隔不过10厘米,他轻声问:你身后那人是谁?从我过来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
谢裘烟有轻微的晃神,思绪却回到了那天晚上,陈宪也是这样突然靠近,声音低到宛如恋人间的耳语,吐出的气息拂在她脸上,让她心颤好一阵。她从小就讨厌别人对着她的耳朵说悄悄话,一是她极容易脸红,二是,她极可能结巴。
啊啊、谁啊?她下意识用手捂了捂那只红红的耳朵。
果然,话都说不完整了。
不知道啊。陈宪轻叹。
谢裘烟回头,撞进一人带着异样的眼神里。
糟了,她怎么忘了谢征也在。
唉不是?自己都在这耗了好半天了,他怎么还在这?
看到谢裘烟看见了自己,谢征也走到他们这边,咧开嘴冲谢裘烟笑了笑,小烟你怎么看了这么久,这么好看吗?
呵呵,是不是以为当着别人的面这么称呼自己就不会挨打了?不过,当着陈宪的面,她还是想留下个好印象的。
谢裘烟咬牙,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我很喜欢。
是吗?让我也看一看。这位哥们让一让谢谢。后面那句是冲陈宪说的,虽然谢征并没有用正眼看他。
陈宪扬了扬眉,看向谢裘烟。
这是谢征,我老乡。
谢征像是才发现似的,看向他,夸张地瞪大眼睛,你们认识啊。
你好,我是陈宪。陈宪冲他点了点头,朝他伸出一只右手。
谢征也回了个你好,握住了他的手。
两只手捏在一起不到一秒,便放开了。
你们刚才在看什么照片?我也要看!谢征挤到他们中间,打量起那幅作品,摸了摸下巴,冲谢裘烟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错。
请问你看清楚了吗?
我那边的也很好看,你要不要去看?
不用,我先看这边。
那我也看这边。
唉这棵树拍的不错啊。
是不错谢裘烟十分敷衍的回答。
请问谢征的脑袋是不是被空调给吹傻了?
陈宪双手插兜站在一旁听了宛如小学生的一段对话,觉得内心有些烦躁。他假装把视线移到身边的那幅作品上,大致瞄了一眼,脑子里一下蹦出好几句评价,都是贬词。
啧,这是怎么了?他以往不会这样的。
你们先看,我有点事。
谢征转身,语气有些隐隐约约的高兴,你就走啦?
陈宪点点头,抬眼越过谢征看了谢裘烟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去。
明明是静厅,可是偏偏每个人的心都不静。
栗子找到他们老大时,发现他又在抽烟,身边的垃圾桶盖上已经躺了好几根烟屁股,和陈宪嘴里含着的一个色。
怎么?陈宪抱手靠着墙,发现有人来时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嘴里叼着烟,话语有些含混不清。
不是说戒烟吗?看这架势,应该是心里烦躁,借烟消愁呢。
栗子想通这一层,立即凑上前去殷勤地笑了笑,老大,主办方想让你去上台讲一讲。
陈宪瞥他一眼,吐出一阵烟雾。
就十五分钟!还请来媒体在拍着呢,这也是一次机会啊
陈宪两指夹着烟,哂笑了一声,声音随着缭绕的烟雾一同向上,我是摄影师,不是讲解员。
栗子被这声笑给吓得不敢再说话了,他宁愿得罪甲方,也不愿得罪陈宪。
好好好,那我推了,好像还来了其他摄影师,让他们上去好了!
陈宪捏着烟又吸了一口,尼古丁的气味充斥着大脑,再顺着气管进入肺部,携带走郁结其中的躁热,与烟草一起归于尘埃。
老大,那我们今天回去么?
什么?陈宪微微皱眉。
栗子有些疑惑,看向陈宪,既不参加他们办的交流会,又没有其他的活动,还呆这里干什么?
也是,他还真没有理由呆在这里。
看见陈宪抽着烟不说话,栗子道:那我先出去了老大您继续。离开前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又不去参讲,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看了陈宪一眼,结果飞快逃走。
他听力挺好,听到了。
也是,他为什么要过来?
明明见到了她,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的烦躁不安?
他想起那个谢征,又笑了一声。
小烟。
他轻轻唤了一声,将还剩一半的烟熄灭,香烟被他戳得皱成一团。
肺里的躁火重新燃起,多少尼古丁也满足不了他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
他重新掏出烟盒,倒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却没有点燃。
烟嘴被咬了咬,然后又被人给拿了出来,在掌心里被攥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cao。
他低骂一声,刚才又情不自禁想起那软软甜甜的嘴唇,那和烟嘴完全不同的触感。
真是作茧自缚啊。
空荡荡的吸烟区,只剩下淡淡的烟草味道。
【注】,世界上最著名的浮世绘之一,作者葛饰北斋。配图第一张即是。感兴趣的同学可以深入了解一下~其实我更喜欢这位作者的春宫图,如配图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