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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 (ALL珍)

    

飯局 (ALL珍)



    BH不是間大公司,不只公司方知道,底下練習生也知道,更不要說出道的唯一團體也深刻明白:公司很窮,房時爀根本快傾家蕩產。出演一次電視台音樂節目就要花個七位數起跳(韓幣),即便他們服裝省、造型省、吃飯交通什麼都省省省,再怎麼節省出道一年的防彈就是個小敗家團,賺進來的永遠無法填滿花出去的。

    只是這種苦房時爀一肩扛下,賣了身邊所有可以賣的,身邊可以借錢的人全都求過無數遭,不只向債權人低頭,也要向電視台PD低頭拜託請求,低聲下氣懇請電視台能讓他們家的孩子上節目打歌。

    「聽說那個人是首爾大畢業的。」

    「SKY出來的又如何?還不是要來向我們低頭」

    毫不掩飾的奚落聲在身後毫不掩飾地響起,房時爀深吸一口氣緩起因為拜託而彎下的腰,臉上討好的笑容一點都沒有變化。

    「PDnim,就幫幫我們,安插一小段就好,時間前後稍微CUT一點沒關係,就讓我們家的藝人露露臉」

    這種請求與千萬拜託,成為房時爀那段時間的日常。

    「你還能撐多久?小公司生存不易,你在他們身上花費的,很對得起他們了。有多少練習生想出道都難,他們至少發了歌、上了舞台」一名與房時爀奮戰已久的公司人員說道。

    「再撐一撐吧,我相信他們是能夠在這個世界上發光發熱的一群孩子,如果這時候放棄了,不就像是把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寶石又重新埋到泥土裡面?這樣子是對不起這個世界,也對不起他們。」房時爀沉聲說道。

    「世道艱難啊不然上次那個你就答應了吧?」

    「開什麼玩笑!」房時爀聞言暴怒,「我們是在做音樂不是在做特殊行業,這種把孩子推出去的話你怎麼可以這麼輕鬆的說出來!」

    「不、不是啊」微弱的抗辯,「我們可以過濾一下,有一些真的就是單純吃飯」

    「這世界哪有白吃的午餐?那些傢伙說單純吃飯你真的信?誰會捧著大把鈔票來跟這些孩子單純吃飯?你」房時爀氣到差點拿水杯砸向眼前人。

    「不要有後續就可以單純啊那個那個」

    小小的會議室門突然被打開。

    房時爀與公司人員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嚇了一跳。

    碩珍打開門探頭看著房時爀。

    「真的可以單純吃飯嗎?」

    一些公司高層、一些政界人士、一些商界富二代富三代,以贊助之名行荒yin之實,這種傳聞在藝能界從沒少過,要求對象大多是針對女團,極少數是知名男團,只是碩珍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的團上,因為他們就只是個出道才一年、沒有什麼知名度的小男團,竟然會有人對他們開出吃飯價碼。

    「你聽到多少?」房時爀氣餒的一抹臉。

    「應該是全部,這裡的隔音有點差。」碩珍敲敲不結實的隔間木板。「純吃飯的話,我去。」

    「呀你!我培養你是要讓你去跟那種傢伙吃飯的嗎?你就當作什麼都沒聽到,時間不早了趕快回去。」房時爀擺擺手要碩珍趕緊離開不想再繼續延續這個話題。

    始作俑者開了這個話題的員工向房時爀鞠了個躬灰溜溜的趕緊跑離會議室。

    那人走後,碩珍進了會議室,反手關上了門。

    「PDnim」

    「你還不趕快回去!」

    「對方找吃飯的對象就是我吧?」看房時爀一怔碩珍就知道自己猜對了,「PDnim你也知道,不管是唱歌、跳舞,我都比不上成員,就是一張臉,就讓我用這張帥氣迷人的臉為大家做一點事情吧?」

    碩珍用故作開朗玩笑的語氣說道。

    「碩珍啊,天底下帥氣的孩子這麼多,你以為沒有才華、單靠一張臉我就會讓你出道嗎?」房時爀一嘆,「大人的世界你不用擔心,我自己會再想辦法」

    「我們什麼時候會撐不下去解散?」

    這是一個既現實又殘酷的問題。

    房時爀吞了口水,這一時半刻他竟然回答不出來。

    「PDnim幫我過濾吧,純吃飯,真的,就吃飯而已。」碩珍的聲音低了下來,「隊裡還有沒成年的孩子,別讓他們淌這種渾水。」

    霎時間。

    滿室無言。

    那一天的談話,談了很久。

    久到房時爀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碩珍的話,久到房時爀覺得碩珍口才真是無限好,久到他愧疚此時此刻的他無力把這個人生中最重要的、視若他生命的七塊寶石團體向外推送,讓他們才華被全世界看到。

    然後他做了一個他覺得會後悔一生的決定他讓碩珍參加飯局。

    飯局,當然是純飯局。

    在談條件的時候就明言,純吃飯聊天,沒有拍照,沒有動手動腳,沒有後續。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男團竟敢開出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條件,但是莫名地,還是有人答應了。

    就真的只是純吃飯。

    某些程度上房時爀有點小瞧了什麼叫做門面的驕傲。

    紙不可能包住火,或許也是覺得瞞了沒用,成員裡有些精得跟鬼一樣。

    碩珍那一陣子吃飯專業戶的消息還是讓成員們知道了。

    「我們好好考慮一下吧,我不想用哥陪吃飯賺來的錢繼續做音樂。」隊長南俊說道。

    「同意。」玧其想也不想的回答。

    「呀你們我真的沒有做出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真的就是純吃飯,吃飯,真的!超高級餐廳吃飯我很滿意的。」碩珍急慌慌說道,陪吃飯就是為了有資金讓團體走下去,如果因此造成團員離散,那他又何必低下自尊去陪吃飯聊天呢?

    「珍哥」

    「閉嘴!」一群泫然欲泣的孩子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碩珍罵回去,他要解決的是兩個強勢的大的,「我知道你們心裡過不去,房PD心裡也很難過,但是這是我自願,因為我想要跟你們永遠一起走下去。如果如果你們要這樣就解散,那我我我是為了誰努力呢?」

    話還沒說完碩珍的眼淚就不受控制落了下來。

    六名成員看見碩珍的眼淚都一起哽咽起來,有人睜眼望向其他地方、有人吐大氣、有人跟著一起掉眼淚。

    「如果因為這樣子就解散,那從今以後我們彼此就是陌生人了你們要這樣對我嗎?」

    「哥」小的哭成一團。

    「珍哥」

    「拜託,再撐一段時間就好了,再一下下再一下下就好了」

    碩珍呢喃著,就像在說服自己一樣。

    真的,只要再一下子就好了。

    這一個夜晚防彈的宿舍裡哭成一團。

    事情的轉變都要有個契機,或是事故。

    這天晚上房時爀親自開車送碩珍去陪一場飯局。

    開車的房時爀其實很氣惱自己,到底都在幹什麼?為什麼要讓一個懂事的孩子去承擔這種傷害自尊的事?他很希望停止、停止、停止,不要再繼續了。

    開著車的自己就像是要把小羊送進虎口一樣,極度痛心,不管幾次都沒有辦法習慣,但是他又沒有辦法把這個任務交託別人,因為他要保證碩珍的安全,確保這些所謂的飯局都是純飯局。

    「有廣告進來了,吃完這一場我們就結束吧。」房時爀愧疚地說道。

    有廣告費進來,儘管不多,但是又可以多撐一陣子。可以至少,有一陣子不用再讓碩珍去陪吃飯。如果可以,希望這種事情永遠都不要再發生

    「嗯。」碩珍看著車窗外淡淡地應了聲。

    飯局是純飯局,這是真的,沒有拍照沒有毛手毛腳沒有後續問他要不要跟他們上床。他知道自己長得帥,但是沒有想到守備範圍這麼廣,男女老少都有,聊聊天裝情侶陪聊心事甜言蜜語這些都不是問題,他是建國大學電影藝術學系學生,把這些當演戲沒問題。就像是一場場角色扮演,他裝扮著任何角色應對眼前吃飯的對象。

    當然還是有例外,沒有肢體的碰觸不代表對方必須控制自己的嘴巴,曾經整整一場用餐時間,他聽了整場的yin穢挑逗,都不知道人的語彙可以骯髒成這樣,毫無重複,極盡低俗貶低之詞,用說出來的詞彙羞辱他,在他們眼裡就是要錢才出來陪吃飯,裝什麼清高沒後續,婊子還立貞節牌坊之類。

    另外還有一場,在兩人吃飯的包廂內,對方直接解開褲頭,看著碩珍打起手槍來。

    他逃不了,甚至無法轉身,原本想拔腿飛奔出去,卻被對方怒斥喝令坐下,想拿到錢就乖乖坐好,反正又沒真的幹他。

    對啊,真的沒對他做什麼。吃飯價格還是別人的兩倍高,原來。

    這兩場都讓碩珍緊握著刀叉咬著牙忍著眼淚,時間一到就衝出場,在房時爀面前裝沒事,晚上回到宿舍一個人獨自悶著頭在棉被裡面哭泣。

    再忍忍就過了。

    他像是對自己催眠一樣,再忍忍就過去了。

    車在一間傳統的韓式庭園餐館外停下,餐館占地很廣,每一間都是獨立包廂,是許多隱密會談的政商人士會來的場地。

    「碩珍」房時爀遲疑道,「我覺得今天有點說不上來的怪我想了很久,我們今天還是拒絕吧。」

    說完房時爀就要打檔倒車。

    「沒關係。」碩珍握住房時爀的手阻止他倒車,「剛剛不是說了今天最後一次?不是純吃飯嗎?」

    「是沒錯,但這其中有一個人風評不太好。」這一場飯局四個人,價格直接給四倍,用餐時間照常,因為其中有個人風評實在差,好說歹說就是想約碩珍吃飯,房時爀考慮到他的父親是電視台董事、哥哥是節目部PD,加上吃飯場所不是招待會所而是一般餐館,所以最後房時爀還是點頭答應這場飯局。

    但不知怎麼的心中就是隱隱覺得不妥。

    「我知道那位,我會小心的。」

    待車再次停妥,房時爀跟碩珍下車就被穿著韓服的服務人員帶到一間獨立包廂外,包廂外面站了兩位保鑣,他們示意讓房時爀站得遠一些,才讓碩珍一人獨自進去。

    碩珍進去後看見包廂內有四人,兩男兩女,年紀大約在三十多歲,房時爀口中那一位風評不好的傢伙姓宋,同行其他人都叫他宋哥,這個宋哥碩珍在電視台看過他幾次,每次都是對著那些小女團說些挑逗戲弄的話,沒有太超過底線,就是有點讓人不舒服。

    雖然是韓式餐廳,但是這間是不用脫鞋的西式房,只是送上來的依舊是傳統韓式料理。

    四人讓碩珍入座,用餐之後四人開始閒聊。

    「原來你看上的就是這個小弟弟,果然是號稱團內門面,真的長的很好看。」

    「是不是是不是?我的眼光會差嗎?我的格調高~得咧。」宋哥說道。

    「那等下吃完飯要幹嘛?不會真的沒要幹嘛吧?暴殄天物啊宋哥!」另一名男子猥褻笑道。

    他們調笑的話讓碩珍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滿心打起退堂鼓,吃到嘴裡的高級韓食料理全然不知味道為何。

    「小小經紀公司有什麼底氣好擺譜?嘖嘖,可惜我最近沒有想上男人,再考慮看看吧。」說罷四人笑成一團,然後沒有理會碩珍,四人邊吃邊聊一些內容黃色至極的話題。

    碩珍心驚的不敢發出任何聲響,默默吃著食物,心中盤算還有多久才能離開。

    酒足飯飽之後,宋哥舔著舌頭看著坐立不安的碩珍,心中揚起一抹惡趣味。

    他其實呢很少玩男孩子,要玩也是玩那種漂亮到像女孩子的小男生,眼前這個年輕男孩雖然長得俊秀好看但不是他的菜,只是他的氣質太獨特,乖巧純淨到讓人很有印象,然後他也是有點想折辱這樣的純淨

    「我們加碼,跟你玩點小遊戲?」宋哥摸摸鼻子賊兮兮地笑。

    碩珍一嚇,手中的筷子差點抖落到地。

    「房房PD」他緊張到連話都說不完整。

    「別擔心,一下子就好,我們開條件你考慮考慮。」他轉向其他三人,「你們要加多少?」

    「玩什麼?」三人也算是箇中老手,知道宋哥又禁不起誘惑想羞辱小孩子。

    「測量就好。」

    「測量啊」三人點點頭,開出手機轉帳畫面,把金額亮給碩珍看。「只要你答應,我們馬上把錢轉給你家老闆。」

    千萬韓圜。三人三千萬。

    「來人啊!」宋哥喚來服務員,要求一張A4紙、油性筆跟一副量衣服用的軟捲尺。

    服務員很快就將所需品送到。

    宋哥在紙上寫下年月日,承諾會讓BH家的團體出演節目10次。最後簽下他的大名。

    他將紙張亮給碩珍看,「知道我是誰吧?承諾真心不騙。」

    碩珍知道憑宋哥的人脈,想讓誰上節目就上節目,一句話就可以。三千萬加上出演節目,這麼好的條件是要他做什麼?陪睡嗎?5P嗎?

    宋哥舉起承諾書拍照證明,「你要是答應了,我馬上把承諾書照片發給你老闆跟放送部PD。」

    「你你要我做、做什麼?」碩珍抖著把話問出來。

    「不含脫衣服跟穿衣服的時間,十五分鐘。」宋哥靠近碩珍耳邊,說出想要碩珍陪他玩的小遊戲。

    幾句話就讓碩珍煞白了臉。

    「自己考慮,不強迫喔。」四個人惡意滿滿地大笑著。

    「我賭他會。」

    「我賭不會。」

    「不會 1。」

    「我賭」宋哥看向碩珍那清澈但是帶著恐懼的漂亮眼眸,「會。」

    房時爀在外面焦急地來回踱步抽菸,不斷吐出的煙塵瀰漫在他的周身。

    忽然間他的手機叮叮叮叮響起,他一看手機,帳戶顯示轉入三千萬,還有一張宋哥的出演節目承諾書。

    房時爀的心在這一瞬間沉入谷底,他轉身兩步併做一步轉跑向包廂,還差點被自己絆倒,但他還來不及靠進包廂就被兩名高大保鑣攔下,此時碩珍開了包廂門走出。

    「這怎麼回事?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房時爀忍不住對著碩珍大吼。

    碩珍走到房時爀面前,把出演節目承諾書遞給房時爀。

    「PDnim,等我15不是,大概20分鐘。」

    「你要幹什麼?你想幹什麼!」不理會房時爀的逼問,碩珍轉身回到包廂,只留得被保鑣阻擋的房時爀對著碩珍背影怒吼。

    「金碩珍你出來!你這混帳就不怕我把你退團嗎?你馬上給我出來!出來!」

    碩珍進入包廂,將門關上後,把房時爀的怒吼威脅全隔絕在門外。他走到四人中間。

    四人依約把手機放到一旁的桌上,保證不拍攝。

    「脫吧。」宋哥扯著捲尺,發出啪地一聲。

    碩珍咬著牙忍著淚水,把衣服一件件脫下

    過程中,宋哥玩的不亦樂乎。

    「好可惜啊,早知道身上要多備一副偷拍器材。」女性友人不甘心道。

    「這孩子毀了吧?的確可惜。」另一名女性友人嘖嘖搖頭,但其實心裡想如果毀了說不定還能包養他。

    「那倒未必,看他的眼神。」男性友人倒是樂觀,「我覺得他的團體,會紅」。

    說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小糊團會紅,兩名女性友人只覺得他判斷失誤,搖搖頭一同加入羞辱戰局。rou體受到的痛楚會好,心靈上受的凌辱,會在他心裡造成更嚴重的傷害,一生想忘忘不了,讓它成為永遠地夢魘。

    一個小遊戲可以毀了一個人,尤其對這些涉世未深、心靈還未成熟的孩子來說更嚴重,雖不至於讓對方尋短見,但是會讓他想起為了進演藝圈、為了出道、為了有機會,為了這一些想得到的東西,放棄自尊,將尊嚴踩在腳底下,然後當他們再度面對演藝圈時,這就成為一種恐懼,成為牢牢抓住他一輩子的背後靈。沒有多少年輕孩子能承受這種恐懼與壓力,除非他們遠遠地逃離開這個圈子。

    用15分鐘毀了一個年輕人的夢想,宋哥只是覺得很有趣。

    輕易摧毀別人的夢想成為他乾涸生活中的一點點小樂趣。

    所以他認為,眼前的這個年輕孩子也不例外。答應他們出演節目的承諾書,也許從今以後再也用不上了吧?

    不過這孩子真的挺不一樣,眼淚只在眼裡打轉就是沒落下,咬著牙硬撐著不求饒,還以為像這樣乖巧的好人家孩子沒幾分鐘就會羞愧求饒的說,真可惜啊

    15分鐘對四個出手的成年人來說,一下子就過去了,咻地一聲很短暫。

    但對於碩珍來說卻是宛如在地獄裡面,度日如年般地痛苦忍受,雖然他心想15分鐘很快就會過去,但是時間過得很慢,一秒鐘與一秒鐘之間,像是隔了整整24小時一樣。

    受盡折磨、羞辱、無止盡漫長。

    時間一到,宋哥很準時停手,碩珍巍顫顫地撿起衣服穿上,他的手在抖,全身無法控制地都在發抖,剛剛發生的事情都好像不真實一樣。

    剛剛好像其實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吧?

    從頭到尾碩珍一滴眼淚都沒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衣服穿好的。

    開了門,走出去。

    在外面焦慮等候的房時爀一把推開保鑣,大步走到碩珍面前,伸手就是一個巴掌落下。

    呆滯的碩珍被打偏了臉,他愣愣地看著房時爀,眼淚掉了下來。

    房時爀拉著碩珍的手,把他往停車的方向扯,腳步不穩的碩珍就這樣被房時爀拖著走。

    看著他們倆人背影的四人滿懷惡意的笑著。

    「壞掉了吧。」

    「還以為多堅強,看起來還是差不多。」

    「萬一他撐過來怎麼辦?賭什麼?」

    「萬一撐過來喔我就接手老爸海外事業,再也不回韓國了!」宋哥不正經地指著天地發誓,「如有食言就死全家。」

    「你家人真衰!」

    「我這種兒子就他們養出來的啊,他們當然要負責!走走走,進去喝酒!」

    宋哥把四人推進去。

    包廂內一夜喧嘩。

    房時爀把失神的碩珍推進副駕駛座,他從另一邊坐上駕駛座,甩門,飆車離開。

    碩珍頭靠著車窗,不看房時爀,不發一語。

    「你們在裡面發生什麼事?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但是不管房時爀怎麼問碩珍就是不說一句話,頭靠著車窗,剛剛滑落的淚水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房時爀看著心疼,他猛然在路邊停下車,拿著出演承諾書作勢要撕,才讓碩珍回神。

    「不要撕,PDnim,那是我換回來的。」

    碩珍抖著聲音哀求著,他滿眼通紅就是忍著不哭,臉色慘白到好像下一刻就要昏倒一般。

    房時爀看著心好痛,他到底對這個聽話、正直的孩子做了什麼?是他親手把他推入絕望的深淵裡。

    碩珍握住房時爀的手,他的手很冰涼,而且顫抖不已。房時爀用另一隻手掌覆蓋住碩珍的手,試圖驅散一些恐懼,給予他微不足道的一點溫暖。

    「除了這個承諾書和他們給的錢,其他事情我們就當作今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過好嗎?」

    說當作沒發生過,就能從記憶中抹去嗎?

    但是房時爀也只能無奈地點頭。

    「載我回去好不好?我想成員們了。」碩珍吸吸鼻子,眼眶越來越紅。

    房時爀放開碩珍的手,打檔,將車開回他們的宿舍。

    車在宿舍前面停下。碩珍把緊握在手裡的承諾書放在儀表台上。

    「今晚的事,別跟成員們說,有必要的話我自己會開口的。」

    「嗯。」

    碩珍開車門下車,房時爀什麼也不能做,只得搖下車窗叮嚀碩珍。

    「這幾天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知道嗎?」

    「嗯。」

    「還有碩珍PD對不起你。」

    碩珍只是搖搖頭,他本來想強打起一個微笑,卻發現什麼表情都做不出來。

    「不是,這是我自己選擇的。」

    他向房時爀鞠了個躬,轉身上樓。

    直到碩珍的背影消失,房時爀過了良久之後,才緩緩駕車離去。

    成員們都知道今天碩珍哥有場飯局,每次有飯局他們內心都揣揣不安,因為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也許就出現一匹大野狼撲向碩珍毀了他的清白,如果是這樣他們該怎麼辦?

    「我們出去打點工吧?這樣下去我真的受不了。我們叫珍哥不要再去陪吃飯了好不好?」號錫的提議大家紛紛贊同,「我跟智旻能教跳舞。」

    「我跟SUGA哥多寫一點歌,看可不可以賣出去。」

    「我們兩個可以去嗯端盤子。」

    「好就這麼說定了。」

    只是沒想到這一晚碩珍回來的很晚,讓他們都差點要逼南俊撥電話給房PD追問碩珍哥的行程到底在哪裡。

    然後開門聲響起。

    六人沒有想到,好不容易回家的碩珍,半邊臉頰紅腫卻一臉慘白到快暈倒的模樣出現在門口。

    他們趕緊伸出手,將碩珍摟進屋裡頭。

    一個一個的擁抱。

    他們看見碩珍的不對勁,但是沒有人敢開口問。

    他們不是不想為了碩珍哥出氣,而是怕一開口問,眼前脆弱蒼白的人就會崩潰。

    「哥」

    碩珍有點回神,看見眼前六張擔憂他的臉龐。

    「我」

    他本來是想開口,說我沒事、我很好、我只是累了我只是

    卻沒想到才一張口,話都還沒有說出來,他就聽見自己爆哭的聲音。

    情緒按耐不住一下潰堤,隱忍一晚上的淚水崩洩而出。他放聲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六個人只是緊緊地緊抱住他,什麼都不說,就是任由他哭。

    哭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把內心中的委屈哭出一點點來。

    碩珍抽氣著,失去氣力睡倒在眾人的懷中,滿面淚痕,讓六人全都揪心不已,到底是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向來將情緒把持很好的碩珍失控?

    六人確定碩珍已經睡著,輕輕地讓他躺在沙發上,蓋上薄被,柾國到浴室裡擰了塊濕毛巾輕輕放在碩珍紅腫的臉頰上。

    碩珍蜷曲在沙發上,睡不安穩般地發出小小的嗚咽聲,玧其伸手輕輕拍了拍碩珍後背,讓他睡著時候的情緒能平穩些。

    南俊則是溜到門外打電話給房時爀,沒一會兒他臉色悶悶的走回來,壓低聲音對成員們道:「房PD說那一巴掌是他打的,但他其實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他說碩珍不願意開口,不過碩珍哥說應該會跟我們說。」

    「把人帶出去結果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也太誇張。」

    「那現在怎麼辦?」

    「房PD說先讓珍哥好好休息,如果情緒還很不穩定,他會帶他去看精神科醫生。」

    精神科醫生!太扯了吧!

    到底是發生什麼天大的事情會在短短一個吃飯時間就要讓人去看精神科醫生?

    「珍哥他不會是」智旻壓低聲音,「被強了吧?」

    眾人一楞,這個猜測非常有可能。

    所以他們拎起被角,偷偷摸摸檢查碩珍的身體。

    很慶幸的是沒有任何的瘀青及紅腫,所以應該不是發生了什麼身體上的迫害。

    再怎麼猜測也無果,加上眾人擔憂了一晚,他們各自拎了條小被,在客廳沙發邊,三三兩兩地睡倒,他們用他們所能做到的方式,陪伴他們最愛的哥哥。

    一個兩個三個人影出現在他眼前,每一個人影都漆黑看不見面孔,但是卻都伸出滿是汙泥的雙手向他襲來,他慌張想逃,但是無路可退,因為背後是萬丈深淵

    碩珍在天色未亮的清晨中醒來,他呆坐起身,看著沙發邊睡得東倒西歪的六個孩子們,臉頰上的溼毛巾早已乾透滑落在他身上。

    昨天的事是真實發生了吧?

    可是卻又好像做夢一樣沒有真實感。

    那四個人的行為在他心中劃下深刻的恐懼,他們要他張開腿張開

    昨天被折磨的畫面重回碩珍腦海中,他用力捂住嘴不要讓自己尖叫出來,他沒有辦法把那些記憶從腦袋中驅除,只能瑟縮在沙發上不斷發著抖。

    六個成員們其實睡睡醒醒,每隔一陣子就會有人醒過來,看看還在沙發上昏睡的碩珍是否安在,然後才又轉身睡著。

    智旻醒了過來,他看見碩珍坐在沙發上,用力環抱著自己,整個人驚恐顫抖到像是要把自己縮的很小很小,彷彿這樣就可以從世界上消失一樣。

    「哥」

    智旻叫了出來,其他人也睡的淺,智旻的一發聲讓其他人全部瞬間甦醒。

    成員們一睜眼就看見強忍哭泣聲,把臉埋在膝間蜷縮在沙發上的碩珍,他們每個人的心就像是被千萬根針狠狠插入一樣。

    胸口,真的很痛。

    南俊伸出長臂坐到碩珍身邊把人緊緊抱進懷中。

    「哥,沒事了,我們全都在你身邊我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們,我們會好好保護你,對不起哥對不起」

    已經不像昨夜那樣放聲大哭,碩珍在南俊胸膛中低聲啜泣著。

    南俊輕拍碩珍的後背,輕輕吻過碩珍的臉頰,吻去他的眼淚。

    「哥,你放心,我們全都在你身邊,真的沒事了」

    碩珍整個人鬆懈下來,任由南俊緊緊將他摟抱。

    他一邊哽咽抽著氣,一邊說著破碎的話語。「昨天他們他們對我」

    然後就說不下去了。

    他說不出口,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出來。

    聰穎的南俊一聽就心知肚明,他對碩珍輕聲安撫,「哥,沒關係,你不想說,我們陪你把這件事深埋在心裡永遠不提;只是如果你說出來,我們會在你身邊,陪你走過,我們會成為你最堅強的後盾,我們是一家人,會永遠在一起。」

    不說出來隱瞞在心裡,也許可以藏一輩子,也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爆發破碎毀滅;說出來,可能會崩潰,也可能會在破碎之後重新修補,七個人的聯手修復會讓心臟更加堅強。

    碩珍的哭泣聲緩了下來,他在南俊懷裡把事情始末慢慢說出來。

    過程很短,傷害很長。

    「變態」

    「變態變態」

    「變態變態變態」

    大的三個一聽就懂,小的三個聽的不明就裡。

    號錫把三個小崽帶去旁邊的房間再次教育。

    「測量?那是什麼?為什麼碩珍哥會哭成那樣?」大眼睛裡寫著澄淨純粹。

    「你想」號錫清清喉嚨,「如果有變態叫你脫了衣服,他們拿著尺在你身上量來量去」

    「欸?」

    「然後叫你把腿張開」

    「啊!」

    三隻小崽瞬間明白了。

    測量身體尺寸傷害的不是身體,而是心理還有精神。他讓你知道你無力選擇,沒有選擇權利,沒有逃避空間,喪失對身體的自主權,用測量身體各尺寸的要求,讓被害者達到所要求的各種反應與動作,再難堪再羞愧,也只能按照加害者的話照做,可以選擇不要,但是被害者根本沒有拒絕的選項,沒有強迫,是自己選擇要做,是自己把自己的尊嚴踐踏在腳底下。人格尊嚴在那一瞬間片片毀滅。

    他們懂了碩珍哥為什麼會哭成那樣

    四個人走出房門,重新加入環抱小隊裡,七個人的擁抱沒有空隙。

    再艱難的道路他們會一起走過。

    幾個月之後,他們第一次取得音樂節目五冠王。

    他們展開翅膀,從這一刻起,他們一起展翅高飛,翱翔在這個世界之上。